两人准备逃往l城一个县城里的p山,那里是陈超的老家,他们曾经去过一次,那里虽说是一个风景区,但还在开发之中,所以被封锁了,但对于从小在那里长大的陈超来说,所谓的封锁就是摆设。
陈超有驾驶证便去弄车,林奋去买食物以及野营装备,两人分开行事,两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完善,两人身上大几千块钱也花的所剩无几。
陈超租来一辆有些破烂的皮卡,两人将大米帐篷之类的东西搬上车,便立即出发了。
“林奋,是我害了你,当时若不是……”
林奋拍拍他的肩膀,打断道:“超哥别说这些有的无的,既然我喊你一声哥,就是把你作兄弟对待的。”
陈超眼里噙着泪花看着林奋,欲言却止。
“超哥,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吓的我菊花一紧。”
陈超忍俊不禁,“你这小子,这么温馨的画面被你一句话弄的一股子屁味。”
两人一边开车一边闲聊,时间打发的很快,车子上了高速,幸亏陈超学车比较早,一年前就把驾照拿到手了,不然还无法上高速,到了傍晚,那天空还是像之前那般苍白,林奋心中那抹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两人精神高度紧绷了一天,此时都已是疲倦不堪,将车停在路旁,倚着座位休憩。
四周很是荒凉,入眼尽是连绵不绝的山丘,远处的山还显得绿意盎然,近处的就是光秃秃一片,有的山头因为采矿塌陷大半,寥寥几棵干枯松树挂在悬崖边,等着死亡来临。
“林奋,你说这天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地震了。”
“超哥,都已经一天了,要震早震了,”林奋想到那大墓,开口欲言,想想还是算了,“超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先答应我,”林奋说的很是坚定。
陈超见此点头应允,“好的,我相信你。”
林奋对着陈超微微一笑,便闭上眼睛假寐,当陈超的鼾声响起,他睁开眼睛,摇下车窗,看着窗外那荒凉景色,他抬头遥望天空,纯粹的灰色容不下一丝带着明媚气息的色彩。
周遭寂静无声,风声沉默,夏夜的山林应是虫鸟的天堂,但此时也是哑火,许久,都没有看见一辆车经过,一片死寂,倒是车内陈超鼾声呼呼作响,林奋第一次觉得这个一米八六的糙汉子是如此可爱。
他很累,但是心中的疑虑实在是让他难以入睡,他抬起手腕,看着手表:
23点59分51秒
这是一串极其普通的数字,但心中那股不安随着那个1变为2而更加剧烈。
3……
4……
……
9……
0——嘟声响起,林奋下意识朝车后望去,l城方位一团巨大光芒炸裂,冲天而起,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林奋只觉耳鸣,他欲叫醒身旁的陈超,却发现自己想张开嘴都是无比困难,更何况发出声音。
一道光波袭来,把他冲倒,他的头重重砸向那驾驶台,砸在广播播放键上。
“嗡……我宣……曙光……划失……嗡……”
……
一辆老旧蓝色皮卡躺在荒凉的公路上,那白日彻底消失了,天色漆黑一片,大雨倾盆而下,洗涮着天地间的一切,企图驱走所有的污秽,尽管这污秽与这漆黑背景已经融于一体。
也不知是多久。
“咳咳”,林奋咳嗽几声醒来,只觉头胀欲裂,拭去身上的玻璃碴子,缓缓坐起,他揉着后脑勺上的痛处,身旁的陈超依旧睡的香甜,丝毫不受那爆炸的影响。
车四周的窗户都已经破碎,雨水飘进来,带着些许凉意,林奋只穿了一件短袖,有些冷,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停止在0点0分0秒,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应该是凌晨两三点钟吧。
林奋有些饿,吃了点面包,喝了点水,翻出两件外套,一件给陈超披上,自己也披上一件便又接着睡。
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于天边溢出,又是新的一天,只是未免太过于崭新。
林奋被陈超推醒。
“林奋,你看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超一脸的难以置信,林奋坐起身子,看着外面的世界亦是叹为观止。
湛蓝天空深邃的如同蓝宝石一般绚烂,近处那原本光秃秃的山丘此刻绿意盎然,那几棵原本行将就木的松树此刻是翠枝绿叶,明媚阳光抚着这天地间的一切,如果不是那扑鼻的清新空气确确实实的灌入肺中,林奋都要相信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两人下了车,路面有些潮湿,路旁的苍劲野草已经爬到路中间,亦有不少沿着护栏生长,几乎有一人之高了,结实的茎秆死死缠住那铁栏杆,几乎将其扭断。
“林奋,这野草也长的太过分了吧,不过一个晚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陈超伸手抓住一撮野草。
“啊!”陈超惨叫,他的手被野草死死缠住,林奋见状立即掏出匕首划断那些野草,断面竟流出鲜红猩血,陈超拭去手上野草,竟发现那些野草已经浸入皮肤中,犹如吸血蚂蟥一般。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陈超疯狂扯掉手上野草,当拔掉最后一根,双手已是鲜血淋漓,庆幸地是对于他来说问题并不是很大。
林奋找出矿泉水替他冲刷伤口,林奋不会知道,在未来这将是多么奢侈的行为。
“超哥,我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林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丘,陈超朝那个方向望去,瞬间愕然,一只和五六岁儿童体型相差无几的老鼠正在山林中穿行,眼睛泛着绿色幽光,瘆的人慌。
“去tm的,这是……林奋快上车,”陈超看着那露出锋利獠牙的老鼠朝他们狂奔而来,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招呼林奋上车。
当陈超把车发动起来,那绿眼老鼠离他们不过二十多米,那强壮有力的后腿犹如发动机一般,每一次跃动,林奋就觉得自己的心脏正一步步跃出嗓子眼。
“这tnn的破车,”陈超从后视镜看到那该死的老鼠越来越近,不禁破口大骂,疯狂踩下油门。
当林奋清楚看见涎水从这该死的绿眼老鼠牙缝中溢出,那锋利獠牙离自己不过数尺,一股猩风袭来,犹如满是绿头苍蝇的腐尸在充斥着白蛆的潲水中发酵一般,那酸爽简直是妙不可言。
林奋第一次觉得爱刷牙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他也第一次觉得死神原来可以这么近,也可以这么恶心。
危急关头所带来的胆战心惊,有的人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但有的人也会选择迎难而上,前者是大多数人想选择,但结果真的都不太好,庆幸的是林奋选择的是后者。
他掏出匕首狠狠刺向绿眼老鼠的眼睛,一声凄厉惨叫,林奋顿觉血脉喷张,他大叫一声抽回匕首,红色液体溅在脸上,有一种难以逾越的兴奋感在心头萦绕,犹如男人高潮时的迸发,林奋眼睛睁的圆鼓,死死瞪着那绿眼老鼠。
绿眼老鼠显然没有料想到这瘦弱少年竟是毫不畏惧,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它吃疼,失去控制往下跌落,而陈超见此也是左打方向盘,车身将绿眼老鼠撞下公路。
许久,见绿毛老鼠完全失去踪迹,林奋长呼一口气,瘫软在座位上,脸色苍白,握着匕首的双手青筋暴起,一直在颤抖。
“小子这就把你给干虚脱了,”陈超属于乐天派,见危险消逝,不以为意,打趣起林奋来,林奋惊魂未定但也是意犹未尽,刚刚那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但凡事都是过犹不及,高潮过后往往都是莫名的失落。
林奋第一次对自己的性格产生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邪恶了,甚至是变态,一个正常人怎么会享受这种感觉,他没有理陈超,只是默默地从驾驶台抽出纸巾,将脸上以及匕首上的液体擦拭干净。
他望着窗外的天色,看着起伏不定的山丘曲线,若有所思。
新世界,我林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