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历1375年,四月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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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皇帝的鸾驾到达了凉州城。
虽然皇帝的行踪并没有公布天下,甚至要不是‘大秦旬刊’(大秦邸报的衍生,十天更新一次)上面报道了皇帝出行的事情,大多数普通人都还蒙在鼓里面。
有时候就是这样,知道不等于会大嘴巴的到处宣传。
而在一些有心人,皇帝的行踪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而很显然,凉州城的两位主官(民政主官——州牧、军事主官——镇守都尉),这两位的身份在这里就相当于省长和省武警大队的大队长。
凉州相比较于其他几个州,其实也算不上说是贫穷或者是富贵,毕竟这里靠着北面飘过来的水汽,每年小麦、土豆还是能够产不少的。
而作为这些食物的必要搭配,那些不适合耕作的地方也能够养殖牲畜,因此这里也是大秦前大量出产羊、羊驼、牛,以及本地土鸡的一个州,在这个粮食和肉食永远都在欠缺当中的时代,这些出产已经能够让这里的人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
凉州驿馆,作为皇帝的瀛思独烨当然是住在这里最最高级的那一间屋子······真的只有一间,整个五层建筑的最顶层都可以算作是‘皇帝套房’了。而所谓的‘驿馆’基本上也就相当于州级的‘招待所’了,五层的高层建筑虽然算不算是最绝顶的,但是这也要纵向比较一下。那些高层建筑就没有几个是住人的
几天的奔波下来,即使是有八块腹肌,老烨也有些吃不消了,现在终于来到了一个能够好好享受的地方,泡在巨大的热水桶里面,北方还处于温寒之间的气温配上升腾的水汽,一时之间竟然出现了整个脑袋都是一片空明的境界。。。
“陛下,凉州州牧和镇守都尉来了。”来自西南海的檀木屏风之外,新上任私人秘书书图湘语气平淡地说道。
“嗯,让他们在大厅里面等一下。”刚刚还有一些昏沉沉的瀛思独烨一下之就精神了过来。
“喏!”书图湘简洁地应道,然后转身离开了浴室。
…………
外面,会客厅里。
皇帝秘书郎,书图湘向两位国家二级官僚说明了情况,而两位大官僚既没有因为对方秘书郎这个职位而奉承对方,也没有忽视,双方见过行礼之后,书图湘就退着离开了。
凉州牧,书图懿,五十二岁。从名字上来看,书图湘也许和他在很久以前还是亲戚来着,不过也就这样了,也许他们之间除了相同的姓氏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点。。。
而另一个人,凉州镇守使,或者说镇守都尉,北溟鱼,四十五岁。
这里说是驿馆或者说是酒店都是可以的,一圈具有东方特色的真皮座椅,柔顺的皮毛下面填充着一整块的海绵,整个人坐上去,陷在松软的小窝里面……
不久,两人就看见一身简单白袍(浴袍)的皇帝走了出来,以两人的职位,当然是见过皇帝的,不会出现传说中的有眼不识泰山。
这里是驿馆,皇帝也并没有召见他们,因此以私人身份来这里的两位国家二级领导人,这是身着便服,星夜而来。
“臣凉州牧书图懿(镇守都尉北溟鱼),参见陛下!”两人见正主出来了,也是一个起身,对着皇帝躬身说道。
“无须多礼!不知道两位前来,有何事?”想换换脑子的瀛思独烨也没有磨叽什么,礼仪性地回了一句之后,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呃……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还是由书图懿先开口:“陛下前来凉州,身为州牧却不曾迎接陛下,请陛下恕罪!”
“无罪!两位为了朕、为了这大秦牧守一方,何罪之有?”瀛思独烨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缓缓说道:“朕这次出巡,两位身为一方大臣,相必也知道一些什么……”
“臣不敢!”听到这里,两位牧守一方的大员已经是背上冒汗了。
探听皇室秘闻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件事情关系着‘帝嗣’,不论什么时代,与帝嗣出现交集的事情都是大事,要命的事。
“哈哈哈……,两位不必担心什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事情也确实是如此。朕身为皇帝,自然是要有皇后的,但是这皇后也不是随便找一个就能够做皇后的。”瀛思独烨躺在沙发上,语气懒洋洋地说道:
“小湘?!来来来,朕的晚饭呢?快给朕弄过来……两位还没有用膳吧?!没有的话就一起吧!记住,朕最讨厌有人骗我了!”
“……”
“回禀陛下,臣还未用!”刚刚还想说自己吃过了饭的两人只好说自己没吃……看这情况,就算是吃了,也得是没有哇!
“善!哈哈哈,小湘,在帮两位大人准备一份!”
“……”
不久,就有侍女端着托盘将食物呈了上来。很简单但还又不是太简单,一碟酱驴肉,一碗香辣牛肉炖萝卜,一盘清炒的青菜,一碟佐酒的酥炸花生米,外加一壶窖藏了八年棕黄色蔗酒,仅此而已。
但也就是这样,却也让两位牧守一方的大员感到有些吃惊:这些酒肉放在一般的人家也确实算得上是丰盛无比,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大员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
虽然也不是每天都有山珍海味,但是各种各样的菜式也是不会少得了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等等不一而足。特别是书图懿,这老头这两年就好吃一口海中人参,每天不吃上一条半斤重的海参,就浑身不舒服……
但是现在,在皇帝的‘宴席’上,却是只有这些简单的不能够再简单的食材……尝一口,似乎也就是这菜作的味道还算不错,各种材料的匹配也确实是完美,喝一口酒,八年陈酿确实是不错,漂亮的色泽以及香浓的口感都很不错。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当今皇帝就是整个大秦最大的酒贩子,从贩夫走卒喝的劣质地瓜烧酒,到高级的五谷酒(五粮液)、郎酒(蔗酒)、兰酒(剑兰酒,即为龙舌兰)等等,都是皇室手下的产业。而现在很明显,这些陈年的蔗酒,也一定就是皇室内供的。
……
酒足肉饱,三人喝着清冽的蔗酒,一起谈天说地、吹牛打屁,在这个个时候,在酒精的作用下,双方似乎都渐渐忘记了彼此之间的身份。也很难以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的青春青年,能够和两个四十多五十岁的人,就像是普通的酒肉朋友一样一起聊天,还聊的风生水起……
“古之贤者有云:垂拱而治,盛世可期……”
就在迷迷糊糊的两个老头在考虑到底是哪一位古代贤者说的这句话的时候,皇帝接下来的话却是直接打消了他们的酒意,将他们吓出来一身冷汗:
“朕,富有天下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苟舟车之所至,人迹之所及,虽蛮夷夷狄,亦天子之民……其实不过是一句夸夸其谈的话语而已,朕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天下之主而已,这天下终究是天下人之天下。这国家、大秦,是靠着将士用命在维系着;政事通畅,亦是靠着各级官员发光发热,而朕不过是国家的蛀虫而……”
开始两人虽然有些紧张,但是这不是关键,也就是一点点紧张而已,但是后面的话,不论是皇帝有意无意,听了之后,那是要死人的啊!于是在皇帝还没有说完就打断道:
“陛下!此话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说啊!吾等有罪,有罪啊!”
“哦?!何罪?,两位何罪之有?!”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