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奇最近被九阿哥缠的紧,腊月二十七诸位大臣们也都放假了,可是九阿哥还能一路寻到自己家中,被缠的无可奈何的马奇只得将自己的书房打开,然后没好气地说:“九阿哥轻便吧!”
胤禟早就有所准备,嘻皮笑脸地道了谢,要胤禟自己将书抄出来那是不可能的,这马奇不愧是大学士,家里的藏书也是颇为丰富,胤禟便今天拿几摞,明天拿几捆,请了二十多个人花了一个多月才将书抄完,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说过年,腊月二十七这日,洛谣悠哉悠哉地坐在窗下看着胤禟搜罗来的游记,九阿哥却一直在外奔波,要说这世界上最幸福的莫过于立志当米虫的洛谣了,谈生意有九阿哥,出银子有九阿哥,什么都是九阿哥,只除了那图书馆明面上的东家是自己,其他内里都是九阿哥在办,尤其是这两天,九阿哥简直可以说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从明天开始就不打算让他再出去奔波了,好好歇两天,在家好好挑些好东西,给富察氏夫妻送年礼去,想到这洛谣看不进去书了,知道自己怀孕,富察氏派人送了好些吃的用的还有几根百年老参,洛谣欠她们的人情多了,总想好好弥补一下,可是挑来挑去的总找不到合适的东西。
“慕瑾,慕瑾!”洛谣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其他人只能待在厢房伺候。
慕瑾闻声推了门进来,洛谣问:“爷上次说地方上的年礼到了没?”
慕瑾道:“刚还在说这事呢,今天早上刚到的,足足有三大车呢,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恩,走,瞧瞧去!”
慕瑾忙随手拿了一件斗篷追上洛谣,给她穿好,春香也追过来拿了个手炉给洛谣抱着,然后三人走到大库房,正看到郝公公吩咐小厮卸车。
郝公公忙过来见礼,还说:“福晋有什么吩咐直接打发姐姐过来给奴才传给话就行。”
洛谣一直很好奇郝公公,他平时给人感觉就是个年老的老仆,无论对胤禟还是自己都是极其恭谨,说下跪就下跪,没有分毫犹豫,可他明明又很有本事,就像上次在大街上徒手就将福田岗打得爬不起来,还有这贝勒府的大小事宜他都打理的仅仅有条,一点都不用洛谣操心,这样一个能人却这么低调。
“你们忙着,我随便看看。”洛谣伸手扶他起来,郝公公哪里敢要洛谣扶着,忙自己爬起来,顺带还伸出自己的左手给洛谣扶着。
洛谣见三辆马车,其中一辆已经空了,一辆正在卸货,大多都是酒,还有一对活的锦鸡,其他的也是些吃食,还有一辆马车包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装的什么,郝公公顺着洛谣的视线解释:“这是江南铺子上送来的,这酒是贡酒,是九爷名下铺子自己酿的,这对锦鸡是铺子管事搜罗来的,颇费了些心思,等下奴才派人专门伺候着,也让主子们尝尝鲜。那辆空车装的是各色绸缎布料,都是江南时兴的料子,奴才刚收在了内库里。”
大库房放着平日常用的东西,价格都不算贵,钥匙是郝公公收着的,至于内库,则是在二门里面的一连五间的大屋子,钥匙洛谣跟郝公公都有一把,里面分门别类的放着贵重的衣料、药材、皮毛、摆件、花瓶瓷器等等。
还有个小库房就是洛谣正房东边的耳房了,里面大多放着金银首饰、玉石挂件、还有绫罗绸缎、古董字画,那两间耳房已经差不多装满了。
“那车上装的什么?”洛谣指着那没卸的马车。
“那车上是古董字画,这些都是爷从南边搜罗的,以前就近都放在南方,今年爷特意吩咐送来,说要让福晋您亲自收着。这是名录。”郝公公从袖子里抽出来一本册子递给洛谣,春香忙接了过去。
“古董?”洛谣觉得送两坛子贡酒给法喀倒也使得,等下再挑挑有没有什么贵重又不打眼的东西送给富察氏,另外再让郝公公备些就是了,便说:“等下留两坛子酒出来,我有用,你在帮我准备一份年礼。”
“喳!”
“等下那车东西直接搬到正屋去,我先看看。还有,正院后面的那排后罩房一直都空着,等开春了,我打算改造成库房,回头我将图纸给你,那边过去还有好大的空地,你重新加盖一个院墙,要是怕地方不够住,就在院子外面加盖一排屋子好了。”
“是,开春了奴才就吩咐下去。你们几个,快将东西送到福晋屋里去!”郝公公招呼了几个机灵的小厮。
胤禟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差点没地方落脚,古董字画散了一地,洛谣正撅着屁股一个个的瞧,一边看还一边摇头,胤禟怪道:“你找什么呢?怎么这么乱?”
洛谣抬头:“你回来了?正好,帮我涨涨眼,给我挑个好的送我额娘。”
胤禟一边将手里的大氅递给慕瑾,又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托在手上,洛谣见状,跨了两步从他手上接过帽子,垫着脚搁到衣架子最上面,然后才从地上捡起一个定窑斗彩的瓶子,问:“我不太懂这些,觉得什么都好,又觉得什么都不合适,你给我挑一样。”
胤禟从她手上拿过瓶子,对站着的春香跟慕瑾说:“你们将东西都收起来!”
“我还没挑好呢——”
“你别急,我那有个合适的,是一对犀牛角杯,把那个送给岳母。”
“犀牛角杯?什么样子的?我怎么没见过?”
“一直在书房隔着呢,那东西不打眼,你没注意罢了。”
“值多少银子?”
“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要个贵重又不打眼的吗?而且这犀牛角配上贡酒,对身体还有好处,正好岳父岳母一人一个。”
洛谣一听对身体有好处,立马忘了问多少银子了,两人就犀牛角杯的功效讨论了一番,商量了明天一起去法喀家送年礼。
春香几个将散了一地的东西统统收进东边的耳房,洛谣跟进去一看,就剩下一条能容一人走的小道,其他地方都摆满了,就连外面的几个多宝格上都摆满了。看来要建个库房迫在眉睫啊。
临出去之前,洛谣还随手装了一袋子金豆子,交待慕瑾帮她收好,明天提醒自己带着。
第二日巳时,两人收拾妥当,去了隔了一条街的法喀家,富察氏早早地就侯在了二门处,法喀陪着胤禟去了外书房,洛谣便跟着富察氏去了正院。
洛谣的大嫂他她拉氏、三嫂那拉氏也带着子女,洛谣叫人拿来准备好的礼物,郝公公准备的很细致,连侄子侄女的礼物都备了,洛谣亲自将那对犀牛角杯递给富察氏,富察氏郑重收好道:“怎么带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留着用,你这有了身孕,用这泡了米酒,每天喝一口对身体也有好处。”
“这是爷吩咐的,您就收下吧。”
他她拉氏见了犀牛角杯也眼馋的很,说:“九爷真是细心,连这个都能想到,对福晋这么上心。”
那拉氏皱皱眉,觉得他她拉氏当着洛谣的面这样说不好,岔开话题,问:“有没有孕吐?我见你气色还不错。”
洛谣笑道:“一般都不吐,能吃能睡的,好着呢。”
富察氏忙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自从上次那拉氏难产,她就开始每日烧香拜佛,还时不时地去趟庙里,京城跟近郊的大小寺庙基本都去过,就这几个月捐的香油钱都快超过千两银子了,好在家大业大的,要不然也经不起这样折腾,洛谣知道后也用富察氏的名义给隆福寺捐了二百两的香油钱,还得了一串开过光的佛珠。
洛谣对琪格个琪诺招手,然后从青平收中的匣子里挑了三个红包,给他们一人一个道:“这个是压岁钱。”
富察氏打发了琪格两人出去,便问:“怎的这就给压岁钱了?”
“压岁钱就是要年前给,年后的那是红包,压岁就是压着年龄,在长辈眼中他们小辈的永远都是孩子。”,说着又递了一个给那拉氏,见她要拒绝,便说:“我这又不是给你的,这是给我小侄儿的,你说是吧?明慧?”
洛谣逗着快六个月的明慧,这孩子见谁都笑,一笑还直流口水,已经会抓东西了,抓着洛谣的手就要去啃,洛谣奇道:“是不是要长牙了?怎么这么爱咬东西?”
富察氏道:“得九个月才长牙,这就是馋的。”
洛谣抱着明慧的脑袋一阵瞅,确实没看到牙齿,便问:“明慧平时都吃什么?”
他她拉氏见被冷落了,忙回道:“这还能吃什么?还小呢。”
那拉氏瞄了她一眼,问洛谣:“怎么,这还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