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冰国,像童话一样美。
女王和她一双儿女,也像童话里的人物。
小冲和菲雅陪女王进膳。
他们又不经意地谈起冯小姜的事。
菲雅说:“不管怎样说,冯小姜是国王的王后,让她跑到国外去,对我们来说是很不体面的……”
这句话打动了女王的心,她说:“是呀,不能这样算了,我看先给蓝冰国一个照会,要他们把冯小姜引渡给我们。”
“这是一个办法。”小冲说,“蓝冰虽不敢招惹我们,可它毕竟是个主权国家,我们还是郑重些好。我爸爸是个外交官,他很会办这样的事。”
“你也学了几手吧?”女王问他。
“是的,陛下。我虽没学到什么,但我见识了许多。”
“好呀,那就派你去吧,派你做我的特命全权大使,出使蓝冰国!”
“我去合适吗?”小冲说,“您知道我曾为您夺取过蓝冰国的蓝钻石……”
“不要紧,”女王摇摇头,“在大西的两国之间,那不过是一个玩笑,一场游戏,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更不会搞坏了两国的关系。”
菲雅也是这么看,她说:“这就像一场篮球赛,谁也不会因了一场输赢伤感情的。”
“陛下,我自己去吗?”
“不,你对大西洲各国的事还很不熟悉,让菲雅给你做副大使吧。”
小冲没看见菲雅给他丢眼色,竟立刻说:“谢谢陛下!”
“不行,不行,”女王忽然说,“就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很合适。”小冲说。
“你们很合适,我可不合适了!”小女王撅起了嘴巴。
菲雅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我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儿,帮女王做点零碎事还可以,去办那些国家大事就不行了!”
“菲雅,你怎么这样说话!”女王忽然恼怒了,脸色红红的。“十七岁的女孩儿怎么了?我就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儿,照你说我就干不了国家大事,就不能做女王了?”
菲雅赶紧辨解:“陛下,我是说我自己。您当然是另一回事了!您天生聪明睿智,超群绝伦,天下无人不晓,您可不要为我的一句傻话生气!”
“我就偏让你去,菲雅!”女王说,“你非去不可,去给小冲当副使!”
“谨遵女王旨意!”菲雅躬身说。
“啊呀,”女王又不愿意了,她搓着脚说,“我又上当了,小冲,我警告你,你可不能爱上她呀,要不,我们三人一起去!”
“陛下,我一人去好了,”小冲说,“您这样不放心,竟影响了国家大事……”
女王立刻意识到不该这样,她想了想说,“我,错了。我竟像一个普通女孩儿,你们原谅我……”
他们商议在小冲和菲雅出使蓝冰其间,女王在家做好两件大事。一是把她老爸的丧事办了。这事好办,按大西的风俗,在规定的时间,全国上下痛哭三小时完事,再把老王的尸体放进一个鲨鱼笼里,让它们把他吃掉,然后在全体朝臣的祝愿声中把鲨鱼放走,让它们带着老王爷跑遍四大海洋,这叫鱼葬。方法也许不算美妙,可意义不可谓不深。
再就是女王的登基仪式了。这件事却麻烦得很,需要进行许多时日。女王要接受朝臣们的祝贺,并向她宣誓效忠。她要重新任命大臣,要去祭典海神,要去给国民祈福。还要进行几个月的庆祝活动,如赛鱼、角斗、海底环游等等,直要闹得天翻地覆……
“你们不要为赶不上庆典而遗憾,我会让人把热烈的场景拍录下来的,你们回来尽可以放着看。”小公主说,她眼泪汪汪。“在这样的日子里,没有你们在我身边,我会多么寂寞呀!”
小冲和菲雅说了许多安慰她的话。
女王给大使们派定了三艘豪华舰艇,几十只小艇,五百名仪仗军士,还装载了许多礼物,以显示大国盟主的威仪,让他们威风体面地到蓝冰国去。
可是他们统领的出使大队,在离蓝冰疆界二百海里的地方就停下了,让舰队在那儿安营扎寨。小冲和菲雅商量,为了表示友好,不能带这么多的军队去以势压人。再说浩浩荡荡的舰艇队伍,会使蓝冰人警觉起来,早早地把冯小姜放走。因此,他们只带了几只小艇、一小队卫士和一艘礼物船到蓝冰去了。
蓝冰国在大西国以北两千五百海里处,如果从陆地上看已经快到北极圈了。那国家埋在厚厚的坚冰之下。进入蓝冰的版图,海水并没有比大西国冷多少,可是在冰层的映照下,海水一直是蓝莹莹的,似乎洁净了许多。在海道的两旁,有许多巨大的造型各异的冰雕,有人物也有动物,还有不知何物的深有寓意的形体。其艺术水平是极高的。
蓝冰人在劳作着,他们大部分在捕鱼、捞珠和收拾人工种植的海底作物。蓝冰女人只在身上缠挂着几条彩色的海草,看去几乎是****的。她们的身体十分美丽。她们虽裸着,却戴了一顶小小的金冠,在头上闪闪发光,极像童话中的仙女。她们一边工作一边歌唱,那歌声表达了他们的幸福和愉快……
使小冲奇怪的是,一路上他们没有受到任何盘查。他们也碰到过一些军士或者营房,但对他们都视若无睹。菲雅告诉小冲:蓝冰是个不设防的国家,它就在大西的紧邻,霸道的大西国不准蓝冰有自己保卫边防的军队,他们的少数官兵不过是为了维持治安或执行王命。再说蓝冰人喜欢和平安乐的轻松生活,不愿参加国际间的纷争。
“小冲,你给公主说过许多陆地上的古老童话,什么英俊的王子呀,美丽的公主呀,善良的国王和王后呀,他们和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朴素、温和,也有着平常人一样的快乐和烦恼,尤其是那两位叫安徒生、格林的作家的童话更是那样,我听着就想到了蓝冰国,想到他们的朝廷和人民……”
“是吗,”小冲惊奇地瞪大眼睛,“我真遗憾,当初没有被蓝冰国人掳来!”
“那你可不用后悔,蓝冰人从来不俘虏陆地人。”菲雅笑起来,“不过,你到蓝冰来还有做俘虏的可能……”
“你是什么意思?”
“蓝冰有个很美丽的小公主,她和咱们一般大,也是十七岁。”
“我知道……”
“啊,你已经知道了?”菲雅装作吃惊,“你早已打听明白了,我的天!”
“什么呀,你别乱想。是冯小姜的侍卫告诉我的。”小冲不愿菲雅开这样的玩笑。“你呀,快到蓝冰了,还不想想怎样和人家打交道。”
“我只是个副大使,一切我随着你就是。”菲雅说。“小冲,除了咱们带着的那些礼物外,我还给他们带了件特殊的东西!”
“小鬼头,你带的什么特殊的礼物?我可没看到。”
“你又用你们中国人的脏话骂我了,我不怪你,反正让你骂惯了,以后还不知被你骂多少年呢!”说着,菲雅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小冲一看,是一个篮球。是女王爱玩的篮球。如今,大西国很会做篮球了,而且篮球运动遍及全国。
菲雅说:“咱们带的那些礼物,那些金银珠宝人家本来就很多,没有一件是人家很稀罕的。我思来想去,就想到了篮球……蓝冰人爱玩,他们一定十分喜欢。”
“这礼物太轻了吧?”
“不,不,还有你的一张嘴……”
“又要开玩笑了!”
“这可不是玩笑,那小公主蓝影儿比咱们的小公主更爱听故事,我告诉你,你送给他们一个篮球和整个的篮球运动,这是多贵重的礼物呀,另外你还可以给他们讲故事……”
“喂,菲雅,你再说一下那个小公主。”
“啊呀,”菲雅喊道,“这还没到蓝冰,没见到那个小公主,你就念念不忘了!我可告诉你,狄安娜女王可是一个嫉妒心极强的人,你不想活啦?”
“你说些什么呀,”小冲有些生气,“为什么老是向那方面想呢?我是想进一步了解她,好从那里找到一条办事的捷径。”
“噢,是这样。”菲雅装作醒悟的样子,“那我可以向你介绍一下。”
菲雅说:“蓝冰国很有趣,他们的国王传女不传男,也就是说他们国家一直是女王执掌权柄的。当今女王是一个老妇人,是个很温和的老奶奶。她有一儿一女。儿子叫蓝晶儿,就是曾向我们女王求婚的那一位,如今他还在痴痴地等待着咱们的女王狄安娜呢!他虽忠厚老实没有治国之才,可他是一位高超的艺术家,画家。女儿叫蓝影儿,将来她就是蓝冰国的主宰。这位小****可不像咱们的女王。她整日嘻嘻哈哈,贪玩,只这一点,她就很够做蓝冰国的女王了!……”
“蓝冰国真有意思!”小冲赞叹道。
“怎么,你觉得奇怪吗?”
“是有一点奇怪。但为什么不该有这样的国家呢?在我们陆地上大概再下去几百年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国家!”小冲摇头叹惋道。
菲雅继续说:“咱们的狄安娜,有时候会显出她的女孩儿脾气,淘闹、任性,不听规劝,但她经常显露的是她的王者风范:雍容端庄,高贵典雅,对人颐指气使,甚至还很残酷。可是人家蓝影儿就有另一种作风,她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直率、贪玩。纯情而又热烈。小****的身份给了她一个特权,她可以不管不顾,干什么说什么从不考虑……
“就这些了?“
“再就是你自己看了。”
“我们是不是先到他们的外交部去呢?由他们来安排我们什么时候觐见国王。再,我们也好打听一下蓝冰国的宫廷礼仪。”
“那倒不用了。”菲雅说,“我来过几次蓝冰,他们的做法正好倒过来,得先去见国王,再由王上吩咐外交部给我们做些什么。我看咱们就直接去见国王吧。”
“好的,”小冲对这个国家越来越感兴趣了,“菲雅,我学你的样子,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也不用,”菲雅说,“他们随便极了,你就是行你们的中国礼,他们也是很高兴的,或者更感到新奇、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