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汝可知道,朝中的大军还需多就才可到达湾城?”青玄玉空一边吃着青橘一边询问近卫护信。
在经过俗套,但是又必不可少的一番套路之后,青玄玉空和近卫护信之间早就不再见外了,直接以长幼叔侄相称了,那关系,就是亲叔侄也不过如此!
这不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而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社交活动。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一方是沙场宿将,而另一面是军中新秀,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既没有新仇旧恨,也没有利益的争执。这样不仅能够拉近相互间的关系、缩小彼此间的隔阂,还能够培养感情。这里的感情,就不是那种单纯的感情了,它是一种关系、人情,直接一点就是——“人情事故”关系。
问完话,青玄玉空满脸疲惫地向城下望去。现在那里,白天的战场,双方的人都正在打扫着战场,双方都派出了辅兵将战死的人的尸首收捡回去。就算战场上再怎么样血流成河,你死我活。这时候既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互相仇杀,更不会去亵渎对方的尸首。这种看似很愚蠢的行为,既是道义上的准则,也是人性的底线。
“······”
“这个、这个,哎~!其实小侄也不知道!不过······据小侄猜测,援军最快还需十天才会到达!”
一边的近卫护信放下了手中的青橘,看着眼前的景象确实不能大口大口地吃着东西,不是倒胃口,而是那样干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沉默了一会儿,双手在脸上一撮,很无耐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就是说,吾等尚需要坚守十余日!然今日守城军之中伤亡两万余人,能上城墙者仅余下三万有余。就算加上贤侄带来的两万人马,面对将近十万敌军,坚守十日,多少有些堪忧啊!”
“······”
大叔!你究竟想表达个什么喵?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加之,不消五日,叛军的援军就会抵达湾城之下!此苦战、绝战也!若朝中不加派援军,十日之后就是你我叔侄裹尸而还之时。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要将叛军堵在湾城关之外吗?难度不知道唇亡齿寒吗?”
青玄玉空一脸悲愤地说道,毕竟朝廷中的那些“老爷们”互相攻讦、陷害、打压等等这些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这种大难临头的时候还在干这些事,真是、真是······
哦~!这回我听懂了,原来是担心守不住啊。
“哈哈哈,叔叔可知道小侄的真是身份?”
“哦!??”
青玄玉空围着近卫护信转了几圈,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对方,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从内到······这个,还是算了吧!
“莫非莫非贤侄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别身份?以至于叛军的钢刀不会加身于汝?!”
“别呀!青玄叔叔,这种话以后可不要乱说!嘿嘿嘿嘿!那小子就告诉叔叔,好叫叔叔知晓。吾,乃是大秦皇家第一军团——副军团长。”
“哦?皇家第一军团?副军团长?”
“嘿嘿嘿嘿!青玄叔叔,这皇家第一军团是新建的军团,不过目前还是属于皇家的护卫,因此不再帝国文书之中。这大秦皇家第一军团是是在镇北军的支持下建成的,里面大多数的人都是从镇北军里面抽调的,所以这次南下的由头就是以镇北军的名义来的。”
“也就是说,虽然朝中的援军十日内来不了,但是不出五日,第一军团还会有三万人南下。到时候,就是你我叔侄二人击溃叛军只是,亦是我军建功立业只是!”
“······”
“叔叔别不相信,叔叔看小侄麾下的这两万人马如何?”
“神勇如斯,鲜矣!”
回想着下午看到的那些军士,就连青玄玉空这个浸淫沙场多年的老将都有些冷汗直冒。毕竟,一支能够冒着敌军的弩矢飞箭的同时,还能够排成整齐的方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的方队,挺着长枪、拖着长长的战刀就向这敌军冲了过去。
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那些一排排不停地刺出的长枪,如果青玄玉空也是穿越者的话,他也许会觉得这就像联合收割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前者收割的是粮食,后者收割的是血肉。当一排长枪刺出以后,后一排长枪就会立刻补上(为了弥补一些消耗的距离,后一排的长枪要比前一排还要长一些),而且时间卡到好处,保证了每时每刻都会有一条向前突刺的长枪,不会出现收回长枪的时候而造成的“火力空白”。
整个过程形象一点就是,单一刺出的一枪就像是一支毛瑟枪打出了一枪,一排长枪刺出就是一排毛瑟枪来了一次齐射,但是两排长枪交替着使用就不再是两次齐射,而是一排的马克沁了!
“叔叔觉得小侄麾下的这些军士与那些叛军相比,何如?”
这时候的近卫护信就像是一个迷茫的小孩子,视乎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在问大人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强盛之盛矣!”
“那叔叔觉得小侄所部所用的那些火器如何?”
“天帝震怒,不外如是也!”
的确是如此,相较于这个时代的那些简单粗糙的火雷、火箭什么的,这些火器可不仅仅是发出了爆鸣,同时也产生了大量的冲击波,在一阵阵巨响、火光、烟雾、气浪之中,敌人就这么没了,这······绝对妥妥的是神器啊!
“小侄可以告诉叔叔,剩余的三万人绝对不比小侄今日带来的差,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当整个第一军团到达时,勿要说是守御湾城,就算是击溃十余万来犯之敌亦无不可!”
最后,近卫护信给青玄玉空来了一颗“十全大补丸”,不过······效果却是有一点不尽人意。毕竟,不论怎么说,五万人打赢十多万人还是非常所骇人听闻的。
“唉~!”
这些话,当然也就很自然地被青玄玉空当作是一个后生的狂放之言,然后叹了口气就摇着头就离开了,也不知在为感慨“天下竟还有如此强军”,还是在为近卫家不久之后的没落而感慨。
当然,就像当日慕白飞扬一样,他也不会相信世上还会有这么精锐的军队,就算是今日见到了,他也更加愿意相信这是慕白飞扬将自己的精锐交给了自己的外孙——当今皇帝!
哎,大叔,你要偷是什么意思,喂!你回来,给某家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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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是要分为两头的,接下来就将镜头转向湾城三里之外的叛军大营。
话说啊!江左平伍现在正在中军大帐之内大发雷霆,而一边的江左离风却在一边捂着腮帮子。
这个江左离风就是今天这场战役的前线指挥官,也是江左平伍的儿子,嫡长子。至于为什么江左离风会挨打,这当然是因为今天的战士失利了,最重要的是今日一战不仅阵亡了近一万人,还有将近两万人的伤兵。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要是将湾城打下来了,伤亡三万人还真没有什么,但是······
“二将军!今日失利也不能怪罪少将军。”
这时候,江左离风旁边的一名将校向江左平伍说道。
“原本湾城马上看着就要破了,可是朝廷的援军到了,好像是镇北军的人,这些人使用着一种奇怪的阵势,攻势犀利,而且悍不畏死,实乃······”
“够了!这不是尔等失利的理由!”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江左平伍就呵斥道。今日一战不仅将多日以来所积累的士气消耗一空,还损失了大量的士卒和物资器械,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省下了大量的粮草。但是相较于将军府将要付出的抚恤金,这些粮草实在是微不足道。什么?你敢克扣抚恤金!你还想不想让我跟你混了!你要是敢不给,哼哼,信不信某家分分钟弃暗投明、替朝廷清剿叛贼?
“我军近日的确实很顺利,说为势如破竹也不为过,但是尔等却逐渐骄纵起来。为将者,可傲不可骄!今日攻城之时攻势顺利尔等还能齐心协力,一鼓作气,但是尔等见对方城墙崩塌之后,就有所懈怠,最后一遇顽抗就遭驾不住,溃败下来。”
“······”
看着这群低着脑袋的家伙,江左平伍觉得肺部都快炸开了,一口气灌了一壶茶水。喝完一壶“和气正”凉茶,降了降火气,还真别说,这玩意还真有效,刚才暴怒的情绪立马就平复了下来。
“唉!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明日起,大军伐木拾薪,移石掘土,高筑大营,等候大军的到来。还有,所有人都坚守大营,任何人都不准外出!”
“诺!”众将无不称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