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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是我娘亲

就在这时,甄男不争气的肚子又长鸣了起来,而小女娃此时却有了反应。她从怀里掏出了已经压扁了的馒头递到了甄男面前,小声说道:“你饿了,给你吃。”

甄男瞬间泪崩,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关心她给她饭吃的竟是这个刚刚死去母亲的四岁女娃。甄男心生一个念头,难道这个小女娃就是甄家的恩人?

“谢谢你,你把吃的给姐姐了,你吃什么呢?”甄男并没有接过那半个馒头。

小女孩没有再说话,只是摇着头。甄男把馒头揣回了小女孩的衣襟里,张开自己不大的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或许小女孩从这个并不太温暖的怀抱里感觉到了什么,她也伸开自己的小胳膊揽住了甄男。不多一会,甄男缓缓说道:“小妹妹,我们得快些躲起来,以免那些坏人再回来。”此时的小女孩眼里的惊惧已经消失了大半,可以看出的是对甄男很多的信任。

甄男拉着小女孩的手,没走出多远便听到有人群向她们奔来。甄男下意识的拉着小女孩躲在了最近的箩筐后面。来人越来越近,只见她们都是女子,各个负伤身上带血,但却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神情。仿佛她们很着急,很担心,看到整个城镇的惨状她们很伤心。为首的女人大概二十几岁一脸从容和镇定,但也难掩她眼神中的悲伤和焦虑。她身侧的一个女人上前一步说道:“夫人别担心,小姐她聪明伶俐,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这女子立即吩咐身后的人散开去找。

甄男见到这些人,特别是为首的女人,一种熟悉和亲近感由心而生,觉得她们并不是坏人,应该可以保护她们。随即,拉着小女孩冲入了众女子眼前。众人见到她的身影,个个眼睛放光,为首的女人更是急忙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嘴里还在自责的呢喃:“灵儿,灵儿,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是娘亲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甄男仰头看着紧紧拥抱她的这个女人,她就是现在这个自己的娘亲,她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娘亲,清雅脱俗,美丽绝伦。如果真是有遗传,想必将来的自己也会继承些她的美丽,看来那个不靠谱的祖宗也并不全不靠谱。

“夫人,既然小姐安然无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此地不宜久留。”身侧的女人开口说道。

“好,我们走。”这个“娘亲”用自己还在流血的手紧紧握住甄男的小手,而甄男的另一只小手也在紧紧握着另一个更小的小手。

“灵儿,她是谁?”娘亲开口问道。

“她的娘亲刚刚死去了。”甄男语气低沉,毫不掩饰她悲伤的心情。

“可怜的孩子,我们快走吧。”娘亲没有多说,拉着甄男的小手继续前行。

甄男不自觉的看着紧握着她的娘亲,她是如此的貌美,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球;她是如此的坚强,尽管鲜血已经顺着她的手臂打湿了洁白的衣袖流到了手心;她又是如此的柔情,她的自责,她的泪水,她手心中的温度都让甄男心中颤抖。甄男突然想到:难道她才是甄家的恩人?我要报答的就是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们来到镇上一处僻静的地方,一处看似简陋不堪的店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等了片刻,确认火已经全然熄灭,众人走了进去,打开一处机关,一面墙便自动移开了。甄男惊讶不已,感叹古人的先进技术,并且暗暗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学学这个。进入密道,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另一端的出口,又是墙壁上的某个按钮轻轻一拍,前面的那面墙就升了起来,随即刺眼的光扑进了整个密道出口,眼前竟是一望无际的旷野。娘亲一声口哨,一批纯白骏马从天际奔驰而来,娘亲低头柔声对甄男说道:“灵儿,我们上马。”甄男没有拒绝,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身旁的小女孩。娘亲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耐心的说道:“灵儿,我们先走。绿茵很快会带着她追上我们的。”

甄男很理解,她从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所以她低下头也是柔声地对小女孩说:“小妹妹,这个姐姐可以保护你,姐姐要和娘亲先走了,不过我们很快会再在一起的。”小女孩乖巧的点点头。见甄男已上了马,小女孩大声喊道:“姐姐,我叫咸菊,你要记得我呀!”甄男听着小女孩的喊声,没有回头更没有发声,甄男很清楚,她们现在是在逃亡,前路茫茫,祸福难料。她默默在心中为她祈祷,希望她一切安好,希望她们有缘再见。

白马疾奔,寒风呼啸,身后女人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胸膛和手臂尽力遮挡着怀中的小人儿。甄男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女人真的是以一个母亲的角色全心全意的去爱她,就凭这一点,无论她是不是不靠谱老祖宗说的恩人,甄男也要尽力回报她的爱。这些是一个五六岁小孩子想不到的,但甄男却是活了三十二年的女强人,算起来,比身后的女人还要多活了十来年吧。

“娘亲,”甄男并不排斥这个身份,所以声音格外清甜悦耳:“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女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去见一个可以保护我们的人。”

这明显是不愿意提到那个人的身份或者姓名,看来这女人和那个“可以保护我们的人”关系非同一般,难不成是她在这个时代的爸爸?甄男知道娘亲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所以不再继续问,而是转问其他问题:“娘亲,是什么人那么凶残,要杀害全城的百姓?”

“他们是鸠合人,天生爱杀戮,凶残无人性。”娘亲语气愤恨,随即转为哀怨:“都怪娘亲不好,没有能力保护好你和俞留城的百姓,都是娘亲不好。”说着,有大滴的温热的泪水润湿了甄男的头顶。

“娘亲,这不能怪你,以你一人之力又怎能抵挡一国侵略?”娘亲闻言,惊讶的看着身前的小女孩。甄男知道是自己失言了,这哪是一个五六岁小女孩能说得出的话,她还是闭嘴吧。

大概跑了大半日,黑夜弥漫到了四处,漆黑不见五指。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白日和夜晚温差极大,太阳前脚刚走冷风随后跟来,冷得甄男不住打着哆嗦。不仅是冷,她还饿,是很饿很饿,本来就瘦弱的小身子现在更是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娘亲也知道她又冷又饿,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可是他们在逃命啊,一日半日是饿不死冻不死的,但是遇上敌人伏击就必死无疑了。所以她们母女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丝毫不停歇的继续赶路。

也许是又饿又冷又累的错觉,甄男觉得这里的夜特别漫长,从入夜到现在,她们好像已经在马上奔跑了至少七八个小时了,理论上来讲秋天的太阳应该要升起来了。终于,又过了一两个小时,天边才微微泛起鱼肚白,一座高不见顶的高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面前。这座山,不只高而且陡,好似从天而降的一根大柱子,根本没有什么山路可走。甄男抬头看了看娘亲,只见她正抬头呆呆地仰望着耸入云端,根本看不见的山顶。

突然,周围出现数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各个白衣似雪,玉冠束发,手持长剑,剑已出鞘。其中有一看似为首的少年厉喝道:“来者何人?”

甄男见这气势,不自觉得向娘亲的身旁凑了凑。娘亲将手揽在甄男的肩膀上,手掌轻拍示意她不要害怕。随后,从腰间取出一物,好像是一块圆形紫玉交到为首少年的手中,缓缓说道:“拜托阁下将此物交予尊主。”

少年看了看手中的玉,自是知道这玉非比寻常,而眼前的女子也是非同一般,但他还是要尽自己的职责,再次询问:“你是何人?为何事来此?”

“阁下莫要再问,还请劳烦将此物交予尊主,尊主自会定夺。”娘亲语气清冷孤傲,神情泰然自若,不卑不亢。

少年见状,也不再为难,转身离开。没走几步便是纵身一跃竟跳出十余米高度,脚尖轻踏笔直的山壁借力,又是一跃就不见了身影。甄男惊呆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她心里不断高呼:“我要学!我要学!我要学!!!”娘亲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蹲下身来,微笑着说道:“灵儿长大后武功一定不输他。”

“娘亲,你的武功是不是也很好呀?”

“娘亲的武功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差。灵儿这么聪明,以后武功一定超过娘亲的。”娘亲边说,边抚捋顺着甄男的头发。

“好,我要好好跟娘亲学功夫,将来要超过娘亲。”

谁知,娘亲听到甄男的话却是一怔,而后眼里含泪地继续微笑,道:“娘亲功夫不好,灵儿会有更好的师傅教你。”

听到这话加之她刚刚的表情,甄男有个不好的念头升起,难道娘亲只是将她送到这里自己要离开?没等甄男继续追问,突然从云端降下两束白光,落到她们面前时甄男才看到竟是两个男人从天而降。其中一人是刚刚报信的少年,另一个年约三十多岁模样,但是头发和胡须却是纯白一片。脸上几乎没有皱纹,可是在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甄男却看到了很多的人世沧桑。甄男马上做出判断,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个年纪,没想到这个时代的整容技术竟如此高超,她不禁在心底再次呼喊“我要学!我要学!我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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