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大鹏便更心切的开始恢复身体,身体上的伤势好转了许多。左修也开始准备,今夜便是他们计划离开的日子。
趁着天色尚早,左修筹措再三,还是来到了天香楼新卫城分舵,这里正是木漫漫的居所。
天香楼是大宋最大的阵法名门,同时也是所属朝廷的宗门之一,它几乎垄断了宋国整个的阵法市场,他们在各大城市都建立有交易点和分舵。交易点主要负责阵法制作与交易,分舵则主要是培养与吸收新人。几个月前,木漫漫奉命来新卫城视察交易所的状况,也正是那时,与左修的肉身赵文兵相遇,这才发生了那个不太愉快的邂逅。
天香楼楼主是很个了不起的人物,乃当今阵法界公认的三位大师之一,也是十分神秘的一人!他首开先河,将阵法融入普通器件当中,虽然只是小型阵法,威力弱小,但因为可以随身携带,于是反而将阵法的实用性增高了许多!
阵法在这个世界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存在,对左修来讲,它比起武学他更加不符合科学。几种奇特的材料配以一些功能性的符咒,在内力的驱动下,就能发挥很多奇妙的作用。或能战争困敌、或能隔绝天地、或能疗伤延命。有些小的阵法还能保鲜食物、储藏物品、还有使人心神安宁等等作用数之不尽。严格来讲,下到平民,上到各大宗门与朝廷军队都有用处。当然,因为材料价值不菲,平民百姓中尚未得到普及。
木漫漫是天香楼楼主的唯一传人,地位自然极高,阵法方面也很有天赋,她将阵法配以特制古琴,结合起特有的功法,创造了琴音伤敌与疗伤的本领。虽然她少与人争斗,不知具体战力。但想来也不会弱的。
上次,她就是为左修弹出一曲悠扬治愈之曲,才使左修摆脱沉痛忧伤。又指点他去昆仑寻找天书秘籍,或许能让自己变强起来。所以,左修这次前来,一方面就是特意向她道谢,另一方面也是诚心当她是朋友,想要礼貌性的道别的。
左修刚一踏进天香楼分舵,整个楼中的人都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左修无奈自嘲,看来这身体过去没少给他惹麻烦!
天香楼在新卫城的分舵规模并不是太大,仅是上下两层。到了第二层,木漫漫正在厢房里品茗阅读。见到他来,还有些意外的问道:“赵...左公子,您怎么来了?伤势好些了吗?”
她已经知道左修不太喜欢过去的称呼,所以急忙改口。
其实到了这时,左修才真正注意到木漫漫的惊人美貌,确实不愧是宋国四大美人啊!
她不是属于一见就会惊心动魄的那种类型,甚至单看她五官中的任何一样,都不能说有多么的紧致美妙,但是五官凑在一起,却能散发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极温柔,极恬静的美!
即使是坐在她身旁,也能感到十分平静与舒适,难免会生出不舍得离开她的念想。左修心中深叹了口气,也难怪过去的“自己”会去想强占她了!
“叫我左修就行了,我特意来谢谢你的。”左修微微的弯了弯腰,行了一礼,说得语气也很诚恳。天香楼的人听见左修这样谦和,也一时露出异色,透过他们小声的讨论,左修知道他们都已经知道他失忆的传闻了。
木漫漫脸上又露出一阵惊讶,记得上次见左修时,对她可是非常冷漠的,这次见面,怎么又变了?不过,她也算是颇有处世经验,淡淡一笑,化去尴尬,缓缓说道:“左公子言重了,您受伤失忆,多少因小女子之过,那一曲又哪里能够补偿得了呢?”
左修淡淡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做解释,也没有提到昆仑的事情,反而又鞠一躬,诚恳说道:“过去....那样对你,本就是我不对。”左修笑了笑,又说道:“若是因此造成受伤失忆,我反而还要谢谢你呢。哪里还要怪你呢?”
木漫漫略感疑惑,眉头微微蹙起,正要询问缘由。左修摆了摆手,直接解释道:“不然我怎么叫左修,你说是吗?”
木漫漫略有所悟地笑了笑,并未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正巧侍女将茶奉上,她便侧身示意左修品茗喝茶。
这茶是白茶牙尖,色泽微微绿黄,也不知是茶香还是嗅到木漫漫身体的淡香,左修觉得自己心旷神怡起来,他暗自感叹,这茶与眼前的美人加在一起,真是无与伦比的清香典雅啊!
左修又与她闲聊了一会阵法知识,觉得阵法也确实博大精深,木漫漫聊起阵法也较健谈,滔滔不绝,措辞精辟简要,深入浅出。甚至使得完全不懂阵法的左修,也对阵法产生有了不少兴趣。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左修看了看天色,起身道别道:“我要走了!和你聊聊心情都变得更好了些,再次谢谢你!”
木漫漫很优雅的站起身来,行礼道:“左公子,您客气了,空了的时候,您还可以常来。”
左修摇头摇头,小声说道:“是远行。”
“哦?是回京城吗?”
不远处,还站了侍卫。但此时他已经将木漫漫当做朋友,故而也不想对她隐瞒,他凑到木漫漫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
“昆仑!”说完,左修点头冲着木漫漫笑了笑。
听罢,木漫漫神色略有一丝怪异,但很快又一隐而过。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递给左修,说道:“不管怎么说,公子遇难我也有责任,这块腰牌我已附加恢复阵法,若有危险,可将它拿出以帮助恢复伤势。”木漫漫顿了顿,然后温柔地笑着说道:“当然,若无危险您还可拿出它当做个念想,我这几日便要离开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左修接过木牌,他已知道木牌是最常见的阵法加持物品。未来的路还很艰险,说不定还对自己真的有所帮助,于是,他也不矫情推辞,简单问得使用的要领,就将木牌收好。
只是他并不知道,转过脸来的木漫漫,脸色出现了一丝厌恶之情,但很快就一隐而过,连身旁的丫鬟也未瞧见。等丫鬟们一一退下之后,她急忙拿出手绢,使劲的擦着左修刚刚凑过来说话的耳朵,仿佛耳朵上有许多肮脏之物一般。并且命丫鬟们即刻烧水预备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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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几天的雪,今天已经小了许多,这个天气,有条件的人家燃些碳火,再盖上厚厚的被子,睡觉会觉得很惬意。
漆黑的夜晚没有一颗星星,左修待在府中取暖,夜深了一些后,便像往常一样吩咐侍卫们下去休息,最近这段时间侍卫们也都习惯了,只是也不知为什么,今晚侍卫们总觉得更困了些。于是,老早就想回去休息了,听左修吩咐也没多心,也都退下回屋里歇息了。
待过得片刻后,黢黑已经完全笼罩了天空,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左修却一咕噜爬了起来,将早就备好的干粮和水取出,揣在怀中。他并没有再收拾什么行囊,因为他始终有些厌恶这里!
大鹏虽没有了原来庞大的身姿,但双翅打开也有两丈之长,刚好能承载左修一人!左修前世飞机倒是常坐,但这样飞行还是第一次,心中开始还非常忐忑不安,但随后一咬牙,他抱紧大鹏颈上羽毛,厚实的羽毛让他有些暖暖的,这让他觉得稍微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