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士刚进门,迎面就吹来一股清风让火焰随风消逝,两颗深陷的眼窝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手持拂尘的道士,枯瘦的手里已然捏紧了一张符,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师父!”
李安乐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这一叫不要紧,却引来了李婶的一个白眼。
“原来是你,纪鸿畴。”挑事的道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你来这儿干什么?”
“方元白,你好像把话说反了。”纪鸿畴说道,“不过这也无妨,在茫茫土地上谁都可以来,也可以走,包括这里,只要你能怎么来的就怎么走,没有人会为难你。”
方元白两眼一瞪,往外边走边说道:“好大的口气!”
说罢,就见他拂尘一挥,一团烟雾冲着纪鸿畴飞了过去。
半人小妖精大声说道:“小心!”
纪鸿畴微微一笑,用力一挥,袖管带起一阵大风,吹散了袭来的烟雾,但风力仍未减小,直吹对方面门,势头极为凶猛,令人感到刀锋近在眼前。这股风力扑到近处时,突然减弱三分落在方元白的肩膀。力道不大,就像是好友之间的轻轻一拍,但十足的内劲震得他身子一抖。
方元白眉头一皱,毫不客气的闷声一哼再次挥起拂尘,这一次令左边桌上的一桶筷子如离弦之箭打向纪鸿畴,劲头比他的风劲还要强上数倍。
“你可还真不客气。”纪鸿畴笑了笑,全没放在心上,从刚才试探方元白的那一招就了解的差不多。而且,从他所穿的暗紫色道袍,也知道他是从远方的“三洞天”而来,暂且留了几份颜面,可谁知他不自量力,非要硬碰硬。
纪鸿畴当下心头一狠,亮出手中的那张五雷符咒,瞬时间就在方元白头顶雷声大作,数朵黑压压的乌云中同时爆出一道道威力强大的冲击,就连桌上放的酒壶都被齐齐震碎!
这一下,方元白当真吓得半死。
“五雷咒!”
方元白惊讶的说出了那道符的名字,脸色也已变得惨白,五脏六腑感到一阵烧灼,下一步都不知道该迈在何处。令他最为奇怪的是,没过多久身上就变得非常轻松,好像没有受到过攻击一样。要说那五雷符咒可不是随随便便画上两笔就能成功的,非要道行深厚的人才能将五雷符咒运用自如。
纪鸿畴说道:“同为修道者,我本无伤你的意思,但是你也该遵守一个规矩。如要打斗,必须下正式战书,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走吧!”
方元白一脸服气,看了看众人便离开了桃李客栈。
李安乐兴冲冲的走过去,绕着纪鸿畴走了一圈以后问道:“师父,你今天怎么来了?”
纪鸿畴看到李婶脸上多有不悦,心里也知道她并非厌恶道士这门职业,而是一心想要让李安乐继承桃李客栈,过上一生平静稳定的生活。想当初,接触到李安乐也是十分巧合,看他资质不错,才收他为徒。后来才知道李婶的态度。
气氛有些凝固,正好厨子跟账房先生把热好的菜都端了出来,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见到纪鸿畴还是认识他的。多年以前,账房先生还见过纪鸿畴帮东城的一户人家捉妖,心里充满敬佩之情。
李婶没好气的坐下来,说道:“李安乐,过来吃饭!”
纪鸿畴微笑着说道:“李大嫂,今天我来也是有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李婶哼了一声,问道:“你能有什么事?”
纪鸿畴说道:“再有半个月,就是斗宝大会了,想跟您预订几间客房。”
李婶干脆的说道:“没有。”
李安乐一旁说道:“婶婶,这也是好事啊!到时候也多了一笔收入。”
纪鸿畴知道提前预订的规矩,从随身携带的袋子中掏出银子说道:“这银子,自然是少不了的。”
李婶看了看那银子,数量还算让人满意,立刻闪过一丝笑容,说:“那好,就给你留三间客房。账房,把银子收了吧!”
账房先生笑呵呵的把银子拿起来,站起来放到了钱柜中。
纪鸿畴又说道:“恐怕我还得耽误一下他们两个的吃饭时间。”
李婶也没多问,只是有些奇怪,然后点了点头就让李安乐还有半人小妖精跟着纪鸿畴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以后,李安乐低声说道:“我们到柴房去。”
三人进了柴房,李安乐轻轻的关上门。
纪鸿畴说道:“其实这次来,是找你的。”
目光一转,就落在了半人小妖精身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就是救了我的那个人?”半人小妖精马上想起刚才李安乐叫他师父,那就肯定是救命恩人。
“没错,正是。”纪鸿畴说道,“也是我让你暂时的变成人形,只不过,救你我也是早有准备。”
“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半人小妖精说,“难道你们都不怕我?”
纪鸿畴缓缓说道:“看来你从未离开过天眼山,那你应该知道十八年前百妖大战的事情。”
半人小妖精两眼放光,这事的确听老猴子提起过,据说当时就在争夺一种宝贝,但到底是什么,老猴子从来都没说过。
纪鸿畴说道:“当年百妖大战其实是在争夺一件法器,而这件法器,是为茅山道所有。只因当年茅山道出现了一个大逆不道之徒,盗走了那件法器闯入天眼山,由此引发了百妖大战。”
半人小妖精问道:“那现在,这件法器在什么地方?”
纪鸿畴言语间有些失望,说道:“这就不清楚了。”
半人小妖精突然明白了,马上变得有些警惕,又问道:“莫非你救我就是想知道那件法器的下落?”
听到这话,李安乐都有些动容。
纪鸿畴安抚道:“别紧张,救你并非只因寻找法器,而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件事更令我好奇。”
半人小妖精心里仍未完全放心,他之前还抱有感恩之心,可知道了纪鸿畴的目的以后,整件事就好像没那么单纯了。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