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针对杜小冲的突发事件。
御前会议,小冲制止了阴谋……
到杜小冲的家乡去,这成了公主日思夜想的心事,只要公务不甚繁忙,她总要抽出时间召小冲来一起商议。
“殿下,您走了后,朝廷的事怎么办呢?”
“我请老王出来执掌国政,他会答应的。”
“国王陛下会同意您跟我出行吗?”
“傻瓜,为什么要对他说我要到你家去呢,不会撒个谎儿吗?我已经对他说起过快要被朝廷的事累死了,很想出去散散心,最多半个月就回来。”
“老王爷怎么说呢?”
“爸爸才疼我哩,他说:你去吧,孩子,你现在是应该整天玩的年龄,却替我执掌着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太不容易了。我听说你刚得了一个骑士,有一身本领,就让他保护你去吧。在一旁的冯小姜也极力地为我说好话……”
“冯小姜?”小冲思考着。
“是呀,是她。”公主看着小冲,“她不是你的姨妈吗?”
“是的。”
“你的姨妈可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呀,”公主仍望着小冲,“她是老王最亲近的人,也是我们大西国很有权力的人,她帮了我很多忙……”
看样子,公主想听他谈他的姨妈,可能是试探他对自己姨母的态度,好聪明的公主!
“她是怎样的人,公主殿下比我更清楚。”小冲这样说,“小时候,她常到我家去,可那时我很小,什么也不懂。后来她上大学去了,多年不见,谁知竟在这里见到她!现在她已是大西的大长官了,真是没法说!……”
“你和她很亲吗?”
“小时候是很亲的……”小冲反过来试探她了,“殿下离开后,老王爷也许要冯小姜代你执政……”
公主慢慢地说:“有这可能……”
看公主的表情,她是很担心的。
又过了几天,小公主没有再提到陆地去的事。
小冲从中猜测到公主和冯小姜的微妙关系。
家乡,是小冲十分想念的。可是看到久别的家乡,一定是伤心多于快乐。因为家乡的一景一物,必定会勾起他心头的许多往事,离开时又会使他感到撕心裂肺地难过。他精神上必然要经受一场灾难!再说,大西各种复杂关系,各种尖锐矛盾会很快地展开,公主离开后,会不会出现他不愿看到的局面呢?
就在这时,一件意外的事件发生了!
休息日这天一早,赛义德来报告说,他的兵士捉住了一个可疑的人。“他是个非大西人”他说,“看样子他是您本国人,这人在宫城外转来转去,而且行动诡秘。于是被巡逻队抓来了。我看他似乎与你有些关系,就禁止对他搜身……”
小冲差点儿骂赛义德混蛋,摆摆手让他把那人带来。
人带来了,那人个子矮矮的,脸型很有点中国人的样子。
“你原是中国人吗?”小冲问他。
“我是。”那人回答道。
“那,你是哪一省人呢?”
“我是四川人……”
“好,你说一句四川话。”
那人愣住了,嘟哝了一句。小冲立刻听出那是几个日本字。小冲命令赛义德拉他出去搜一搜。
赛义德拉他到院子里,很仔细地搜了他的身。转身报告说: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这时那日本人竟自己往屋里走来,说是有一件东西要亲自交给近卫军司令官。可是小冲怀疑了,他不准那人进来,要赛义德带他出去审问。可那人不听,仍急急地往屋里跑。赛义德拉他,他挣脱了并跃上台阶。小冲忽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拔枪向那人射击,并很快地往地上卧倒……
那人突然爆炸了,变成一根冲天的火柱。等火柱消失,赛义德和那人都成了一小撮灰烬。
小冲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本来开着的门竟闭上了。而在巨大的声浪冲击下,门窗竟安然无恙。他明白这门窗和墙体都是防爆炸、冲击的,是它们这一特殊功能救了他的命!
这是人形炸弹?小冲想。他曾经听齐鸣说过:他们正在研制一种炸药,人可以像吃馒头一样吃下去。但是,人吃了以后,他就变成一颗炸弹了,经碰撞或枪击,他就会爆炸,那效能是十分猛烈的……
王宫的应变能力特强,还没有等他走出门,防火、防爆、防特(特殊危害)等几个组织的人都先后来到……
第一个冲进屋来的是菲雅。她搂着小冲叫着:“你怎么样,伤着了没有?告诉我,快告诉我!……”
小冲说:“你不是看见了吗?我没事。要是我受了伤,还经得起你吊在我身上吗!”
“是的,是的。不过让我再看一看……”
宫城里发生爆炸,这在大西历史上是从没有过的事。公主立刻召开御前会议,讨论处理这件事。小冲作为王宫卫戍司令官和目击者,成为大家注意的中心。
奇怪的是像陆地上的这类****国家一样,他们首先认为国家的荣誉受到了损害,个个义愤填膺,滔滔不绝地指责杜小冲警惕不够,守护不严,措施不力,没有尽到职责,应该理所当然地应负主要责任!
幸亏公主喝住了他们。
她说:“金剑骑士是有责任的,但决不是主要责任。因为他刚刚到任,对王宫的防卫系统和防护设置都不熟悉。你们各个负具体责任的有关部门做什么去了?我看,这起突发事件,主要是多年来形成的麻痹大意和防卫怠惰造成的。即使今天不出事,明天、后天也会出的!另一方面,王国内部已经有了敌对势力,这才是我们要认真对付的!”
小冲被公主解了围。他为小公主的治国才能而惊诧,她抓住了这件事的要害。
大臣们被震慑住了,俯首静默。
“殿下,我认为这件事是对着金剑骑士杜小冲来的……”坐在公主一旁的冯小姜说。
她的新说法震动了满朝大臣,也震动了公主。大家一齐望着她。
在大臣们看来,杜小冲虽说很受公主宠爱,也立过赫赫战功,但他毕竟是个孩子,是公主的一个玩伴,谁会冒这么大的危险派一个人形炸弹来杀他呢!
这时,冯小姜继续说:“自从杜小冲卓立战功荣任公主的金剑骑士以来,朝内有一些大臣,由妒生愤,必欲杀之而后快,这是我早就知道的。我可以肯定的说,这件事是他们之所为!……”
小公主脸色变了,变得煞白。“大臣中竟有人歧视非大西人吗?这在大西的历史上从没有过。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可恶极了!掳来的陆地人,只要他做了两栖手术,交出灵魂,他就和我们一样是大西人了!——全国上下都这么认为,对吗?”
“谁能保证在大臣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冯小姜说,“他们或者能够善待一个普通的陆地人,可他们会容忍一个官高爵显的外来人吗?”
杜小冲立刻明白冯小姜是别有用心,那杀人者是亚兰征派来的,这点他丝毫也不怀疑。只是他还不能明说。难道冯小姜不知道这件事和朝中的大臣没有一点关系吗?
菲雅是公主的近侍,她虽不是正式的与会者,可是她是会议的组织者。因此,她的行动更为自由。她走到小冲身后,附耳对小冲说:“瞧,你的小姨妈又要胡来了,只有你能制止她……”
看样子公主相信了冯小姜的话,她极为生气。“冯长官,您能够指证具体的人吗?”
“就在这儿,殿下?”冯小姜问。
“为什么不在这儿呢?”公主反问道,“我们这儿是专门研究这非常事件的会议,你不在这里讲出来,要到哪儿去讲呢?”
“好的,我讲。”冯小姜站起来,对着大臣们的座席说,“我认为国防大臣波尔修斯就是主谋!”
波尔修斯有点张惶地站起来,他似乎要为自己辩护,可是公主不让他说话,对他说:“波尔修斯,你为什么坐不住了呢?如果不是你,谁也无法给你定罪,如果是你,执行死刑的时间还没到呢!”
波尔修斯颓然地坐下去。
小冲早已见过这位大臣,但没有机会和他说话。听说他威望极高,又手握兵权,在大西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个子不高,秃顶,却生着满脸满颏的雪白胡须。他的小眼睛藏在深深的眼窝里,极为锐利。看来他是个很有谋略的人,可他为什么这样沉不住气呢!
“冯长官,你能够说出几点证据吗?”公主又问冯小姜,“哪怕一两点也行,我们好初步决定对他怎么办!”
冯小姜又站起来,看样子她要把阴谋进行到底。她清清喉咙又开始讲了,看那神情,她好象掌握着大量确凿的证据。“就在公主任命杜小冲为金剑骑士的当时,波尔修斯曾对文化与新闻大臣达娜娥说:“嘿,又是一个新贵。那孩子也许是国家的一个麻烦,您瞧着吧!”
“达娜娥!”公主叫道。
“臣在!”大臣席上站起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女郎,修长婀娜的身材,面容很漂亮。她有点不安。
公主问她:“波尔修斯说过那样的话吗?”
“他说过。”她证实说,“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那话和这事件有必然联系吗?我认为波尔修斯是无罪的!”
“坐下,你太罗嗦。”公主说,“只第一句话就够了。波尔修斯,我现在就可以拘禁你,至于你有多大的罪过,以后会弄明白的!”
“我可以发言吗?”杜小冲说,眼望着公主。
“你是我的侍卫,又是见证者,当然可以说话。”公主回答。
“我认为波尔修斯没有任何嫌疑。”小冲的话令与会者都很吃惊,谁也想不到他会挺身而出为波尔修斯辩护的。“我被任命为金剑骑士,有人有看法,甚至反对,都是很正常的。相反,大家一致同意才是奇怪的呢。但我可以肯定地说,他们绝不会下毒手谋害我,我请求公主殿下不要怪罪国防大臣!”
“那不行,”公主说,“在我们国家内,老王和我的话是不能违抗的!”
“对。可那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和爆炸事件无关。我该这样理解,是吗?”小冲继续说下去,“我认为殿下的意见是很英明的,对我施行谋害的是国内的敌对势力!”
“是……吗?”公主疑惑地看着小冲,似乎也悟到了些什么。“杜小冲,你说下去。”
“我以为得另找时间向您说明为好,恭请公主允诺。”小冲企求地望着公主。公主想了一会儿,冯小姜正要站起说话,公主抢在前头说:“这件事容以后再议吧。”她又对文化与新闻大臣说:“爆炸事件不要见报,哪家报刊如果想胡来,就给它点颜色看看!”
达娜娥唯唯应命:“公主放心,谁若多嘴多舌,我会把他们的嘴封起来的!”
“殿下,请您撤销对波尔修斯的决定。”杜小冲向公主建议。
公主想了一会儿,对波尔修斯说:“爆炸事件就与你无关了,可是你私下里议论朝政,也是很不对的。你是一位老臣,应该懂得这规矩!今天就照骑士所请,免了你的处分吧!”
“谢谢公主殿下!”波尔修斯眼泪汪汪地说,“老臣记下了,我一定向骑士阁下陪罪,作为一个老臣,不负责任地随便乱说是不对的……”
公主宣布散会,令杜小冲留下。
冯小姜也不想走,她磨磨蹭蹭地要和公主再议论这件事,可公主招呼杜小冲说:“开了半天会,连屁股都坐疼了,小冲,找几个人,我们玩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