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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蝴蝶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之中,众人才恢复过来。大家都非常难以相信,刚才发生在眼前的那一幕,难以相信,秦俨会有如此有爱的一面。
褐蓝霄第一个转过了身,继续朝前走去,但是,脸色似乎不再这么僵硬。宫姗墨做了个请的手势,秦俨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继续往前走。
或许这样的故事只是小插曲,但是,对于一些事情来说,已经足够了,对于宫姗墨,目的更是成功了。
与秦俨并排而走,宫姗墨发现,在与秦俨说话的过程中,秦俨并不会盯着宫姗墨,这似乎与传闻中的秦俨不太符合啊,要知道,那个为人狠毒的秦俨,又怎么会有这么羞涩的一面呢。
或许,秦俨和我们平时看到的,听到的,确实不一样吧。而且,刚才为蝶而留步的那一幕,实则只是宫姗墨一个计谋而已。让褐蓝霄走在两人的前面,只是为了让秦俨放松警惕,而宫姗墨与秦俨走在一起,便是为了在秦俨身上撒下花粉。
宫姗墨既然选择让秦俨进入褐蓝庄,那就要彻底明白秦俨这个人到底怎样,而之所以要这样,或许,是因为之前秦俨箫声中的那一丝情感吧。宫姗墨相信,能有这种情感的人,不应该是一个为恶不善之人。
能给蝴蝶一刻安静的人,想必内心也是安静的。这样的人,实则是善良的,他们,只是想要更好地保护自己。若是之前秦俨伤了蝴蝶或是赶走它,那么宫姗墨便会毫不犹豫地将秦俨立即赶出褐蓝庄,从此遇到就是敌人。
但是,秦俨确实没让宫姗墨失望,也不枉宫姗墨之前压制内心的愤怒而选择先了解一下他。果然,音律是人内心真实的表达,不能作假,只要遇到懂的人,他便懂你。宫姗墨虽说不上懂,却也有几分感觉。
但是,宫姗墨也有一个顾虑,那就是万一秦俨是一匹野马,他唯一的善良只会留给这些动物之类的,那么,宫姗墨就很难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了。靠近秦俨,宫姗墨微微说道:“没想到臭名昭著的秦公子,也会不忍心惊扰一只停息的蝴蝶,这是我之前听错了,还是现在我看错了呢?”
秦俨冷冷一笑,眼神却无任何波澜,仿佛名声之类的东西对他来说太漂浮了,不管臭名昭著,还是名扬青史,他都未曾在乎,“阿墨姑娘,你没听错,也没看错,我秦俨在安泷就是臭名昭著,区区一只蝴蝶,只是不屑杀它,否则,当它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时,它便只是一具尸体。”
虽然口气有些狂傲,不过,在宫姗墨看来,这样的人,心机更深,因为在不注重名声的背后,是不想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想,而这样的人,才更能成就大事。这一刻,宫姗墨心中,缓缓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秦俨反戈,那么,秦家将会败的很惨,所以,是否可以动摇一下秦俨,转暗投明。
可是,这毕竟只是宫姗墨心中的一个念头,想要收服一个人,单凭实力还是不够的,更多时候,靠的是天意,就如风萧兮一样,遇见了注定的那个人,便是一生相随。而对于秦俨,宫姗墨或许只是半个伯乐,而并非他真正可以臣服的人。
几人来到君夜的院子,也没进屋,就选在了露天的石桌处。但是,却只有两个人坐了下来——宫姗墨和秦俨。褐蓝霄一进院子,便走到了旁边的花草旁,偶尔拔拔草,偶尔浇浇水,总之,褐蓝霄不离开院子,也不会靠近秦俨,这样适当的距离,刚刚好。而君夜,从宫姗墨一进入院子便悄悄退下了,现在,根本不见人影。
所以作为真正的东道主,宫姗墨微笑着给秦俨倒了一杯茶,才缓缓说道:“人来茶香溢,人走茶不凉,我这的茶,不知可否能让秦公子满意。”
秦俨虽然微笑着,可是,心里却为宫姗墨的败家程度感到钦佩,也为褐蓝霄感到担忧。可否满意?要知道这可是褐蓝庄的茶,多少人想远远看一眼也未曾如愿,而且想想,能进入褐蓝庄的茶,又岂是凡品,几乎可以说是千金一两啊。
但是,秦俨也注意到宫姗墨的前两句话,人来茶香溢,人走茶不凉。意思就是说,秦俨今日能进入褐蓝庄,也能安全离开褐蓝庄,已无形间解除了秦俨一直以来的担忧。一瞬间,秦俨也感觉到,自己不会被人时时算计的轻松。
让一个人无辜赴死,何人会心甘。秦文笑让秦俨只身而来,已然甘愿放弃这颗棋子,但是,秦俨明明知道,却还是依计行事了,或许,这便是他一生的悲哀吧,哪怕在那里遍体鳞伤,却还是不肯离开。
但是,遇到宫姗墨,或许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转变吧。虽然,未曾相遇之前,他是恶霸,相遇之后,他还是恶霸,可,总有一些事情,已然悄悄改变。
举起茶杯,轻饮一口,秦俨瞬间觉得,果然有宫姗墨所说的茶之香溢,因为仿佛这一刻,天与地之间,唯一的香味,便只有这杯中片叶了。不浓不淡,恰似抓住了人的嗅觉,刚好就在那个点上,说不出的无尽回忆。
缓入喉中,而所过之处,皆留余香。但却似过非过,仿佛那茶水还在喉间流动,久久不退,秦俨不禁说道:“上品之物,在下有幸了。”
“不过,我今日前来,也不愿与阿墨姑娘绕弯子了,我是来恳请褐蓝庄主收回成命,让秦家可以继续在绝世堂拍药,再无它意。”
秦俨确实也是一个不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才会在安泷留下这样的名声。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宫姗墨找不到话题,既然可以顺水推舟,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作为褐蓝庄的事情,宫姗墨还是看向了褐蓝霄,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毕竟,这件事,宫姗墨始终只是个局外人。不过,褐蓝霄却满不在乎,依旧只打理着面前的花草,已然表明,一切皆有宫姗墨自己做主。
褐蓝霄的如此信任,宫姗墨却觉得受之有愧,因为自己从来没有为褐蓝霄做过什么,但是褐蓝霄却一直用尽所有来满足自己,突然觉得,这一生,自己似乎都要欠着这个人了。
但是,既然褐蓝霄这样决定,那么宫姗墨也不会让褐蓝霄失望的,打起精神,对秦俨说道:“秦公子明知就算你秦家家主来了,也未必能见到褐蓝庄主,而今日你来,就算见到了,又能如何!”
宫姗墨说的也很直白,也恰恰说到了秦俨心中。今日,他能见到褐蓝霄,也是很大的运气了,竟还想让褐蓝霄改变注意,那真的是痴人说梦。
但秦俨依旧还是将目的说了出来,那么结果如何,他都已然接受,“不如我将性命留在这里,一抵之前的错,如何。”
本来就看不见人生光亮的秦俨,早已不再乎自己的性命,而且,或许用性命换来目的的达成,倒也是一种解脱。
但是,宫姗墨却依旧用之前的口气说道:“你觉得你的性命可以让褐蓝庄主改变主意吗?莫不说你的,就算是一整个秦家自尽,我想,他未必会眨一下眼睛。”
其实,秦俨自知如此,却还是甘愿一搏,然而,既然如此,秦俨还是要拿出最后的把握了。看向自己的随从,随从也立马明白主子的意思,赶紧抬着盒子走上前来,还缓缓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是之前秦俨吹奏的那只萧,如今依旧通体青玉,散发着它依有的光彩。秦俨将它拿出来,才轻声说道:“此萧名叫浅音,乃天下萧首,具有浅音一出,天下音绝的美誉。”
宫姗墨自然不知道浅音,但是不证明一旁的褐蓝霄不知道,曾经轰动一时的浅音,在江湖上掀起一番潮流,多少人花掉千金只为一见,可是,浅音却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不复红尘,至今已是多年。
褐蓝庄虽有玄阳大陆的许多稀有宝物,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玄阳可以拥有的。就如这个浅音,如同凭空出世,在玄阳大陆引起了一番潮流之后销声匿迹,它的名声一夜之间而起,却又一夜之间而落。
当时的褐蓝庄还没来得及查到浅音的下落,浅音便消失了,之后,褐蓝庄也曾试着寻找,但始终无果,这浅音,确实是个好东西。
秦俨猜测,或许宫姗墨不知道浅音,但褐蓝霄一定知道,这就是他的把握,“浅音,十多年前横空出世,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后来机缘巧合,最终落在我手中,如今,我将它送给阿墨姑娘,自此以后,阿墨姑娘就是它的主人了。”
没想到,宫姗墨没想到秦俨会将东西送给自己,可是,他却又要褐蓝霄收回之前的决定,无疑,宫姗墨便是秦俨的引线。明白这一点,宫姗墨抬起了双眼,不再看向浅音,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成为褐蓝霄的累赘。
宫姗墨自己倒了一杯茶,但由于戴了面纱,便只拿在手中把玩,对于秦俨的话,不曾回答,对于秦俨的萧,更是未看一眼,明明微笑着,却让人猜不透她的意思。这可让一边假装淡定的褐蓝霄急了,既然知道浅音的下落,而且就在眼前,那么,褐蓝霄就不许它再遗失世间。
但是现在的关键,只在宫姗墨,可是现在的宫姗墨,像在思考,也像不在思考,许久,宫姗墨才缓缓说道:“阿墨何德何能,能收秦公子的浅音,而且这东西对公子应该很重要,我有怎能夺人之美。而且你的目标不是我,你应该送给褐蓝庄主。”
秦俨看了一眼远处的褐蓝霄,但是人家褐蓝霄根本就不在意这里,无奈,将浅音放回盒子,“阿墨姑娘,在下其实是想请你帮我劝说一下褐蓝庄主,什么要求,姑娘随便提。”
知道秦俨的意图,宫姗墨说道:“好,其实今天我请秦公子前来,就只要秦公子听我说完一番话就好了。我说完了,你听完了,我便帮你与褐蓝庄主说一说。”
宫姗墨开口答应,秦俨求之不得,别说一番话,就算是千金万两,秦俨也毫不犹豫答应。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宫姗墨说出那一席话。
宫姗墨也不客气,开始了她今天真正的目的,说道:“今天,我也不绕弯子,其实,在此之前,我曾特地了解了秦公子的的情况,所以,今天我要与秦公子说的就是秦家。”
“长幼有序,嫡庶尊卑,这些传统,我觉得是先人留给我们的精华,可是,公子可否听说过,能者多劳,一般高位者,都是能者居之,所以,以公子的才华,不应该只甘愿现状才是。”
“秦公子可曾想过,家族,从来都是充满争夺的地方,若你今日不想参与,那么,明日,你就只能任人宰割,你难道不想改变今日之局吗?所以,现在,有一个机会,只要你我联手,我保你当上秦家家主之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