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鸦雀无声!
他们心目中,实力强悍的陈七,就这么干脆利索的死了!一点惊天动地的大战也没有发生,更看不出半点儿势均力敌、辛苦血战的机会,败得那样直接,死的那么果断!
作为同一个团队中的人,他们很清楚陈七的实力,道化境界的修为,加上护身宝甲,能够碾压大多数护卫队的武士。但没想到,竟经不住陆玄的轻轻一拳!
那么,陆玄的实力,究竟强悍到何种程度?!
他们看不出来!实力最强的刘志成,同样看不透,猜不出,摸不到真实的情况!
太虚天境,等阶分明的格局不仅仅是出身低微,修为境界的高低,也是有十分明晰的判定准则。高境界的人,可以轻易的看穿低境界者的实力如何,这是无法作假的,除非有强大的灵器代为遮掩。
但,能够在下三境界拥有灵器的,无一不是世家大族,或者宗派之中的核心精英,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十几年默默无闻的偏远之地,小书生的身上!
所有人,看向陆玄的眼神,变得格外复杂,原先的轻蔑、讥讽,仇恨和恶意,全部收敛的干干净净。实力,唯有实力的表现,才能让他们心存忌惮,更不得不改掉之前的各种想法。
陆玄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活动活动手腕,把完好无损的袖子甩开,衣襟解下,回身扫过众人的多变的脸面,朗声道:“凡事都要讲个规矩!易氏担负军资转运,绝不容有失。前路还有许多未知的危机,我不希望看到队伍中有隐患存在。还有谁对我有看法,现在就提出来,我们尽快的解决掉。”
他说过的平淡,好像拉家常一般的小事。但在众人听起来,却充满了杀机!
有看法?提出来?看看陈七的下场就知道结果如何。
陆玄,绝不是他们印象中知书达理的斯文人,别看他嘴上说着自己是“读书人”,真正下杀手的时候,果断的超过他们这些老江湖许多倍!谁要信了,谁就是傻瓜!
常年行走在危机之中的他们,心中其实最服膺的还是有实力的人。若陆玄一直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耍嘴皮子,不但不能服众,更会被看轻,乃至群起而反对。
现在,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没有人再敢跳出来找茬。他们心里很清楚,对立的下场,一定非常不好看!
刘志成始终是中立的态度,对陆玄快刀斩乱麻、不按常理出牌的处理方式,颇感赞叹,此时站出来,对众人喝道:“陆统领是七公子亲定的领队,所有人务必听从指挥!陈七破坏规矩,已经付出血的代价!此番物资转运,关系到主家安危荣辱,不容有失。没事的话,都回去忙自己的去!”
连他这副队长都站在陆玄一边,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人群默默散去,陆玄冲刘志成微微一笑:“麻烦刘老哥让人清理一下,坏掉的车子要修好。”
刘志成一脸复杂神色,点头应命。
陆玄甩着袖子,步履轻快自如的回到核心帐篷之中,长长吁了口气,定睛去看自己的右手,心中暗想:“幸亏有前世的见识帮忙,否则,会多费不少力气!”
方才那看似轻松的一拳,实则是倾尽他全部的力量。特别是借用前世超声波震荡的知识,以自身玄气力量引发狭窄区域间的粒子高速波动,继而催动产生潮汐冲击的手段,是他在当前修为下,能够想出的最安全、最强大的攻击手段。
事实证明,如此手段的效用极其不俗。以毫秒级的细微时间中,凝聚到极限的强大力量冲击,足以破坏对手貌似强大的防御,一旦形成突破,接下来的力量肆虐,就简单许多。
同样不例外的,他拳头接触对方身体,玄气透入肆意破坏的瞬间,诡异的魔种立即侵彻进去,一边瓦解其防御,一边吞噬其玄气与灵种神意,从根本上摧毁抗争能力,取得完全的胜利。
席卷回来的各种收获,在魔种吞噬、崩碎之后,吐出少许纯净的玄气,并残缺不全的灵种神意,等阶不高的发力准则,填补到陆玄重新开辟的灵府之中。
盘膝坐下,凝神观照灵府之中的变化,吞噬了陈七的部分玄气和灵种之后,风雷大地的尺寸再次扩充,雷霆之下的孤山也越发的凝实。而分解的法则碎片融入到整个小空间之内,看不出能够带来多大的变化。
陆玄却知道,其中的增长比自己打坐修炼,要快许多倍。只是由魔种和雷神力量为根基形成的灵引,起步太高,一般的法则感悟,根本看不在它们的眼里,要么排斥,要么彻底的粉碎为基础,散入黄沙大地之中。
每一次的战斗体验,对陆玄来说都极为难得,接下来的路途中,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的危机,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唯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可靠的保命之本!
不知不觉,外界的吵闹很快消散,营地之中,地龙驼的反刍咀嚼,打喷嚏哼哼的声音,掩映在大风吹过山林的呼啸间,渐渐的寂静下来。
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健康,占据了东城最好的一处风水宝地的崔氏庄园里,一名锦衣丫鬟撒脚如飞,轻如流云似的跑过后宅三道门岗,一直来到侧院绣楼里,娇声娇气的嚷嚷:“小姐!小姐!那个讨厌的刘公子又来了!”
她清脆的声音传遍绣楼所在占地数亩的花园,就听阁楼中,一个慵懒的清越之声轻叱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那刘泰来便来了,又不是天塌下来!”
小丫鬟提着裙裾蹬蹬蹬的跑上楼,浑身香汗淋漓,撅起嘴巴道:“不是啦!小姐呀,我听说几句,好像他是要为哪一家的公子牵红线说合来的。小姐,你不是说不想嫁给任何人的嘛!看那样子,好像三老爷要同意呢!”
“哦?是么?想不到,都过了十五年了,他们还不死心!”
说话的,是一名看上去相貌顶多二十岁的女子,云鬓如雾,气质凌尘,虽然只是随意的挽了个堕马髻,慵懒的一只手支着圆晕的下颌,出神的望向灯火阑珊的夜空,整个人却透出一股令人不敢亵渎的高贵。
听到小丫鬟的话,她缓缓的挺直了身子,两颗星眸淡淡的一扫间,露出些许的讥讽与冰冷。
伸手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厚厚一封书信,弹指展开,随意的一扫,却被上面的意外信息引得两眼之中陡然放出幽蓝的光辉,身子压抑不住的微微一震,一股强大的气势轰然充塞整间绣房,把毫无防备的小丫鬟冲的一个倒仰跌扑出去!
不过,她醒悟的极快,气势一放即收,仿佛从来没变化似的,但屋子里的各种摆设用具,却似被大风肆虐过,七零八落,乱成一团!
小丫鬟“哎呀”一声娇呼,脑袋重重的磕在木墙上,却毫发无伤的爬起来,又叫道:“小姐啊!你可不能生气!得赶紧想办法断了他们的念想才是!”
那女子快速看完了十几张写满了蝇头小字的信笺,绝美的脸庞勾起一抹微笑:“是得主动一些了。过了十五年,大概他们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不懂反抗的小丫头!哼,画眉,去把刘泰叫进来,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说法。如果不能令人满意,我不介意借他的狗命,给那些老混蛋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