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不少人正纷纷往前面涌去,好像街道前面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事情发生。
“这是怎么了?”
谢清清疑惑了望了陆宣一眼,然后拦下一位向着同样方向赶去的中年人,好奇问道:“这位大叔,前面发生了什么?”
被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家拦住,中年人还有点拘谨忸怩,不过看着谢清清的模样,恍然想起什么,惊喜道:“这不是清清姑娘吗,诶,没想在街上还碰上了,我太喜欢你弹琴的样子,嗯?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吗,就是你们晚霞阁呀,少尹公子卢承庆正在你们那里点名,要和陆宣比斗诗词呢,这不,大伙都赶去看热闹去了!你这是要回去晚霞阁,不如一道同去……”
连连谢绝了中年人的好意,等到中年人走远,谢清清才蹙起眉头,对陆宣道:“麻烦来了!”
陆宣望正向着街道前面纷拥而去的人们,轻笑道:“不过是要和我比诗词而已,这也算麻烦?”
看他样子,谢清清就知道陆宣定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瞪着陆宣道:“什么不算麻烦,麻烦大了!比斗诗词当然没什么,关键是那人是卢承庆啊!那晚你夺了阁首,第二天又对卢承庆避而不见,我就在奇怪他为什么没有上门来找麻烦,原来他是要当众从你这里夺回丢失的颜面啊!”
见陆宣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谢清清没好气道:“知道你诗词厉害!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抢了他一次风头,这一次你要是输了还没什么,要是赢了,你觉得卢承庆会善罢甘休吗?”
陆宣摆摆手,道:“谁说我要和他比了,一个手下败将说要和我比,我就比,那我的颜面又何在?”
谢清清可爱的张大着嘴巴,听到陆宣这话,忽然有种想要抓狂却无从下手的感觉!
在离乾,文人比斗向来彼此之间一较高下的有力自证,也因为此举素来文雅,一直都受到离乾文人的追捧。
所以便渐渐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那就是不管是约斗之人,还是受约之人,都不会轻言放弃或拒绝,这也算是对彼此身份的一个尊重,否则的话,定然会被人所看轻。
这在颜面重于山岳的文人看来,可是半点要不得!
所以听到陆宣并没有打算和卢承庆比斗诗词,谢清清顿时就感到一阵不可思议,毕竟她从来没见别人会如此轻易就拒绝他人约斗的,还是带着这么鄙夷的语气!
但是想想陆宣的话,竟又觉得无从反驳,毕竟阁首之争卢承庆输了这一点,就是事实。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谢清清依然就是觉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最后只好归结为陆宣说这话的样子,实在是,实在是太欠揍了——
要知道,对方可是少尹的公子,洪州城第一才子的卢承庆啊,不是路边的什么阿猫阿狗!
说话间,两人已经临近晚霞阁。
只见门外里三圈外三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从这里看去,还能看到门口丈外宽的地方,被十来名学子模样的人给封锁住。
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只有一名气质阴柔的俊俏公子,站在当中。
赫然是那被人称为洪州城第一才子的卢承庆!
此时,卢承庆正束手而立,微微仰首看着阁上那副铺着《春宵》诗的绣布,神情说不出的嘲讽和不屑。
他旁边还有一名体格壮硕,却偏偏穿得文质彬彬的青年,才走近过去,就能听到他正对周围人们的卖力吆喝。
谢清清直觉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这人言语之中,竟是不断在跟周围的人们抹黑还未出现的陆宣,直把陆宣说成是害怕丢人,所以才到现在都不敢出来和卢承庆一比!
尽管知道这人分明就是在诬蔑陆宣,谢清清还是感到怒不可遏。
这人如此不留余力的贬低陆宣,说不是跟卢承庆一伙的,都没人相信,但到后面,他竟然还在那里对周围人们说什么,自己跟陆宣同是安逸县的童生,直言陆宣并非大家看到的那样才识过人?!
而不少人听完后,则都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那陆宣能够激发护体才气,你又如何解释,他要没有真才实学,难道你就能做到?”
显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只听青年的一面之词,谢清清正气得想要过反驳这人的时候,周围便响起了一个声音,替陆宣解释道。
那晚陆宣作诗《春宵》,爆发护体才气,可以有不少人亲眼所见,便是昨天王大家亲口承认《水调歌头》是陆宣所作,都足以证明陆宣的才识不凡。
周围人们醒悟过来,交相议论纷纷,对青年的话表示出了怀疑。
“他有护体才气是没错,但你们也不看看他作那首《春宵》,下作!不堪!”
唐恫站在人群前面,充满嘲讽的大声道:“试问,这是一个正经读书人会作出的诗吗?没听就连府尹大人都对陆宣作的诗感到十分不满了,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陆宣这人心术不正!哪怕他肚子真是有点墨水,也都被他用在歧途上!”
接着,他又装作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唉声叹气道:“我作为他同乡,对他这样子自然也是感到心痛不已,不过再怎么同情他,但这也掩盖不了他内心丑陋的事实啊,他这么做,无法就是想出名而已,但我唐恫绝不能看到这么一个人去蛊惑引诱大家,让大家成为他完成某些不可告人目的的工具!”
连府尹大人都对陆宣的诗词不满?
此话一出,周围人们面面相觑,纷纷细想到陆宣《春宵》的内容,这才惊疑到正如唐恫说的,这诗的确不太像是正经文人会作的啊。
再联想到陆宣的年纪,这些人对陆宣的印象顿时就先添了一分恶劣。
可不是嘛,年纪轻轻竟然就如此知晓风月,保不准陆宣早就是此中老手了,难怪能够作出这种诗词!
一名与卢承庆同伙的童生,嘿然一笑,道:“那陆宣自从前晚成了阁首,这两天可都是在晚霞阁里**快活着呢!”
旁边又一人脸上带着是男人都懂的神情,接话道:“说不定这会他还在温柔乡里,所以才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才子佳人,换我我也不出来啊!”
“哈哈……”
几名童生越说越离谱,肆笑不断。
谢清清站在人群外面,一口银牙几乎快要咬碎了,这些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完全不顾事实,就在那里胡编造谣!
身旁陆宣一直没有动静。
这家伙难道一点都不生气?
谢清清气恼的转过头去,却猛然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陆宣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