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胜负?!绝不可能!”
何修仅仅一个呼吸的功夫就缓过劲来,腾身跳起,状若疯狂的大喊大叫:“我要杀了他!只要一招,我就能杀了这该死的小子!”
他总算明白过来,陆玄到底有怎样的实力,既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弱小,却也绝不是表现出来那么强大,说到底,就是一种独特的力量操控法门,一旦识破,他完全可以凭着自己超强的修为境界,彻底的碾压!
但现在,城主大人却宣布平手,等于把陆玄抬到了与他一般高的地位,反过来,更是在无情的讽刺他之前的一番张扬,必然要成为远近各城的大笑话!
他,绝不能接受如此的羞辱!
就在何修咆哮着凝聚玄气时,何总管一把按住他的肩头,语气极其平静,但脸色阴沉的好似要下雨的天,淡淡的道:“好啦!城主大人的判定必然无差!不要争执!”
何修挣扎了两下没有脱开,被怒火冲昏了的头脑忽地清醒了少许,登时住嘴。
不错,易连秋城主,始终是定边城里最大的那一个,别看他平日里什么事都不管,全部让何总管父子出头打理,但毕竟,他是易氏家族在此地的掌权人,他的决定,无人可以公开对抗。
不甘的狠狠瞪了陆玄一眼,何修咬紧牙关,捏紧拳头,身子微微颤抖,强忍暴怒站住了身形。
陆玄深深呼吸数次,平复胸中激荡的血气,冲韦大人施礼相谢。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未必是最好,却是能够接受的。至少,自己获得了想要的结果。
易连秋咯咯笑道:“不料我定边城,竟能一次出两位英才,实乃百年不遇之大喜,今天晚上,本官在府中大排筵席,你们可都要来呀?”
看似询问,实则不给任何人拒绝的机会,说完,晃动痴肥的身体扬长而去。
韦大人却把陆玄召到近前,面带微笑,似有深意的道:“机会来之不易,你要好好把握。若能入了京城,再来见我!”
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易惊涛等人陪同下,离开演武台。
等贵人们彻底走远,台下诸人蓦地爆发一阵热烈的欢呼!鼓掌喝彩,跺脚动地,大胆跟着来凑热闹的少女们尖叫着,把手中鲜花果蔬,丝帕绢花乱纷纷丢到台上,弄出一副漫天彩艳的热闹场景。
陆玄微笑着连连拱手,眼神瞟过两名架着父亲的武士。那两人到底没敢下手,凌厉的扫了他一眼后,悄然隐入人群。
李都尉不知何时从下面转上来,一把搂住陆玄的肩膀,啪啪大力拍打两下,语带双关的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藏的够深呐!不过,今日你狠狠伤了何总管的面子,日后有的是麻烦!还是那句话,若你肯投身军中,将军那里,我可以去说。”
陆玄笑着谢过。李都尉看他压根就没有改主意的意思,郁闷的哼哼两声,冲着台下呵斥:“行啦!热闹看完,该干嘛干嘛去!散了散了!”
一千甲士上千驱赶,数万民众不敢闹腾,热烈议论着纷纷离开校场,言语之中,少不了对陆玄的各种惊叹。
其实他们更希望光明正大的为陆玄庆贺,不说走马夸街,带花游行,至少也要抬起来丢他十几个起落,非如此不足以表达内心的兴奋。
无数年来,他们何曾见过有人真的逆袭成功,从一名低贱的平民踏上士族的门槛!而陆玄,就做到了!
尽管,这一喜悦可能持续不了太长时间,谁都清楚何总管父子的秉性,那是绝对要报复的,可总归,他们有了一次宝贵的经历,亲眼目睹了扬眉吐气的一幕华丽上演!
陆玄下台,搀着父亲在最后慢慢的往外走,陆先逊完好的一只左手,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死死抓住他的胳膊,身子哆嗦的好似秋风中的枯叶。若非陆玄架住,他自己内心仅存的一点自尊在支撑,只怕当场就要变成一滩稀泥。
陆玄低声安慰:“爹爹放心!何家父子没能把我打死在台上,他们就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
陆先逊叹道:“我已经不担心何氏。虽然不知有何缘由,城主和徐将军、韦大人齐齐支持你,就肯定在今日内,何氏拿我们无可奈何。我只是害怕,消息传出去,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找上门。便是想求一个苟且度日,也不可能了!”
陆玄心中一凛,目光一扫附近,看看没有闲杂人靠近,吵吵嚷嚷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听不到两人的谈话,但不敢太大意,扶着父亲直奔城西。
另一方面,何修被何总管强行架回到府中,斥退下人后,他立即暴躁起来,连续摔碎几个花瓶,怒道:“父亲!你为何要拦着我?我本可以一招杀了那小畜生!”
何总管做到上首,一拍茶几,叱道:“愚蠢!难道你没有看出来,那陆玄身上有绝大的秘密?而城主在明显的偏袒他么?那韦三编更是直接出手干涉,分明要保他一命,你纵有通天本事,也是无用!”
“哼!我就不明白,明明是我们请来那韦大人,为何他却向着一个卑贱小子?七公子竟然也不表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何家世世代代为他易氏当牛做马,还值不得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么?”
何总管目光阴冷,轻哼道:“事情就古怪在此处。现在想来,为父甚为怀疑,那品正使韦三编当初答应前来,另有打算!我们何家,说到底也不过是易氏的一名仆从,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劳动天策书院的天下行走万里迢迢走一趟!”
何修终于冷静下来,忍不住倒吸凉气:“天策书院的天下行走,身份高贵,任何三品以下士族豪门见了,也只能平等论交……难道说,他是冲着陆家小子来的?”
何总管摇摇头:“此事除了他自己,恐怕无人能猜得透。陆家小子得到消息时很晚,十几年来也不曾听闻他父子与外面有任何的联系。恐怕另有蹊跷!罢了,不管如何,这一次我们丢了面子,寻个机会杀了那陆玄父子,也就是了。七公子和城主大人的面子,要给!”
何修咬牙发狠:“哼!我一定要那小子尝尽一切酷刑,求生不死,求死不能!”
“嘭!”他一拳捶碎了旁边的椅子。
城主府,七公子易惊涛送韦大人安置之后,急匆匆的赶到正堂,见易连秋正陷在躺椅中,翘着二郎腿哼哼唧唧的品茶自乐,不由烦躁,问道:“五叔!你怎的会偏帮那陆家小子?让他平白得了诺大彩头,还让何总管父子不虞?是不是另有计较?”
易连秋挥了挥肥胖的手掌,慢悠悠道:“小七啊!你那点儿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世上那里来的这许多阴谋算计?叔叔我不过是闲的无聊,偶然遇到如此有趣之事,少不得要多看一场热闹,悄悄那陆家小子,最后能够走到哪一步。人嘛,总要找点乐子让自己放松!”
易惊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定定神,从旁边侧身坐下,但仍旧习惯性的微微蹙眉,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对。五叔,您这话可以糊弄别人,却绝骗不了我。想必您一定是看到那韦大人别有用心,对那陆家父子,临时起意。”
易连秋呵呵笑着拿茶壶嘴点他:“就你小子聪明!不错,我是觉得韦三编来的太过蹊跷。另外,也是忽然想起来十五年前发生在京城的一桩旧事。无巧不巧,那陆家父子,正是那件事发生后来到定边城。呵呵,都是姓陆的,很有趣啊!”
易惊涛俊目圆睁,深吸一口气,恭敬的问:“请五叔指点迷津!”
陆家,父子俩关门闭户,确定周围没有闲杂人等,陆先逊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一些事情得让你知道了。我们并非此地人士,为父当年,乃是京城三品大族陆氏嫡长子。十五年前的仲秋之夜,身为家主的你祖父突然浑身魔气爆发,出手打伤我,又点了你一指。皇帝震怒,派太子帅御林甲士前往平靖。你叔祖父子趁机夺权,废我修为,赶我们出京城,幸而为神秘人所救,流落雷击岭下……。”
一桩十五年前惊心动魄的剧变,展现在陆玄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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