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
伴随着‘嗵嗵嗵’的响声,整个漠南城之中都处在一片阴翳的气氛气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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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之下,两军真正交战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大多数时间都用来收捡俘虏了,毕竟是几万手脚健全的大活人,冷兵器时代可没有几十人追着成百上千人跑的事例。
这场战役也不是一下子就崩溃的,两军接战的战线始终就集中在中央的地方,双方都没有推进,叛军可能有这种想法,但是奈何人数不够。而对于‘政府军’来说则是没有必要,要是逼得太急,在困兽犹斗的情况下,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就不好了。
再说,不远处的城墙上可不仅仅有戍卒,还有原本就是用来防守城池的角弓、被江左平军雪藏蹶张强弩、破阵利器床弩。特别是床弩和蹶张弩,蹶张弩就不说了,接近四百米的有效射程在城墙上那发挥得是妥妥地,床弩(类似于八牛弩)那一千多米的射程在城墙上钉死七八百米外的敌人还是有可能的。
这些东西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投鼠忌器之下,还是缓缓好······
总之,长时间的战斗之后,双方都没有急着打扫战场,吃了一顿简单但是营养非常丰富的午餐,然后才是那些辅兵才开始打扫战场。
没有火葬,也没有火葬的时间,简单的方法就是刨坑,将双方的尸首收敛起来。遗骸褪去甲胄,回收。战场上的箭矢刀枪,包括那些断掉的,当然也包括那些还存留在人体之内的,只是还要从那些尸体中拔出来,回收。
通过对双方的服饰的区别(南方的军服颜色较浅,更类似与棕黄色,北方的颜色更深,类似于墨绿色,或者说是黑中带一点绿色),将两拨人分葬。
战死的人员进行简单地记名辨识、登记造册之后,就放到一边,这件事情也就算是结束了。毕竟先前已经说好了的,不追究普通士兵的责任,说道就要做到。
虽然说‘信义’是一种虚乎飘渺的东西,它到底有多少份量,遵从就有,不遵从就没有,但是对于古时期的人来说还是很重的,遵从自己的信念,虽万死、虽万人吾往已的气概可不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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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打扫好之后,城内的人没有想过在出城作战了,城外的人也没有想过继续攻城作战。
毕竟实在是太累了,一大早起来赶了那么多的路不说,也不提那些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就是披着几十斤的铠甲站了几个小时······你试试?
但是不进攻不代表没有任何行动,就在众人都累成狗之后,近卫护信带着自己下辖的‘火器营’开始工作了。
漠南城的城头上有能够射出上千米距离,但是这个时候准头还有多少?!!!
就算是想要进行集火攻击,以量变引起质变,那也要看得见一千米外的东西才行啊!在这一点上,其实本质上‘老式的’前膛、滑膛火炮和床弩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不妨碍近卫护信开挂啊!
火炮的炮身上有简单的瞄准星和标尺,炮车上也有带有仰角刻度的铁环。最重要的是,每门重型火炮(一百毫米及以上口径)的炮手都配备了一个袖珍的单筒望远镜······可以用来观测和校测啊。
炮车缓缓上前,在距离漠南城城墙七百步(一千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架设炮车,周围垒上沙袋防护。
不同于在海涯城下全是两寸(一百毫米)炮,为了在短时间里面搞定漠南城,瀛思独烨又让武研院的人铸造了一批三寸炮,和原来库存的三寸炮一起弄到了南方,专门用来搞漠南城。
而且为了提高火炮的威力,直接将几吨刚刚试炼成功的含有锰铬元素的‘高质量’合金钢用来铸造,在这个过程之中完全是不要成本来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重量下降到了两千斤以内,在强度增加的情况下装药量也曲线增加,(有效)射程和威力直接比原来的三寸炮远了一倍。。。
一排火炮,大大小小各种口径加起来有一百多门,十门三寸新式钢炮、三十五门老式三寸炮、六十门老式的两寸炮······嗯,那种小口径臼炮没有上。
整齐有序地进行装填,火药包、木塞、弹丸、引火管,瞄准正中间的城门楼以及凸出来的闸楼、箭楼和地台······然后依次点火发射:
嗵~~~~~~~~~~咚!
“······”
就这样‘嗵嗵嗵······咚咚咚’地一搞就是好几个小时,近卫护信也不着急,反正今天不着急进攻,再说火药弹丸都是由小皇帝提供的,怎么说来着?
“朕要你将回来的车上都装满此次大战的战利品!”
嗯~,凭借这几年在小皇帝身边,对小皇帝的了解,近卫护信感觉自己已经深明小皇帝的内志!
于是······,火药炮弹什么的就不要钱地往对方头上招呼,嗯,是真的不要钱!就当训练射速和准头了。
轰鸣的巨响、青中发白的烟雾、城墙上扬起的尘土······嗯,或许还有脚下传来的轻微震动。这些东西让进攻的一方壮胆的同时,也让对面‘直面惨淡人生’的叛军感到了莫大的恐惧。
毕竟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等等手段在凡人看来,这是天地大神才有的能力,因此犯人才会敬畏上天,这种恐惧来自于恐惧,来自于未知。
人天生就会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特别是在这样的事物或者说恐惧之源是在自己的对手手里面的时候,不禁会问一声,我们面对的是神,还是人?特别是在叛军里面还有一些信奉‘萨满教’,也就是‘万物均可为神教’的人存在的时候,这种恐惧会在口口相传的时候被放大,毕竟‘三人成虎’这个词语并不是凭空杜撰而来的。。。
嗤~嗤~~~,前沿大炮兵阵地上又一次腾起了一朵朵白烟。
就在某些伸头乌龟将龟······咳,将脑袋探出女儿墙,向着远处眺望,只看见一朵朵白烟升起,就立马缩了回去,蜷缩在墙角根瑟瑟发抖,但是等待了许久,既没有远处传来的轰鸣声,也没有身下城墙上传来的震动······
嗯~,几个小时的持续射击,就算是射速慢、就算是炮不累,人也累了,吃饭休息补充体力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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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城外战场上的糟心事,也不提为什么对面为什么五点就开始吃饭,还有酒有肉······
就算先前轰隆隆的巨响穿越了遥远的距离,直直地轰鸣在众人的心底,但是大家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找出路,更何况现在停了下来呢?
现在还能够或者坐在这里的人又少了几个,就是今天‘战死’了的,不论如何,他们是真的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不想死的。
至于这中间有什么隐含的意义,那就很值得人去推究了。。。
“将军,现在吾等将何去何从?!!!”说话的是江左平军手下实力最为完整的一个将领。
嗯~
“嗯,褚先生,现在可有什么好办法?”
沉吟了一阵,江左平军还是决定询问身边的‘大国师’。由此可见已经年弱体衰、脑满肠肥的江左平军完全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魄力与智慧了。
“······”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作为这里面自认为最聪明的一个人,褚先生那里还不知道现在已经玩大发了!作为一个识时务的俊杰,刚刚到了不惑之年的他还想再多活几年。不惑之年的大概意思就是人一到了四十岁,他胆子就变小了。
也许年轻的时候去死有一些雄心壮志、亦或者说是有一些野望也好、鬼才也好,这一点可以从他能够果断地登上前往万里之外海船。
这是需要莫大的要求的,因为在当时的航海条件下,就算是有一种名为‘司南’的指南针在出海之后,能不能活着跨越数万里的海路真的是很需要运气的。。。
不过,好在活下来的对不对?
今天交战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漠南城的西门门楼上,看见的也不过是以前能够见到的均沾情况,大家都对江左平军将强弩兵堆叠在城墙上有所不满,认为要是当时有弩阵回射的话,也不至于会败得这么彻底。
就连战斗结束之后,江左平军也是这么人为的,但是这也没办法,他那还躺在床上的弟弟,自己的‘大将军’和自己的侄子江左离风以及前线下来的士兵都信誓旦旦的表示,对方有‘神器’,眨眼之间,可以强弩灰飞烟灭。。。
在秉着小心无大错的心里,亦或者是对自己弟弟的愧疚,他决定相信一回。刚开始没有见识到对方的‘神器’的时候,还有些懊恼,但是下午,就在自己看着对方这在收敛尸体的同时,有一些恰怪的军士推着奇怪的器械到了一个遥远的位置,垒了一个奇怪的堡垒。
接着,随着漠南城的女墙垛子少了一个角之后,他信了!
不仅仅是他信了,所有人都信了!火药这东西不稀奇,火药做武器的历史也有两百来年了,虽然在这期间,这玩意大多是用来作为引火物或者化学毒剂来用的,譬如‘发机飞火’、‘毒火罐’,出现先进一点的,譬如火药箭矢,以及带有一定爆炸能力的武器,譬如:铁蒺藜、轰天雷等等。
但是距离管状大威力,远距离火器出现,还差接近一百年的技术积累呢!因此,就算是褚先生脑海中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却也没有能力像一群技术盲介绍,这种可能是火药武器,但是完全不懂的武器。
因此,褚先生深深感觉到了自己智商上收到了侮辱!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