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知深深的看了李潇潇一眼,拳头紧握,消失在人群中。
李潇潇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半知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有着浓浓的伤心。
“潇潇,怎么了?”公孙长龙关切的问道,看了一眼白半知离开的方向。
“没什么。”李潇潇摇摇头,转回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些不舒服。”公孙长龙微笑道,长衫飘飘显得好不潇洒。不过他眼神又一次瞄向刚才白半知离开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阴冷。他是知道刚才白半知站在那里的,心中有些疑惑。
半响,几人走到吉祥酒店,公孙长龙偷偷叫了几个手下,让他们调查白半知的底细。不过公孙长龙只见了白半知一面,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长相也已经忘记,只记得白半知很瘦,身穿破旧布衫。
所以,公孙长龙只让手下调查李潇潇有没有和哪个男子特别亲密。
白半知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二人发现,此刻他正在仔细思考着赚钱大计。
“我现在只相当于半个凡工,空有理论,没有动手过。这还要归功于小时看的书。不过对于基本的工家手法'平、削、挖、嵌、合',工家技巧'量、观、叩',以及基础'精、准、细'只是有所了解,并没有过多的涉及,但是现在有了黑书,我就可以减少很多错误。”
白半知遍读黑书所有章节中的第一篇,发现第八章'工道基础'乃是重中之重,比之前的每一个章节都重要。
如果将工道比作一颗大树,那么前五章就为蔽日的枝叶,工道圣心与工道作坊则为树干,工道基础就为树根,孰上孰下,一看便知。
不仅如此。
在白半知所读之书中,一提工家基础无非就是上文所提,乃是成为凡工的基石,只有将上文所提练到入门级,才可以制作一些简单的器械,机关。例如入门级机关‘弩’或是入门级器械‘纺织机’‘铸铁器’等等,这是所有工家之人的共识,无法更改。甚至若想要修到更高深的境界也离不开这三点,这是所有工家之人的必修课,只有到了明道之境,甚至更高才会有所延伸。
但是黑书不同。
工道基础分为三篇:手法、技巧、基础,但是却和之前有所不同。它将上文的手法、技巧、基础全部都放到了第三篇‘基础’之内,而手法、技巧两篇都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凡工篇的手法只有一个内容:快速装卸。
什么概念?
快速装卸,只有巧匠巅峰的工道之人才可以拥有,可以让机关等拆解,组装的速度提高八成,节省大量时间。
但是现在,只要白半知真正进入凡工,将工道基础修到入门级,就可以修炼!
虽然这个快速装卸没有巧匠巅峰所得可以提高八成速度,空有形而无其神,但是也有足足四成!
而技巧篇则就多了多,可以大幅度加快白半知修炼工家基础的速度。
白半知没有回家,而是到了奉天府南部。
他今天一早已经把所存的一千五百铜板都带上,准备买一些材料,按照市价,他可以买好几套入门级材料,适合他现在所做。
不过入门级的器物在行国之内并不稀缺,有大量的凡工之人生产,甚至在奉天府内还有几个工坊,雇佣了许多凡工,用来负责器械的改良、制作。所以单单卖入门级的器物很难出手,市场已经饱和。
不过白半知近日来听说过一件事。
奉天府第二大的纺织作坊‘李氏作坊’因为得罪了公孙家,被公孙家要求在五日之内生产远超李氏作坊生产力的布匹,若是生产不出,则要付出大量的违约金,让作坊倒闭。
所以李氏作坊不断的向其他纺织作坊进行求援,付出一些钱财让其他作坊帮忙生产,不过都因为怕得罪公孙家所以统统拒绝了。
“这是一个机会!”白半知心知肚明,现有的纺织机已经到达顶峰,短时间内不会再次突破,也就限制了生产力,而其他作坊都拒绝,若是向其他府进行求援,因为奉天府位置的缘故,远水解不了近渴,李家已经逃脱不了作坊倒闭的命运。
但是白半知手中的黑书之内,在第五章‘器械之道’之中正好有超越现在‘圆轮纺织机’的‘机关纺织机’。这个纺织机是机关与器械的结合,不仅仅是入门级器物,因为机关与器械之道的结合,机关纺织机难度提高,到达了中级凡工的层次。
但最重要的是,机关纺织机的生产力比圆轮纺织机多了五成!
现在五日已经过了一天,若是从今日开始将圆轮纺织机进行改进,是有很大的可能完成目标的,而公孙家作为第一家族,若是李家真的完成目标,那么是断断不可能为难第二次的。
也就是说,现在李氏作坊的命运,掌握在白半知的手中!
但是白半知若是帮了李氏作坊,则要面临着公孙家族的怒火。
白半知又为难起来,自己现在手中的钱还能维持一些时日,而白墨莲进入书院一事,已经等了这些时日,不怕再多等一些,待白半知制作出一些入门级器物,将之卖出,工道水平提升之后,制作一些更高级的器物自然就有了足够的资本送白墨莲入书院。
“不帮!”白半知腹中自语道,虽然这是一个好机会,但是无异于引火烧身,只能让自己尸骨无存。
几年的乞讨生活,让白半知学会了自保。
白半知自嘲一笑,自己今年刚满十五岁,却变得如此市侩了。
“白小子,今日不乞讨了?”白半知正思索着,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张老,今天我有点事要去办。”白半知笑着看着坐在街边乞讨的老者,他和白半知关系还算不错,少数的没有加入到乞讨帮会中的人。
“你小子能有什么事?”张老撇撇嘴,道:“你这么说,该不会是偷偷的在我旁边乞讨吧?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搅老子做生意。”
“您老放心吧。”白半知无奈道,张老家徒四壁,状况也就比他好上一些,因为张老所有赚来的钱都给老伴看病,而这些年他因为在工坊中劳累过度,落下不少病根,无法做活,所以只能乞讨。
“张老头,你真是穷担心。这‘净身乞儿’就算坐在你身边也不会抢你生意的。”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是坐在街角的一个青年乞丐。
“对啊,谁不知道这白半知心高气傲,衣衫洁净,从不弯下腰去,所以给了他一个‘净身乞儿’的名头。他一天乞讨得来的钱,还不及我的五分之一,怎会抢了你的生意?”坐在青年乞丐旁边的一人冷笑道。
“白小子,你别在意。”张老苦笑道,白半知经常受到乞丐们的嘲讽。
“张老,我已经习惯了。”白半知笑道,走到青年乞丐面前。
“白小子,你干什么?你别冲动,他们可是‘青帮’的人!”张老吓得面如土色,急忙出言阻止白半知。
“你干什么?就凭你这小身板,还要和我比划两下?”青年乞丐狞笑着站了起来,抡圆胳膊,就要砸下。
“咣。”一声金铁之声响起,青年乞丐的表情僵在脸上,向前挥舞的胳膊就这样停在半空中。
一枚铜板,自白半知的手中扔出,异常精准的落到青年乞丐的碗中。
“我讨得的钱少,但是我心安,我的头不曾低,我的腰不曾弯,我的眉未曾顺,我的脸,未曾有谄媚之笑!你身强力壮,我瘦骨嶙峋,但是我白半知,宁可饿死,也不食嗟来之食!”
说罢,白半知挺着胸昂扬而去。
半响,青年乞丐反应过来,看着白半知的背影,呸的一声向地上吐了一口痰。看向碗里白半知扔来的一个铜板,荒日照耀下,闪闪发光。
青年乞丐犹豫了一下,缓缓拿起碗中铜钱,狠狠地向前抛去。回到位置上,坐的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