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隔墙有耳
司马东怈的看着跟在身后走进来的琉璃，和那双异常妖异的墨绿色眸子对视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收回。
穿过重重庭院走进来的凰陵玉看着只有一个司马东怈在前厅里等着。
“小殿下为皇妹调制尝试祛除疤痕的药膏，需要白弟和这位公子等候一会了”。司马东怈出言的为凰陵玉解释章耀文的去向。
不过言辞间透露着亲近“小殿下为皇妹费心了，在天郡城中若是说可以算得上相惜的，往日同在战天城的大殿下绝对是首数的第一位，也难怪皇妹不管不顾的放心暗许”。
司马东怈无奈的宠溺之情，看来也是真的对这个自己疼爱的皇妹束手无策，这种表情以前的时候可没有少在凰陵阳的脸上出现过。
微微有些恍然的凰陵玉有点怀念，毕竟是在血缘上最为亲近的亲人，那次自己竟然也就是那样的插肩而過，不知道现在应该回到金陵的凰陵阳近况怎样，拐走了人家天郡城的‘公主’直到现在也不打一声招呼。
“那皇女殿下可真的慧眼识珠，我们金陵的大凰子可是人中龙凤，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就是可惜暗遭小人暗算，现在不知所踪”，第一次这样当着别人的面，毫不夸张的夸赞着凰陵阳，某人听到该会有诸多安慰吧。
这个从小就又当爹又当娘的哥哥，可真的是任重道远。
“这个白弟应该无需担心，前几日战天城传来消息说金陵大殿下人手都莫名的撤走了，想来应该是暂避一时”，
三人分坐，凰陵玉看着已经反映过来的司马东怈有点像是试探的出声说道。“这样说来恐怕大殿下已经准备回赴金陵了，这样说来小殿下应该在天郡城也停留不久了”。
“白弟也要跟着回去吗？”，这句话明显有些激动和紧张，司马东怈看着兀自摩擦着玉质茶杯的凰陵玉。
“启国包藏祸心，隐患无穷，父王得知了这边的事情始末也是震怒，若是启国国主不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定然又是一番难以收场的波折，到时……到时各个朝国不知何处，金陵如今的掌权者只是两位凰子的皇叔，稍有差错……白弟和我一起回大魏吧”。
这不是司马东怈第一次提及的话题，凰陵玉不语，琉璃只当隐形的坐在旁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中的波澜也是不小。
但是……却不知何为。
“我白家一族都站在了两位凰子的一边，若是出了差错，我又怎会安心的独善其身”，凰陵玉有些恍然的看着司马东怈，这是不是一个自己没来及预料的意外，本以为自己和凰陵阳一起在天郡城暗渡成仓，然后翅膀硬了之后就腰杆子挺直的回到金陵，抢回该抢的东西，然后让那个高冷的凰陵阳赐自己一大片属地，耀武扬威的回去做一个富足的土地主。
然后无论是启国还是大魏，亦或者是后秦若是招惹，金陵也绝不会软弱的割地赔款，改用的将军都去上前线，行军打仗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是见识过的谋略倒是可以取巧小下。
可是这些都不是今年可以告一段落的事情，所以凰陵玉也没有自找闲事的想去那么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好吧虽然这具身体是少女心性但是心智应该不是吧，上辈子习惯的独处，或者说整个人类都是习惯的蜷缩在自己的领域里，但是也不会这么逊的被一次舍身取义给折服了吧。
但是自己骗不了自己的有点晃动。
“若是我向父皇修书，既然我皇妹心心念念的扑在了金陵大殿下的身上，大魏和金陵若是接了姻亲，大殿下身后站着的就是整个大魏……到时你可愿随我回去”。
“……皇兄”。
突然回来的司马琦，杏眼亮亮的跑过来，显然把司马东怈刚刚说的话都停在了耳里。
章耀文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掩下刚刚的失态走进来。
大魏和金陵之间之始也不是死敌，只不过当年那种默认的帮着启国脱离了金陵，但是启国这次所为所产生的后果又是一种局面，若是大魏国未来储君主动示好，若是大魏提供强硬的后盾支持凰子拿回皇位，那么小殿下……
金陵凰女和大魏储君，身份也是相配的吧。
“真的吗？皇兄真的会支持我吗？皇兄你真好”。
凰陵玉也看着说出此番话的司马东怈，若是大魏国和金陵结盟，真的是好诱人的橄榄枝啊，一时间竟然有点被咋晕乎的感觉。
“你既然这么喜欢金陵的大殿下，我和他虽不是熟交但是也是比较了解他的能力品性，也只好尽力而为了”。
“皇兄你对我真好，好皇兄我也会在父皇母后面前美言”，司马琦身材飞扬的看了凰陵玉一眼，站起趴在司马东怈背上的身子，握紧了手中的瓷瓶对着章耀文道谢，欢呼着跑了出去。
“司马殿下倒是一番美意，只是我们还是需要商讨一下”章耀文走进厅堂，不过却没有了在停留的意思。
“这个自然，小殿下请便”。
凰陵玉回去的路上，舒适的马车内一片默然，凰陵玉只是低头不语，章耀文也微微低头看着腰间悬挂的玉珏。
“殿下我们到了”，最后还是章耀文出口提醒，下来马车凰陵玉一路的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铃铛也尽职的从车夫的位置上跳下来，跟着凰陵玉的身后。
琉璃的脚下稍显停滞，最后也是跟了上去，章耀文却是沉吟片刻走向另外的方向。
月上树梢，不大的庭院里灯火通明，看似格外安静的院子里却是处处把守着侍卫。
五脏俱全的厨房里，不假于人手的章耀文擦拭好手中的釉色瓷碗，拿起一边的纱布掀开已经沸腾的瓷盅。
“好香啊”，铃铛在一边打下手的看着出锅的药膳，笑嘻嘻的跟在章耀文的身后打转，“小少爷你好棒啊，看起来很好吃”。
“这是比较普通的药膳，那边会给你留，”看着铃铛一边馋嘴的样子，章耀文也轻笑出声的指了指手中的药膳，“小殿下那边你晚些再去送洗漱的东西”。
端起散发着香味的药膳，果然那人还是坐在窗边，琉璃也不远不近的坐在一旁。
“小殿下先吃些东西”，那手中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凰陵玉听到声音的抬头，烛火映照下的面容有过一闪而逝的茫然。
看到这样的凰陵玉，章耀文心中既有着担忧也有着心疼，她的努力、她的付出……明明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若是生在平常百姓家应该还是被宠爱的年纪。
想起自己年少时的信誓旦旦，自己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就可以帮到她，可以帮他分担忧愁。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可以的人，可以宠她、护她、……爱她。
而自己也只有在烛下端来一碗药膳，解决不了她萦绕在脑际的疑虑。
原来所有的很努力、更努力都不一定会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明白的时候还是不可阻断的那么深深的无力。
难以入睡的凰陵玉，轻手轻脚的披上衣袍，打开窗户便可以直面夜间寒冷的凉风，不过也是这种入骨的温度才能让自己的思绪稍微的规整一些。
凰陵玉不置可否的心动了，是的，她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动了。
可是自己现在代表的可并不是自己一人，自己若是半途而废他们又要作何感想，况且大魏的嚣张可不是安居一隅的态度。
想来想去的凰陵玉感觉脑袋都要开始疼，瞥了一眼暗处的杀司，示意了对方不用跟过来的从窗子上消失。
不过还没有越过几个屋檐，凰陵玉悄然无声无息的攀附在暗处，眸光闪闪的看着前面鬼鬼祟祟的人影。
看来晚上睡不着出来散步的也不止一个自己，闲来无事有点感兴趣的跟上去，跑了一阵子才发现越走越熟悉的宅子。
脚步仿若狸猫的轻点，娇小的身体完美的隐匿在夜色的阴影中，前面的人影却好像凭空消失，凭借着过来几次的记忆摸索到宅子的内部。
看着四周比其他院落都严密把手的类似于书房的屋子，凰陵玉停下来，柔韧的腰身下弯的折下房檐下的横梁，缩在一起的伏在木头上。
隔着模糊的窗纱，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是听声音却正好是这个宅子的主人。
“皇兄你不要骗我，真的会让我成为金陵皇后”，司马琦更是惊喜的看着坐在书案后面的司马东怈。
“你是大魏国最为尊贵的皇女，和亲到金陵位份不然不会低微，皇后的位置早晚都要是你的”，司马东怈面容不若在白日里在凰陵玉面前的柔和，冷硬的线条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威仪。
不过司马琦倒是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皇兄的这个样子，丝毫不受影响的坐在一边。
“……可是，皇兄你真的是喜欢上了白家的那位小姐了吗？”。
凰陵玉极力的控制住差点抖乱的呼吸，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期待。
“她真的很特别，是我见过最为吸引我的女子”。
“可是白家虽然是金陵的望族，但是一个世家小姐，父皇会同意吗？”，司马琦是真心的为自己的皇兄担心的问道。
司马东怈却是毫不在意，“她才不是什么白家的小姐”。
“啊……那她”。
“她是金陵的小凰女，凰陵阳的亲生妹妹”。
司马琦惊讶的听着司马东怈说出来的话。
“只要大魏和金陵联姻，你嫁进金陵，我娶过金陵的凰女，最为牢靠的联盟，父皇看了我的陈词不会不答应的”，司马东怈嘴角微挑的自信满满。
凰陵玉挑起的嘴角却是慢慢的僵硬掉，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就被识破了，不过是别人陪自己演了这么久的戏，司马殿下果真的好兴致、好谋略、好手段。
金陵的皇后？可真的会给自己心爱的皇妹的谋算啊。
可惜的是凰陵阳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金陵的皇后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无需大魏的皇女过来凑热闹了。
被听到了，小司马这次可是完了，一不小心就全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