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直接杀到了果毅公府,说是有些公务上的事情向果毅公讨教,阿灵阿的长子阿尔松阿暗自高兴,这九阿哥来的真是太巧了,还想着寻个由头去请呢,这自己送上门来了。
九阿哥见到了法喀,装作无意道:“怎么没见着果毅公?”。阿尔松阿便说阿灵阿午饭后出去要消食便去后花园散步去了,还假意让九阿哥在这等,他去寻。
九阿哥说:“何必麻烦,一道去就是了。”,便跟着阿尔松阿一道走了,法喀自然也随行,阿尔松阿本着多个人多个见证,如愿地在园子门口偶遇了保泰,保泰见到九阿哥也很高兴,说正想去找他呢,九阿哥无比热情地邀请保泰与他同行,等事情办好了一起喝一杯,保泰自然应允。四人一路说着话又七拐八拐走了一段路,保泰却发现九阿哥的脸色越来越坏,无由地感到一阵不安,又想起今日两次遇到洛谣,直觉这肯定不是巧合。
阿尔松阿停在水榭门口,回头跟九阿哥说:“这水榭,阿玛平日最喜欢了,说不定就在里头小憩呢,荣我进去将阿玛唤醒。”
九阿哥却拦道:“都不是外人,我们一并去吧。”这正中阿尔松阿的下怀,法喀与保泰虽然觉得九阿哥的举止奇怪,却没有阻止。
进了水榭,阿尔松阿轻声唤:“阿玛,阿玛,您在里头吗?”没有听到回应,心下奇怪,九阿哥却蹬蹬蹬的抢先一步走到屏风后面,就看到了阿灵阿跟月绕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床上的少女这时幽幽的转醒,一眼便瞧见了满眼讥讽地站在床边的九阿哥,先是迷茫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吓得“啊”的一声大叫。
保泰眉头微皱,法喀暗道不妙,这是坏了阿灵阿的好事了啊,阿尔松阿却露出了笑脸,只不过这笑容只维持了一瞬,因为她看见自己的亲妹妹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吓得呆愣在当场,而法喀更是手指着月绕道:“这成何体统?还不快将衣服穿好。”,月绕没想到外面还有人,还有今天遇到的保泰世子,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保泰一时没认出衣衫不整的月绕,只道是阿灵阿的小妾,便笑道:“果毅公果然宝刀未老啊!”
法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九阿哥又转回了外面,对阿尔松阿他们比划了“嘘!”轻声道:“果毅公毕竟上了年纪,这会还睡着呢,这是果毅公新纳的妾室吧,果然美貌,难怪果毅公白天都——”说着还将拳头抵在嘴上假意咳嗽一声。
月绕浑身都在颤抖,法喀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而阿尔松阿才反应过来,一把拽过自己的妹妹,问:“到底怎么回事?”
保泰觉得这两个人的反应太奇怪,便仔细打量了月绕一眼,保泰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指着月绕说不出话来。月绕已经哭做一团了。
九阿哥面含讥讽,阿尔松阿这下终于明白了,人九阿哥就是有备而来的,现如今他说月绕是姬妾,也算是给了台阶下了,如果这会将洛谣扯进来,那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阿尔松阿一把又将月绕推倒里间,外面能听到淅淅索索的穿衣声,等到月绕将衣服穿好后,法喀还不死心地转到里间去,确实看到阿灵阿在床上后,大骂:“不要脸!”。月绕又白了脸。
九阿哥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便对着月绕说:“今日是惊扰到姨娘了,等下还劳烦姨娘给我带个路,我还没给果毅公夫人问安呢。”
阿尔松阿却说:“九阿哥何须客气,额娘跟婶娘及各位夫人正在听戏,也不知方便不方便?”,法喀却一刻也不愿在此多待,便说道:“赶快带我们出去,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保泰终于平静下来了,深深地看了月绕一眼,便背过身去了,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九阿哥也点点头,说:“可不是,这戏也该散了。”便当先一步朝前走去,还不忘跟月绕招招手,月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等到又一通一拐八拐地绕到后院,九阿哥才感概:“也难为果毅公了,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还每天都歇在那。”,法喀心里早已经把阿灵阿骂得狗血淋头了,脸上却还要陪着笑,而月绕已经不知道该钻到哪个洞里去了。
刚到正院门口,便见到提前散场的富察氏她们,富察氏满脸焦急,见到月绕后便问:“你将谣儿带到哪去了?怎的你一个人回来了?”
九阿哥却抢先说:“我新得了个玩意,是英吉利国进贡的,皇阿玛赏了我,我想给谣儿开开眼,如今在我府上坐着呢。便想着来告诉夫人一声。”
保泰猛地抬头看向九阿哥,脑子里闪过一幕幕画面,他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想来阿灵阿根本不可能跟自己的亲生女儿才是,怪不得见到洛谣急急忙忙的走了,他倒是听说过洛谣跟九阿哥的事,如今看来是真的了。怪不得九阿哥先前的举止这么奇怪了,还一口咬定月绕姨娘的身份,为的就是坐实了父女**!换做是他,估计只会更偏激,说不定会当场就诛杀了阿灵阿才能泄恨!
富察氏一行这才看到九阿哥,一通行礼后,富察氏才说:“既如此,我就放心了。”奇怪怎么洛谣一声不吭便去了九阿哥府上。一众夫人各有心事,九阿哥如此不避讳姑娘的名讳,想必乌喇那拉氏今日所言非虚啊。
九阿哥却指着月绕跟乌喇那拉氏说:“夫人府上的姨娘着实辛苦了,等下夫人却要好好赏赏才是,方才伺候了果毅公又劳烦给胤禟带路,这走了也有两刻钟了。”
一通话说的在场的夫人大惊失色,这不是果毅公的亲生女儿吗?刚刚才见过的!怎的?九阿哥却认为是姨娘呢,难道?一想到那个可能,众夫人脸上的颜色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乌喇那拉氏先是涨红了脸接着又煞白了脸,这计划她是知道的,方才听九阿哥说洛谣在他那,她就暗道不妙,怎么现在竟然会被反咬一口,她知道要是让九阿哥坐实了罪名,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便说道:“九阿哥误会了,这是小女,她阿玛身子不好,想必是在床前侍疾了。”
富察氏也说:“九阿哥弄错了吧,这月绕可是五叔的亲闺女,不是什么姨娘。”
九阿哥装作一副惊诧的样子,瞪圆了桃花眼,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是在果毅公房里见到的,而且,而且——哪有侍疾竟衣衫不整的?”说着指着月绕身上的衣服,还面露疑惑。
这下子便是炸开了锅了,所有的夫人都先望望面目煞白的月绕,又齐刷刷地看着乌喇那拉氏,富察氏首先发难:“弟媳好教养,我今儿是刮目相看了!”,其他夫人也很是鄙视,其中有个董鄂氏更是当场甩了帕子走人了,那拉氏缓过神的来,她本就聪明,想着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便扶着富察氏,在她耳边说:“额娘,不如请九阿哥跟我们一道回去,到府上坐坐吧。”
富察氏这才回过神来,说:“也好,九阿哥就请到府上喝杯茶吧,不要被这等子肮脏事乌了眼睛。”,乌喇那拉氏咬碎一口银牙,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肯定是那个贱人,真是小看她了!
九阿哥说:“正想着叨扰夫人呢,今日有些差事上的事想向法喀大人讨教讨教。”当先跟着法喀走了。保泰也随之一起走,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眼面如死灰的阿尔松阿。富察氏鄙夷地看了眼地上的月绕,带着一众丫鬟仆役跟着自家丈夫及九阿哥去了。
路过九阿哥府邸的时候,他亲自去接了洛谣出来,直到将她送上马车才再骑到马上,保泰见他竟然一点不顾及地如此对待洛谣,奇道:“你便不怕御史弹劾你?”
九阿哥说:“为什么要弹劾我?皇阿玛亲口许了我的。”
保泰漠然。
车内,富察氏问洛谣:“你怎么就去了九阿哥府了?到底怎么回事?”
洛谣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们,如今她们是她的娘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肯定不会糊涂到要陷害洛谣的,富察氏气得当场就拍了好几下车厢,嘴里骂道:“杀千刀的!也不怕遭了报应!”,而在一旁伺候的慕瑾已经苍白了脸,没有人注意到这个。
那拉氏给她顺气,道:“可不就遭了报应吗?”
洛谣也心有余悸,说:“我当时可害怕了,现在想想真是太大意了。”
富察氏搂着她,说:“他们真心想害你,我就说嘛,怎么突然就喊了去听戏?原来是想坏你名声!这肮脏地儿,以后咱不去了!”
洛谣见富察氏这么生气,自己反而不气了,说:“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如今他们自己遭了恶果,咱们就等着他们遭雷劈吧。”
那拉氏也说:“就是!额娘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