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如晋,无河上之难,先晋昭之卒一年无难;楚国内乱,臣弒君,诸侯会于平丘,谋诛楚乱臣,昭公不得与盟,大夫见执,吴大败楚之党六国于鸡父,公如晋而大辱,春秋为之讳,而言有疾;由此观之,所行从不足恃所事者,不可不慎,此亦存亡荣辱之要也。先楚庄王卒之三年,晋灭赤狄潞氏及甲氏留吁;先楚子审卒之三年,郑服萧鱼;晋侯周卒一年,先楚子昭卒之二年,与陈蔡伐郑而大克,其明年,楚屈建会诸侯,而张中国,卒之三年,诸夏之君朝于楚;楚子卷继之,四年而卒,其国不为侵夺,而顾隆盛强大中国,不出年余,何也?楚子昭盖诸侯可者也,天下之疾其君者,皆赴愬而乘之,兵四五出,常以众击少,以专击散,义之尽也;先卒四五年,中国内乖,齐、晋、鲁、卫之兵分守,大国袭小,诸夏再会陈仪,齐不肯往,吴在其南,而二君杀,中国在其北,而齐、卫杀其君,庆封劫君乱国,石恶之徒,聚而成群,卫衎据陈仪而为谖,林父据戚而以畔,宋公杀其世子,鲁大饥,中国之行,亡国之迹也,譬如于文、宣之际,中国之君,五年之中,五君杀,以晋灵之行,使一大夫立于斐林,拱揖指撝,诸侯莫敢不出,此犹隰之有泮也。
盟会要第十 至意虽难喻,盖圣人者,贵除天下之患,贵除天下之患,故春秋重而书天下之患遍矣,以为本于见天下之所以致患,其意欲以除天下之患,何谓哉?天下者无患,然后性可善,性可善,然后清廉之化流,清廉之化流,然后王道举,礼乐兴,其心在此矣。传曰:“诸侯相聚而盟。”君子修国,曰:“此将率为也哉!”是以君子以天下为忧也,患乃至于弒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细恶不绝之所致也。辞已喻矣,故曰立义以明尊卑之分,强干弱枝,以明大小之职;别嫌疑之行,以明正世之义;采摭托意,以缫失礼;善无小而不举,恶无小而不去,以纯其美;别贤不肖,以明其尊;亲近以来远,因其国而容天下,名伦等物,不失其理,公心以是非,赏善诛恶,而王泽洽,始于除患,正一而万物备,故曰:大矣哉其号,两言而管天下,此之谓也。
正贯第十一 春秋,大义之所本耶!六者之科,六者之恉之谓也,然后援天端,布流物,而贯通其理,则事变散其辞矣。故志得失之所从生,而后差贵贱之所始矣;论罪源深浅定法诛,然后绝属之分别矣;立义定尊卑之序,而后君臣之职明矣;载天下之贤方,表谦义之所在,则见复正焉耳;幽隐不相踰,而近之则密矣,而后万变之应无穷者,故可施其用于人,而不悖其伦矣。是以必明其统于施之宜,故知其气矣,然后能食其志也;知其声矣,而后能扶其精也;知其行矣,而后能遂其形也;知其物矣,然后能别其情也;故倡而民和之,动而民随之,是知引其天性所好,而压其情之所憎者也。如是则言虽约,说必布矣;事虽小,功必大矣;声响盛化铉于物,散入于理;德在天地,神明休集,并行而不竭,盈于四海而讼咏。书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乃是谓也,故明于情性,乃可与论为政,不然,虽劳无功,夙夜是寤,思虑惓心,犹不能睹,故天下有非者。三示当中,孔子之所谓非,尚安知通哉!
十指第十二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文,天下之大,事变之博,无不有也,虽然,大略之要,有十指。
十指者,事之所系也,王化之所由得流也。举事变,见有重焉,一指也;见事变之所至者,一指也;因其所以至者而治之,一指也;强干弱枝,大本小末,一指也;别嫌疑,异同类,一指也;论贤才之义,别所长之能,一指也;亲近来远,同民所欲,一指也;承周文而反之质,一指也;木生火,火为夏,天之端,一指也;切刺讥之所罚,考变异之所加,天之端,一指也。举事变,见有重焉,则百姓安矣;见事变之所至者,则得失审矣;因其所以至而治之,则事之本正矣;强干弱枝,大本小末,则君臣之分明矣;别嫌疑,异同类,则是非着矣;论贤才之义,别所长之能,则百官序矣;承周文而反之质,则化所务立矣;亲近来远,同民所欲,则仁恩达矣;木生火,火为夏,则阴阳四时之理相受而次矣;切刺讥之所罚,考变异之所加,则天所欲为行矣。统此而举之,仁往而义来,德泽广大,衍溢于四海,阴阳和调,万物靡不得其理矣。说春秋凡用是矣,此其法也。
重政第十三 惟圣人能属万物于一,而系之元也,终不及本所从来而承之,不能遂其功,是以春秋变一谓之元,元犹原也,其义以随天地终始也,故人惟有终始也,而生不必应四时之变,故元者,为万物之本,而人之元在焉,安在乎,乃在乎天地之前,故人虽在天气及奉天气者,不得与天元,本天元命,而共违其所为也。故春正月者,承天地之所为也,继天之所为而终之也,其道相与共功持业,安容言乃天地之元,天地之元,奚为于此,恶施于人,大其贯承意之理矣。
能说鸟兽之类者,非圣人所欲说也;圣人所欲说,在于说仁义而理之,知其分科条别,贯所附,明其义之所审,勿使嫌疑,是乃圣人所贵而已矣;不然,传于众辞,观于众物,说不急之言,而以惑后进者,君子之所甚恶也,奚以为哉!圣人思虑,不厌昼日,继之以夜,然后万物察者仁义矣,由此言之,尚自为得之哉!故曰:于乎!为人师者,可无慎邪!夫义出于经,经,传大本也,弃营劳心也,苦志尽情,头白齿落,尚不合自录也哉!
人始生有大命,是其体也,有变命存其间者,其政也,政不齐,则人有忿怒之志,若将施危难之中,而时有随遭者,神明之所接,绝属之符也,亦有变其间,使之不齐如此,不可不省之,省之则重政之本矣。
撮以为一,进义诛恶,绝之本,而以其施,此与汤武同而有异,汤武用之,治往故。春秋明得失,差贵贱,本之天王之所失天下者,使诸侯得以大乱之说,而后引而反之,故曰:博而明,深而切矣。
卷第六 服制像第十四 天地之生万物也以养人,故其可适者,以养身体;其可威者,以为容服;礼之所为兴也。剑之在左,青龙之象也;刀之在右,**之象也;韨之在前,赤鸟之象也;冠之在首,玄武之象也;四者、人之盛饰也。夫能通古今,别然不然,乃能服此也。盖玄武者,貌之最严有威者也,其像在后,其服反居首,武之至而不用矣。圣人之所以超然,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夫执介胄而后能拒敌者,故非圣人之所贵也,君子显之于服,而勇武者消其志于貌也矣。故文德为贵,而威武为下,此天下之所以永全也。于春秋何以言之?孔父义形于色,而奸臣不敢容邪;虞有宫之奇,而献公为之不寐;晋厉之强,中国以寝尸流血不已。故武王克殷,裨冕而搢笏,虎贲之士说剑,安在勇猛必在武杀然后威,是以君子所服为上矣,故望之俨然者,亦已至矣,岂可不察乎!
二端第十五 春秋至意有二端,不本二端之所从起,亦未可与论灾异也,小大微着之分也。夫览求微细于无端之处,诚知小之将为大也,微之将为着也,吉凶未形,圣人所独立也,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此之谓也。故王者受命,改正朔,不顺数而往,必迎来而受之者,授受之义也。
故圣人能系心于微,而致之着也。是故春秋之道,以元之深,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竟内之治,五者俱正,而化大行。故书日蚀,星陨,有蜮,山崩,地震,夏大雨水,冬大雨雹,陨霜不杀草,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有鹳鹆来巢,春秋异之,以此见悖乱之征,是小者不得大,微者不得着,虽甚末,亦一端,孔子以此效之,吾所以贵微重始是也,因恶夫推灾异之象于前,然后图安危祸乱于后者,非春秋之所甚贵也,然而春秋举之以为一端者,亦欲其省天谴,而畏天威,内动于心志,外见于事情,修身审己,明善心以反道者也,岂非贵微重始、慎终推效者哉!
符瑞第十六 有非力之所能致而自至者,西狩获麟,受命之符是也,然后托乎春秋正不正之间,而明改制之义,一统乎天子,而加忧于天下之忧也,务除天下所患,而欲以上通五帝,下极三王,以通百王之道,而随天之终始,博得失之效,而考命象之为,极理以尽情性之宜,则天容遂矣。百官同望异路,一之者在主,率之者在相。
俞序第十七 仲尼之作春秋也,上探正天端,王公之位,万民之所欲,下明得失,起贤才,以待后圣,故引史记,理往事,正是非,见王公,史记十二公之间,皆衰世之事,故门人惑,孔子曰:“吾因其行事,而加乎王心焉,以为见之空言,不如行事博深切明。”子贡、闵子、公肩子言其切而为国家资也。其为切,而至于杀君亡国,奔走不得保社稷,其所以然,是皆不明于道,不览于春秋也。故卫子夏言:“有国家者,不可不学春秋,不学春秋,则无以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