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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哪个是我 02

我在沙发上欠身,抖了抖从脖子上一个劲儿往下流的饮料水滴,转身,还没坐定,那个她又从楼梯上下来了。我目不旁视,眼球跟着她的身形,她也在冰箱那儿取东西,可没看到她取的是什么,手里是空的,跟我刚才的动作一样。她走到我沙发的位置,就往下坐,我差点儿叫出来:“哎哟喂!有人哪!……”记着,是差点儿,我还敢“叫”?我下意识地用手往外推,还叽叽嗦嗦地在空中乱抓一气,可是啥也没抓到,没人往我身上“坐”,一到这儿,她就不见了,跟我“摞”一块儿啦?没感觉呀。我起身,回头,上下左右,看遍了“周遭儿”,空空如也,再掐一把大腿,疼,真特么疼,我没骗人,实实在在就是疼。我地个姥姥亲娘二舅妈。到底咋回事?谁给我个说法?

逆天,逆地,逆九泉呐……

毛骨悚然的事儿还没完,那是我夜里再次起夜……

我家别墅在郊区,前后没有其它建筑。马达爸爸说,这才是真正的别墅风格。在自家建筑前后,不能有别的房屋,这才叫“别墅”。跟别的楼连在一起的,他们叫连体别墅的那种;别墅与别墅之间,开窗就能看到别人屋子里的那种,都不叫别墅。国内房地产商,买了块地儿就想挣大钱的骗子们建的那种房子叫群墅,不叫别墅。群墅还没离开野蛮时代,离真正的现代文明,差得太远了。骗人!

说到哪儿了?……

哦……,嗯,再次起夜。

起夜,是实在不能再坚持的时候。因为有前面的体验,我忍了又忍,坚持到再不行动就有可能“水漫金山”时。起身,准备,走!反正不能“婷婷玉立”一美人坯子,为躲一影子在床上画了“等高线”把自己淹喽。

去卫生间“排除异己”,仍然是叽叽嗦嗦。一是厅里凉,二是我头上那冰镇饮料还没干透呐,不叽叽嗦嗦才怪。我想好了此行如厕的“程序”:小步紧跑,进卫生间赶紧关上门,打个冷战,然后解决。

对了,给她起个名字吧,我叫她三叶。她长得特像我姊妹,单叶、双叶,三叶,排着得劲儿,样子相近,也叫叶,三叶?三夜!夜你个二头肌哦,去你个球!她又接茬跟我起腻。

我起夜,三叶也起夜,跟我前后脚,最让人打冷颤的是,我发现她竟然跟我住一房间……

我不知道“三叶”是从什么地方去的卫生间,反正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方便完了,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用睡衣裹着苗条的身材,关门小跑,跟我打了个对头。楼道里很暗,看到身形,看不到脸,更没法注意是不是右下颌有痣。她走过来,我就是不躲,顺手抓起刚才没用上的那挂衣竿,平端,向前,握紧。

越来越近了,我做好准备。要是她还冲着我来,就给她个一箭穿心。试试谁更不想好好活。

天呐,她走到我那竿子面前竟然还摆姿势,两手一扬,抱着前胸,旁若无人,冲着衣竿走过来,就要扎进去啦……

我不行啦,我想好好活,我立马扔了竿子,回头就跑。可她跟了过来,我俩一前一后,我紧张得迈不开步子,几乎是连滚带爬。最后腿实在是不跟溜儿了,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倒回头看着她。她就那么扭着舞步,臀和腰左一错,右一摆,就从我腿上蹚过去,我看得真真切切,天地良心,她真的是从我腿上“蹚”过去的。跟我一样的“小白兔”棉拖儿,不是迈,而是蹚,生生的在我的棉拖上蹚过去,走平道一样,走向过道的另一头……,哇靠,嘙。她没看到我?

她走过我身边,一不看我,二不理我,可我不死心,恐惧少了。疑问多了。她这是要进谁的房间?

要是进姐姐那间就没事了,弄不好我迷迷糊糊看走了眼。也或许我是在梦里,姐姐回来了,我不知道?可是偏偏,偏偏她就走到我的房间门口,进了我的房间。天呐……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我又掐自己。先是胳膊,不明显,再是大腿外侧,这儿不太怕疼,也有感觉,最后不死心,还是掐那儿吧,我那最疼又最不该让它疼的圣地附近。哇哦!靠!掐谁呐,不是自己的肉不心疼哈?!……

不行。我受不了啦,打电话,叫姐姐。

我手机在床头柜上,进屋可能会遇到“三叶”,于是想下楼。可是楼梯那儿更暗,她要是再给我来个二次“握手”,我怕了,姑奶奶……

返回我房间呢?“她”在里边。进去打手机?说是我房间里进来个人,这人我也不认识,跟咱俩长得差不多?当着贼面说贼来了?你敢?我不敢。

不打座机,手机又打不了,可我方便完了,总得回屋接着睡呀?这咋办?

这下,不只是叽叽嗦嗦了,是心里哆嗦。冷,再加上怕:这是个影子,还是个实体?这么象姐姐,又这么象我。

有一点我琢磨出来了,动作上,她,三叶,最象的人是我,双叶。

在楼梯口对镜展胸,不是我么?

喜欢双手在胸衣上捋一下吊带,不是我么?

合上睡衣左右看一下镜子里的腰身和臀部,不是我么?

到楼下中厅对着电视,往中间最大最舒坦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去,象圣女一样享受自己的,不是我么?

都对得上号,不是我双叶还能是谁?

但是,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我家的呐?我睡前都检查过的。就在单叶离开家前,还是她叮嘱的。

实话说,一个人在两层楼的别墅里住,是担惊受怕。别的不说,你数数看。该有多少窗户要检查关没关好。本身就够是个体力活儿。

她能穿墙而过却毫发无伤?你看她刚才那“嘚瑟”劲儿?

想想,我又想笑。真是,她整个就是一个我。可是,姐姐知道这事吗?一准不知道。就单叶那脾气?要有这事她能不闹到市政府去就算我白说。

然而,事情是明摆着的。家里出了第三个女孩儿,还是个十三不靠的“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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