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城毕竟是个大城,底下的小城镇乡村不少,而后的几天里紫仙宫外依旧是人山人海,倒是没有出现趁着热闹来卖东西的小贩。其中南阳城城主差了人来询问安阳的事,由赵怡然出面解决的,来了三天也不知她怎么说的后面就没来了。
顾以予捞了个记录的活,每天坐着也烦,找了时间和张羽撅嘴卖萌撒了娇就遛了出去。
姚昔最近忙得很,测试的事交给别人后还要盯着柳长老那边,偶尔四处溜一圈怕人闹事,一回头就发现原本应该坐在桌子后面的人不见了换成了另外的人。
他顿了顿抄手走过去,笑容如花的问:“一一呢?”
张羽拿着笔杆子正无聊,猛地听到问话来了劲:“对啊对啊,一一说要出去走走,我让她给我带好吃的。你要么,我分你一些。”
姚昔无语,见张羽还在冲他笑,更是无奈。也只有她会在这么忙的时候偷跑出去了,他和张羽都知道这是在偷懒,张羽是顺着她应了,至于他……人都跑了还能说些什么呢?
与紫仙宫隔着一条河的城中心里,顾以予换了一条水绿裙子,裙子上绣着一串铃兰花,大眼顾盼生辉,二十岁的年纪小了几岁的样子。
冰糖葫芦是常见的小吃,山楂外面裹着红色的糖浆,上面撒了些芝麻,看着就挺诱人。但她没有买,这又不是后世,糖葫芦上面包了塑料纸,这裸在外面糖浆又容易沾灰尘的怎么都不觉得干净。她出来时带了些钱财,因除了铜币知道怎么算银子这些还是一片茫然,但逛街大概是女人的天性,即便心里忐忑还是抑制不住她想要把钱花出去的欲|望。
街边的包子摊小吃摊上摊主用力的吆喝,各种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面钻。顾以予承认自己是个吃货,只要有好吃的眼睛就移不开,聚灵宗里面的饭菜早就吃得要吐,平日里只能用水果和糯米糖来打牙祭,好不容易看到这么多吃的她眼睛都快绿了。
买了两个大肉包还在啃又跑到另一边要了半只烧鸡,前头卖的面似乎也不错旁边的糖炒栗子闻着也好香……
顾以予简直疯狂了,最后左手一包右手一包的腾不出手拿切片包好的酱牛肉。她费力用一根手指头勾住捆在包着酱牛肉的细绳子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吃的塞进储物袋,刚转身踏出一步就撞到了人,手里搂着的东西哗哗的全都开始往地上掉。
一边心痛一边蹲身想要去捡起来,嘴里的“对不起”还没说出口眼角就瞥到一只脚朝她踢了过来。
“瞎了你的狗眼。”随着动作那人还大着嗓门骂出来。
捡东西的手顿顿,顾以予随手捞起一根擀面杖往那只腿上拍去,动作很慢力道也很轻,旁观的人就只看到擀面杖轻轻地挨在了小腿上。
然而小腿的主人却突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歪倒下去双手抱着小腿极其痛苦的哇哇大叫。
顾以予扔掉手中的擀面杖,那还是她想着回去包饺子特意买的,谁知第一次赶的不是面皮是人皮,真够浪费的。
地上的吃的有一部分也掉出来沾了灰,顾以予可惜有肉痛的撇嘴,最后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恶狠狠的道:“赔钱。”
小腿主人一身锦袍,瞧着便是大户人家,家里不会缺钱的那种,加上他身边几个嘘寒问暖的小厮似的人物,还有几个抽出木棍眼神不善盯着顾以予的大汉,简直就是一整天无所事事偷鸡摸狗偶尔上街**良家妇女的纨绔啊。
但顾以予现在哪有心情欣赏传说中的纨绔,她心里正可惜着地上的吃的,想到之前还被骂做瞎了狗眼,卧槽,管你纨绔还是什么,没读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不珍惜粮食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的,姑奶奶生气了。
包括躺在地上的纨绔都被顾以予正气凛然的一句“赔钱”惊得叫都忘了,好半天才大发脾气的骂道:“配个屁钱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打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吼完后知后觉的腿又痛了又开始叫疼起来。
“你爹是谁关姑奶奶屁事啊,有本事你叫你爹来替你还钱啊,大把年纪好意思用你爹来压人你不要脸你爹还脸呢?”
“啊!!给我打,打。”纨绔又气又痛,叫大汉们拿上棍子揍人。
其实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顾以予虽然气但也没失去理智,几下子把人揍趴下后两根手指拎起纨绔的衣领语气不耐的道:“赔不赔,是个男人就说句准话,别磨磨唧唧的。”
纨绔比顾以予还要高上半个脑袋,就这么被人拎起反又反抗不了,脸都吓白了。
一个小厮声色内荏的道:“你想做什么,我们家少爷可是被缥缈山仙人收做了徒弟的,你你你敢做出什么事来仙人们不会放过你的。”
嗯?
顾以予眯着眼睛想了想缥缈山,总算想起缥缈山是修真界中和聚灵宗齐名的大佬。不过,齐国不是归聚灵宗管吗?怎么缥缈山的人怎么出现了?
“缥缈山?”
那小厮以为她怕了,声音平稳了些:“对啊,缥缈山。”
顾以予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松开。纨绔啪的摔落在地,抱着小腿眼泪都流出来来,刚刚抓着他的女人眼睛眯了眯凶光乍现的很吓人啊,亲爹啊,你在哪?
顾以予原地站了片刻,弯下腰瞪着纨绔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纨绔还没回过神一时怔然,顾以予嫌弃的道:“怎么这么蠢?你被缥缈山收为弟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十天前。”
“过两天来找你拿钱,你在家里乖乖等着。”顾以予抛下一句话就决定回去了,出来一趟得到的了不错的消息啊。她急匆匆的往紫仙宫跑也没留意旁边茶楼里关注着事态的某一个人。
“师姐,姚昔呢?”顾以予扑到张羽身前微微喘气道。
“刚刚进去了。”张羽刚刚抬手顾以予就跑了进去。
姚昔还在整理名单,红唇微抿,青丝泄在肩头倜傥中又不失**媚颜。顾以予没顾得上流鼻血,扶着桌沿凑过去小声道:“我有事要说。”
姚昔诧异的抬头,这样就和顾以予的距离隔得很近,仿佛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感觉得到。
顾以予急着说事也没多留意,倒是姚昔有些无措,觉得不大合适想要退开点又舍不得。他一直想和顾以予亲近点,虽说这次出来成功了不少,但有很多次他都觉得顾以予并没有真正接纳他。顾以予看似是个好说话的人,其实相处久了便知道她是个疏离淡然的。
“南阳城不大对,缥缈山的人来过。”
“缥缈山?原来还真是有蹊跷。”姚昔叹息着退了点,不能急,急了人就跑了。
“你知道?”听出不对,顾以予东瞅瞅西瞧瞧的拖了张椅子坐下。
“嗯。”最开始也只是怀疑,毕竟从安阳的事情上多少也觉得南阳城对他们的态度不对劲,想过是不是柳长老的问题,但今天能肯定的是柳长老也是个被利用了的蠢蛋。
南阳城,缥缈山,有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