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越来越残酷了,我们总是为了一块面包而斗的头破血流,庆幸的是最后我赢了,我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shi着那块沾着鲜血的黑面包,那味道可以用四个字形容——人间美味。
享受完面包,我饶有余味地舔着指头残留的面包屑,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叫了,我回头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同伴,我下意识地吞咽口水,食指也不禁大动。
——末世新世界之生存
林奋,普通二本大学生,长于单亲家庭之中,父母没离婚之前,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好吃懒做,而且嗜酒如命,酒醉之后便将生活之中的不如意尽皆发泄于他和母亲身上。
当时八岁的他咬牙切齿,希望警察有一天能够将那个不称职的男人带走,如他所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那个男人因偷盗被警察带走了。
父母随后离婚了,从此他便寄居于外婆家,母亲南下打工,从那之后,‘爸爸’如此简单至极的发音,他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这以后的生活说不上一帆风顺但也是平静无波,上了初中,考上高中,但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坐牢三年的那个男人出狱了,并且还找过他几次。
“对不起,我父亲很早之前就死了,至于你,请从的我的生命中滚开。”
从那以后林奋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不得不说苦难是人生一笔巨大的财富,勤劳付出之后,他考上了大学,尽管是普普通通的二本,但也让许许多多轻视他的人闭上了嘴。
首先是从小就不待见他的舅妈,突然对他变得格外关心以及十分尊重,因为她自己的儿子一塌糊涂,高中还未读完,就辍学外出打工,前途甚是渺茫。
林奋从小就非常孤僻自卑,他受了无数委屈也不知道向谁倾诉,也无人可以倾诉,拥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是周围孩子孤立他的一个极其正当的理由,自然少不了嘲笑与唾骂甚至是挨打。
林奋这样一个笨小孩能够考上大学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事情。
当林奋将大学录取通知书递予双鬓已经泛白的母亲之时,林奋看到了母亲很明显的颤抖了,母亲伸出她那干枯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她视之如玉。
喜极而泣的黝黑脸庞满是皱纹,但在林奋看来,母亲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迈进大学的第一天,林奋看着天空那轮红日,觉得未来是如此明媚。
大一寒假回家,农历腊月二十六日的下午,那个男人被人发现死在那荒破不堪的老屋之中,听到这个消息,他无动于衷,如同死了一个与他莫不相关的人,倒是远在他乡的母亲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哭的稀里哗啦。
二十七日下午,天空阴沉,甚是湿冷,男人要出葬了,林奋没有看过他一眼,他是极其憎恶这个男人的,他害怕看见其惨状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据说男人死于别人的殴打而导致的脑出血,而原因很正常,偷窃被人发现了。
庆幸的是,在男人尸体放入棺材之前,他饶有兴致地站在老屋之前,看着大伯为男人新买的棺材刷着代表死亡的黑漆。
男人的名声在村里很不好,何况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很多人是不愿意来的,一是不吉利,二是嫌男人过于肮脏,但大伯说多给五十块钱和一包烟,那些人便纷纷同意的。
林奋坐在漆还未干的棺材之上,出葬队伍于街道上穿过,他一直低着头,他认为这是耻辱,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身下棺材里那个人的儿子,尽管这是他无法否定的事实。
抬到墓地,因为太过于仓促,男人的墓坑都没有,是大伯开着挖机,一铲一铲挖出来的,一刻钟之后,一个极其简陋的墓穴便形成了,男人的一生将会在这黑漆漆的坟墓中彻底画上句号。
埋葬的过程甚是简单,身为其亲人的他点燃稻草,下到墓穴中,绕着四壁焚烧一圈,然后再祷告些什么,至于当时自己说的什么,林奋早已经忘记了。
当最后一抔土覆上,望着眼前这一方矮矮的坟墓,林奋哭了,但不是为了这个男人。
他紧紧捏着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我的人生决不允许如此的狼狈不堪!
是日朗朗晴空,云淡的甚至有些寡味,林奋很是气愤的从图书馆冲出来,他死死拽着手机,白色屏幕上一行简体黑字: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林奋拨回去,对方已经关机了,他看着手机屏保上那个清纯女生,那个干净明媚的笑容在他看来是无比的嘲讽。
“李瑶雯,你为何如此狠心!”
他狠狠将手机摔向地面,那个女生的笑容便和那屏幕一起四分五裂。
他寻了一偏僻角落,钻入学校游园中假山的山洞之中,他蜷缩身子坐在最里面,三面都是岩石,只有前方洞口渗入一丝昏暗光线。
林奋最喜欢这种环境,幽暗环境中,身体背部以及两侧的岩石给予他无可比拟的安全感,而眼前的一丝光线又让他不至于太过绝望。
他哭了,将脑袋埋入双膝之间,狠狠用劲夹着,这是他无比熟悉的姿势,因为从小到大,每当不如意之时他便会以此来宣泄心中的压力。
他恨自己无用,竟为了一个女人而哭泣。“或许因为是我的初恋,还不懂得什么是爱吧。”这是他说服自己的理由,“只要我变得更好,或许我和她还有机会的”,林奋傻傻的如此想到。
人有的时候真的喜欢自欺欺人,拿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去做一个根本不知道对错的决定。
第二天,林奋看见李瑶雯依偎在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怀里时,他就知道自己错的太离谱,他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她凭什么要跟着他受苦,但他不甘心。
看着那身着白色连衣裙的绰约背影,如墨秀发随着其步调而盈盈摇摆,他难以相信她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生。
他匆匆冲上前去,一把从那个男人手中抢过她的手。
“瑶雯,跟我走,我有话问你。”
“林奋,放开我的手,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你给不了我想要的,而他能。”
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落在他的头上,他呆愣于原地,任由她甩开他的手,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离开,等到林奋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走出去十几米之外。
“小子,你给我听着,你一定要好好对她,”林奋冲着两人大声吼道,随后他低着头转身大步离开。
只是当他转身的时候,女生的身体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