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小瓶子,慕容清歌终于能好好告退了。
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回去,果然如她所料,九哥在往御花园去的路上。
来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匆匆路过,慕容清歌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仿若一眼万年,然后平静离开。
当然后面那只讨厌鬼被慕容清歌直接忽略了。
“她这是无视我们。”伊曲唏嘘地说。
“以前还好说,现在她自己放出身份还不理你,就值得考究是不是喜新厌旧了。”
当然,这句是玩笑话,两人心知肚明。
但是伊曲就是要说来膈应顾言。
不放弃任何一个离间他们的机会。
话说,居然是白户楼的主人,真是土豪啊。
可是为什么自己之前一点也探听不到,看来她还有藏着的王牌,仅仅是金钱不足以抵挡自己的调查,要知道血族的底蕴有多深,不得不说,她很有能耐,很强大......
慕容凌风扯动抿着的薄唇,“并非如此,她只是无视你。”
伊曲咋舌,“啧啧,爱情真是使人盲目,见色忘义的家伙。”
慕容凌风勾住伊曲的脖子,坏坏的说,“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你知道的太晚了。”
伊曲一脸自然,“你这家伙,走了,不是还要去找皇帝么?”
晚吗?
不,一点都不晚,相反,我很早就知道了。
所以.....
才不能让你知道我做的事!
慕容清歌,这个红颜祸水!
我在对付她的事!
顾言暗暗看了一眼伊曲,古板的讨厌鬼,怎么就是无法接受她呢,不过,就算全世界都反对,自己也不会放弃的。
回潇潮阁的一路上,慕容清歌都隐隐看见下人眼中的不敢相信。
尤其是潇潮阁里,这种眼光更多了。
在疑惑的,震惊的,迷茫的眼神中,还夹杂着不安和恐惧。
几乎整个潇潮阁都是这样。
奴婢们偶尔打扫时打翻了花瓶。
奴才们偶尔走路时撞到了柱子。
总之,气氛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回到潇潮阁,慕容清歌就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等待一个故人的到来。
邱枫和无边被慕容清歌赶到外头守门,下达的命令是死死地守着,不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邱枫和无边闻言,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照她这么说就是一定会有人擅闯。
服侍的奴婢......
服侍的眼线还哪里顾得上服侍......
所以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数目可观的书籍和慕容清歌自己,安静地可怕,带着一丝阴森森的气息。
温柔擦拭着玉萧的慕容清歌停下手中的动作。
恐惧吧,不安吧,觉得前途无望了吧。
作为眼线是不可能得到我的信任的,而他们在我身边呆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甚至是慕容清歌自己发话白户楼的幕后老大是她,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就算离开我这潇潮阁,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怕是也一样生不如死吧!
那边的老大会怎么对付你们,是一刀痛快的,还是像慕容清歌喜欢的慢慢折磨。
极其变态血腥的那种。
没有用的人,碍事的人,无论是谁,死了都没有关系哦。
她才不会在意。
她会努力不去在意。
她要锻炼自己,总是为无关人士伤心的自己太傻太天真。
虽然现在还不是能完全做到冷血,她会时时刻刻强调自己的。
就像设下修罗殿那么残忍的规矩也是间接提醒自己。
那么,亲爱的奴婢奴才,你们要怎么样挣扎呢.....
慕容清歌轻轻咧开嘴,绽放出一个嗜血的微笑。
就算只是擦拭玉萧,也足够打发时间了,毕竟这可是她最爱的玉萧,如非必要都是随身携带的。
不知不觉。
夜色在不经意间恢复了神秘,黑暗中,透过窗口的月光照在慕容清歌的脸上,妩媚无比。
忽而,月色隐匿,不过转眼又恢复了,慕容清歌抬头看了眼窗口,一切照旧,仿佛刚刚一瞬的变化只是乌云笼罩了月亮。
“别躲了,幼稚。”慕容清歌微不可察的一笑。
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怎么察觉的呢,我明明轻功见长啊,你真是腹黑,自己叫我来却还让人守着不让进,不过外面那两个笨蛋都不知道我进来了,要不我给你当暗卫吧。”慕容凌风宠溺一笑。
“刚刚挡到月光了,笨蛋一枚,我的安全没保障。”慕容清歌拒绝,要是他当我暗卫,还不得每天情话攻势,自己还想要清净呢。
“听说你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算上来快几年没联系了。
但是一见面还是如当初一样熟稔。
虽然接触几乎为零,但是对她的关心一分不少,跟她有关的事每天都会有人汇报上来。
如今还是一个眼神,就能看懂对方要说什么。
“少贫了,商人最是无利不起早的,我现在这么有钱,做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慕容清歌说是这样说,但是眼神清明。
“也是,你哪里会那么好心,捣乱的那个也是你吧。”慕容凌风随意拿起潇潮阁里书架上的书。
“嗯。”即使他说的没头没脑,跳跃度十分大,慕容清歌也知道他说的是经济突然混乱的事,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说,你这里的书也太旧了吧。”慕容凌风挥一挥手中的书,发黄的纸片就落了下来。
慕容清歌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可是非常有收藏价值的古书,所以才破旧啊,这家伙故意的。
但是慕容清歌还是得顺着他的话说,咬牙切齿地说,“嗯,看完很久了,打算烧了了之。”
慕容清歌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十分肉疼的把散落的装回去。
虽然是早就看完了的,慕容凌风,你这个天杀的!
“这里的书很多呢,你一个人烧的完吗,需要帮忙吗?”慕容凌风笑得奸诈,好像诡计得逞。
“嗯,需要。”慕容清歌真是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
“嗯,知道了,烧书的工程的确很巨大,需要我就说,我一直都在。”慕容凌风含情脉脉看着慕容清歌,眼神柔情似水。
我一直都在。
你只要回头,就能看到我一直守在你身后。
你只要点头,我就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你。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烧呢,准备工作需要给你多少天。”慕容清歌突然合上手中的书,声音巨响,扬起的灰尘打破了空气中的暧昧。
“不用,时刻准备着。”慕容凌风邪肆一笑,她终于要出动了,曾经欺压她的那些人会有什么下场呢?
“是吗,那明天就烧了吧,你知道,我一直都是行动派。”岚那边,就让属下去传话就行了,反正一直都是这样。
该准备的,他们准备了五年,如今一个夜晚,就能部署好一切。
“好了,你可以走了。”将书籍塞回书架上,慕容清歌把纤纤细手指向窗口。
“不让我走正门吗,你身份不是已经摊开了吗,我们见面已经没有限制了。”慕容凌风挑眉。
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从慕容清歌的闺房出来。
“少废话,出去吧,我要睡了。”
“那我更加不能走了,我们一起睡吧。”慕容凌风作势要往内室走去。
“敢把脚踏进内室试试。”慕容清歌淡淡地说。
慕容凌风堪堪把脚提着,下一秒就要落下。
果断收回不愿意回来的脚,“狠心的丫头,话说不觉得我这样走像是情夫逃跑吗,要不我还是从正门出去吧。”
慕容清歌瞪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狠心的丫头啊,狠心的丫头啊,交友不慎。”慕容凌风左手攀上窗沿,右脚踩在桌子上面,不断摇着头,一脸丧气。
慕容清歌不经意间瞄了那窗沿一眼。
那上面.......之前好像有颗发朽的铁钉子。
不过就这么点伤口,应该不用管他。
从容转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
见他总算肯离开了,慕容清歌也的确是累了。
于是拍拍衣摆,转身打算走到床上睡觉。
感觉身旁一阵风,一个黑影来不及看清就落在眼前,然后迅速放大。
不好!!!
慕容清歌赶紧侧过她的脸。
一个像果冻一样冰冰凉凉,湿湿软软的东西落在脸上。
慕容凌风满脸不爽,居然又又又一次给她躲过去了。
自己是一次都没有偷到过香!
亏得自己是习武的,而她又是没有武功底子的正常人。
“拜托,清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反应不那么快。”慕容凌风真是要无语问天了,她不习武真是太可惜了。
“作为妹妹的我想给作为哥哥的你亲,增进我们纯洁的亲情的时候,现在,出去。”慕容清歌直视他的眼睛。
我想你亲我的时候,我不会躲。
但是现在。
我不想......
“你的话太多了,那些烦人的定语可以舍弃。”慕容凌风握了握紧左手,力气大得可以看见上面的青筋。
“慕容清歌,你是煞风景专业户吗。”
妹妹,哥哥,亲情,这些字眼是那么刺耳。
慕容凌风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瞬间消失了。
离开了.......
生气了呢.........
也是,总是被这样对待,是泥人也有三分火。
慕容清歌看着窗台上的月光,没有一丝波澜的眼又低下,看着那一摊血迹。
这个笨蛋.....
门外草丛里一个小身影离开了,邱枫和无边没有理他。
宫墙挡住了人心,挡不住月光。
月光是公平的,冷宫这里也得到她的眷顾。
一步一步,一身黑衣的他停在了井边。
“芷儿...我来...看你了。”短短几个字,却是说得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对不起....是我无能为力....不能保护你和孩子....让你含冤而死.....让我们的孩子从小就没有阿玛额娘陪着,孤身一人....对不起....对不起....芷儿。”
“芷儿.....如果你能看到他......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帅气俊朗.....一表人才....骑马射箭样样在行。”
“芷儿....回到我身边...你回来看看他好不好....好不好....你回来......”
井边突然又落下一个人影,“想不到我们尊贵的一国之君也有此等痴情的时候。”伊曲唏嘘地说。
人影惊了一下便恢复了镇定,“你来做什么!?”
“我要知道慕容清歌下一步的动作,还有她的底牌是什么?”伊曲双手抱臂。
“我不知道,你当她什么都跟我说吗?”慕容海突然想起什么,顿时面色发青,怒不可言,“我每一次给你提供情报,你哪一次成功杀了她,我派去保护她的护卫就算提供了情报,可是长此以往也是损失惨重,你当我是无底洞,有用不尽的护卫吗?你到底还想不想杀了她!”
“时机不到,你自己也清楚,她对凌风有用。”伊曲冷眼看着慕容海,和利益挂上勾,就没有绝对的朋友。
“那是以前,你以为我很好骗吗,凌风所有准备的事都已到位,慕容清歌为凌风做的也已经十分完美,扳倒太子指日可待,我们不需要她了!”慕容海几乎咆哮。
“你可能不知道,从漠胡国来了两个人,是南宫家的,慕容清歌一直对我心存怀疑,我一旦动手就会立马被她发现,那你呢,你可以把他们杀得滴水不漏的,你为什么不这样做,你可知道慕容清歌知道她身世的后果!”
如果说杀了南宫家是因为政事,那她无话可说。
可是为什么撒谎说她是十四公主呢。
如果她不是十四公主,她凭什么饱受侮辱,践踏,监视,暗杀。
如果她不是最窝囊,最憋屈,最无权,最没地位的公主,她哪来那么多苦。
如果自己不是她父亲,哪来来的资格宣告世界她是赤血玉佩之主!
哪里来的资格十五年前拿她当挡箭牌阻挡三国的进攻!
哪里来的资格推她进万丈深渊!
自己不是她的父亲不是吗?
慕容凌风把她送到自己面前的不是吗?
他们两个谁都逃不掉!
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不会恨吗,不会报复吗?
慕容海承认,他怕慕容清歌。
她有本事带你上天堂,就有本事拉你下地狱!
自己可以死,但是我绝不会再让凌风受到伤害,所以,慕容清歌,你去死吧,你死了,所有的人都没有烦恼了。
鉴于慕容清歌为凌风鞍前马后,自己会给她一个痛快的。
“哦,是吗,来了两个南宫家的。”我怎么会不知道,给他们写匿名信让他们来燕阳城还是自己的命令。
“所以得赶快杀了慕容清歌,免得夜长梦多,真是可惜了上次在树林那次,派了那么多人都杀不了她,你是干什么吃的......呃.....放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放....”话未说完,伊曲身影一闪,来的慕容海身边,扼住慕容海的脖子,手劲大的慕容海快不能呼吸。
“别想命令我,你只要乖乖的获得慕容清歌的信任,提供慕容清歌的情报给我,我们两个一定是双赢,如果你敢,自己对慕容清歌动手,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伊曲一脸风轻云淡,就好像他眼前窒息所致,满脸发青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纸片。
慕容海艰难点头。
伊曲厌恶地甩开慕容海。
被松开了的慕容海大口大口喘气。
想到伊曲背后的实力,这口气怎么也得咽下,哼,伊曲!“行了,我会再去打探的,没事别来找我,会被她发现的,对了,凌风去哪了?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不知道,回九王府了吧。”伊曲擦了擦手。
可能,在潇潮阁,呵.....
顾言那家伙又去找慕容清歌了。
花园里,两人玩什么心电感应。
伊曲他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甚至媲美慕容清歌。
顾言自己去,是去谈情说爱,慕容清歌让他去....
密谋什么好玩的吗...
反正应该就是扳倒太子吧,嗯,很好,是伊曲同意的,那就不理他们了。
虽然伊曲说是那样说,但是慕容海一点也不信,“他在潇潮阁。”
“估计吧。”伊曲满不在意,反正自己是拦不住他了。
从顾言那边是此路不通,那就只好从慕容清歌这边下手。
所以说,顾言你何必逼我。
“哼,真是不懂他怎么老是去找她,身为我的儿子,又要继承大位还关注什么儿女情长的。”慕容海颇为无奈。
伊曲默不作声,转身离开。
可怜可笑的慕容海。
慕容凌风十五年前就病死了。
你面前的,是李代桃僵的顾言。
尊贵的血族少主顾言,哪里是你们这群卑贱的人类可比的。
月光爬呀爬,从屋子的一头攀爬到另一头,直至消失。
推门而入的婢女们打来清水,有条不紊的为慕容清歌梳妆。
慕容清歌心底嘲讽。
看来大家都知道我今天会被召到殿前审问了,所以才那么快恢复正常。
呵,就那么确定朝堂之上我是输的一方。
奴婢们给慕容清歌隆重收拾了一番,虽然她出丑可以让主人开心,可是在这潇潮阁里继续生活的自己却是逃不过失职,只得安安分分做好该做的,其他的,有聪明的人去烦恼。
“邱枫,我有些要还给父皇的,你去准备准备。”慕容清歌对着守在门口的邱枫淡淡的说。
梳妆的婢女竖起耳朵,聚精会神,企图听到有用的好回去汇报。
但是慕容清歌才不会让她们知道,邱枫应了声是她就不再言语了。
叫婢女有些失望。
临走前慕容清歌拿了条纱巾围住了脸,只要是像这种场合,她都会这样做的,她待在于宫中不喜抛头露面,外出除了坐马车回宫掀帘子那次,也几乎都是易容,所以民间虽然关于她的事很多,但是大多数人对于她的长相是不甚了解的。
慢悠悠走到宣政殿,刚好听到里面在传召自己。
理了理衣裳,慕容清歌端庄得体,从容不迫走了进去。
左右两旁都有人指指点点。
慕容清歌视若无睹,来到靠近前面的位置,对着高台上的皇帝施礼。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李丞相忍到皇帝发话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十四公主,你可知罪?”
慕容清歌看了一眼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官,“哦,请问本公主何罪之有?”慕容清歌可以不理会他,但是不解决了这个枪手难以把幕后的主使拉出来。
李丞相扬了杨眉,“这罪行要是罗列出来,那可多了去了。”
“第一,身为女子,公主私自外出行商,不守阁中女子的规矩,此是不贞。”
“第二,身为皇室中人,抛头露面,简直是败坏了皇室名声,此是不尊。”
“第三,身为天下人,敛财过度,迫害百姓,此是不义。”
“第四,身为明月国子民,没有拿出自己的一份力,充实国库,效劳朝廷,此是不忠。”
“第五,欺瞒圣上,暗地行事,此是不孝。”
“十四公主,你,可还有话说?”李丞相对着慕容清歌抬了抬下巴,傲慢的像一只孔雀。
其他官僚也是底下嗤笑一片。
谁不知道慕容清歌是最不中用,最无权势,最没地位的公主。
是只阿猫阿狗都能欺凌她,侮辱她,蔑视她。
皇帝是最宠爱她的。
可是她的这个靠山连自己的母亲太后,妻子皇后,儿子太子,老丈人右丞相都斗不过。
充其量就是个傀儡皇帝。
不能对皇帝做什么,否则明月国举国上下都会动荡,其他国家会进攻明月国,最后害得还是自己,是故,一直以来,最终承受的那个就是慕容清歌。
慕容清歌淡淡看了右丞相一眼,真正的对手懂得利用他人当自己的刀,而不是自己乱吠。
她抬眸,眼神中全是厉色,朱唇轻启,“第一,古有巾帼不让须眉,女子并非天生就得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花木兰都上了战场,英勇不输男儿,打下自己一片功绩,自然,沙场和商场不能相比,想必各位都知道我这十四公主是个什么情况,为了活计以及皇室的体面,我行商于情于理不过分吧。”
“第二,江湖都知道白户楼的主人是烟娘,本公主可未曾以皇室的名义牟取以及抹黑。”
“第三,此次明月国大难,我不惜暴露,施以援手,拯救百姓于水火。”
“第四,我的举动间接阻止了外国的来袭,我既救民又救国,反观你们一个个为人臣子做了什么?”
“第五,父皇心系天下,虽然我身为女子,却还是尽力为父皇解除忧愁,心宽才是健康之道,我又何来不孝?”慕容清歌讲得头头是道,声音细柔,但是却是气势迫人,站在朝廷之上,帝王之前,她却更有君临天下的风范。
“放肆,满嘴胡诌,你...你...你...”李丞相本就不像慕容清歌,他口才没有那么好,刚刚一番话都是别人教她这样说的,如今被慕容清歌说的面红耳赤,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
李丞相为难的看向右丞相,慕容清歌淡淡看了一眼右丞相就转移视线。
右丞相微微蹙眉。
没用的废物,就算慕容清歌知道是他做的,但是他还是得在百官前掩饰好,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台上台下的都是人精,一个眼神就让他们懂了,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知道了真相,但是没有一个人回去做什么。
右丞相身后是太子,皇后,太后,说白了,这个朝堂上,重心不是上面的皇帝,而是这个丞相!
慕容清歌挑眉,明月国糜乱太久了,迟早要被崩溃的,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我什么,刚刚不是说的挺好的吗,莫不是都是别人教的,也不知是谁如此八婆,暗箭伤人,偷鸡摸狗之行径。”
李丞相瞪大了眼,“你胡说!”
“说起来,从刚才,你就对我很不礼貌,可还记得我是个公主,嗯哼?问你话又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见你说的句句是污蔑,污蔑当朝公主,视为对天子不敬,不知父皇作何处置?”后面的话慕容清歌对着慕容海说。
皇帝慕容海看了她很久,一直都知道她以前只是收起了光芒,但不知她展现原貌会是这样,意料之内,也是意料之外,“来人,李丞相李敬对公主大不敬,为肃清朝廷,扬我皇威,将他打入天牢,秋后处斩。”
“皇上,皇上,你听我说,微臣句句属实,实在不是污蔑公主,她的确危国危民,皇上明鉴。”李敬认为右丞相定会保自己的平安,到现在还是有恃无恐,却不知自己的利用价值在自己的那一眼中被自己毁的一无所剩。
如此战友,迟早连累自己,还不如放弃重新寻找,培养个新的爪牙,反正坐到右丞相这个高度,想给自己当差的数不胜数。
右丞相一动不动,侍卫们真的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拖出去!为什么!对方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十四公主啊!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为什么不救自己,自己被打入牢里不就等于早上的朝堂上这一战是她赢吗,我不懂,看不透右丞相在做什么打算,无论做什么打算都不该不救自己呀,他们是战友啊!而且是至亲啊!
“右丞相,右丞相,不要,救我,我是...我是忠臣啊。”李丞相脱离侍卫的控制,爬到右丞相脚边,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我们可是兄弟,虽然自己是私生的,凭借血缘还有关系他爬到了左丞相这个位置,对,他是当朝右丞相的弟弟,他不能见死不救!
李丞相眼睛死死看着他,他不能说出要靠血缘来救他,一旦说了,哥哥就真的不会理他的死活了,因为他会受到牵连,所以李丞相抬头以眼神示意。
见到李丞相脱离侍卫的控制,慕容清歌眼神冷漠,语气冰凉,“李敬失心疯了,护驾,护驾,还不抓住他。”
听到慕容清歌这样污蔑自己,李敬气不打一处来,艰难爬起来,往慕容清歌这里冲,慕容清歌本就因为要回话,站的很前,她故意作势退后,往皇帝的距离又近了一些,所以百官看到的都是李敬疯了似得往皇上的方向而去。
“皇上!”
“皇上!”
慕容清歌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李敬,不慌不忙淡淡又说了一句,“邱枫,保护皇上。”
李敬就在自己眼前,不到一米,他蓦然停住,瞳孔放大,面容扭曲,一柄剑穿透了他的心脏,血液是火一般的颜色,顺着剑端潺潺流出,正常女子看着这样的画面都该被吓到,而慕容清歌毫无压力,她依旧亭亭玉立站在那里,眸中一片平静。
右丞相蹙了蹙眉,以前那个书呆子的她和现在的她,区别太大,她藏得真深,不过也不会蹦哒多久了。
一丝丝血腥的回到飘向慕容清歌。
微不可见的勾一下嘴角,转瞬即逝。
邱枫抽出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李敬渐渐不支,倒下去是竟是跪着的状态。
这副画面十分刺眼,至少对于想要收拾慕容清歌的右丞相来说。
这一战,输了。
幸好也没什么实质的伤害,为自己解决了个要抛弃的棋子,对于这个屈辱的私生子,他可是厌恶极了,出了这样的事,朝堂也该解散了。
却不想,慕容清歌根本没想收手。
慕容清歌微微抬高双手到胸前,轻轻拍两下。
被慕容清歌震撼的百官才回过神来,合起张开的嘴巴,四肢也回归属于自己可以动弹的状态。
两声停,几个侍卫抬着两箱子进来,放下,打开,里面都是些竹简,但是卷着,看不出写了什么。
慕容清歌靠近箱子,摩挲着盖子,“这些是儿臣行商时发现的有趣玩意,想给父皇过目,对了,儿臣昨晚的潇潮阁发现了偷书贼人,是故,为了保护我自己,父皇给儿臣的侍卫都带在身边,随我来到这里,但是儿臣刚才想了想,儿臣以后不再需要用到他们,就把他们全部留下吧,儿臣还有事,请父皇允许儿臣告退。”
这些臣子的权利甚至比过了皇帝,怕他不能镇住,她便把侍卫留下,加上可以名正言顺摆脱他们,不给皇帝怀疑的同时,可以摆脱他们的监视,还能得到皇帝的感激,有了外面的侍卫,他才能尽兴做决断。
言语中也警告了百官,我可是“全部”带来了哦,不要轻举妄动哦,不然可会断手断脚的。
刚刚是批斗会,现在是政治会,看了那箱内容他们就会知道自己在政治上涉及多深,但是女子终归还是不适合待在这里,后宫不得干政,慕容清歌识相地要求退出去。
一个十字架打在右丞相额上,什么偷书贼,我看是烧书贼,手下传来的消息里的确说过昨晚有人进入潇潮阁,自己是知道的,自然现在不能说她瞎掰,只能沉默由着事情发展,没想到她这么会利用一切机会,竟拿它做文章,怕是也是算准了自己会设卧底在潇潮阁,心机好深,她才十五岁啊,绝对不能由着她成长下去。
“准。”慕容海心下震惊,面上不显分毫,她这可是变相地以武力囚禁百官,外面有自己的侍卫在,他们被困在里面无法聚集自己的手下,任凭自己这个没有权利的皇帝宰割,她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可是一招险棋,若是没有足够的底气可以打压太子一派,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打落牙齿和血吞,要不然这件事过后就是自己和她的万劫不复,那箱子......就是关键么?
“儿臣告退。”慕容清歌优雅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