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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水鬼还是湖神?

月亮湾,是一个湖。不过,它的形状却不是半月或圆月,而是不规则的形状。

至于为什么叫月亮湾,是因为在接近湖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勾月状的小岛。小岛占据整个湖面积五分之一,上面是一个树林,栖息着很多鸟类。

此时,已经七点。月亮湾岸边上,许多村人举着火把,眺望着黑漆漆,安静异常的湖面。

“福子,侬是不是把村里头的人耍个遍了?”老村长沉着脸说道。

闻言,很多村人都一脸不高兴。这不,半小时前,李老福慌忙冲进村里头大叫‘救命,湖里有水鬼’什么之类的话。

有人拉住了李老福,问他发什么癫。然后李老福把他刚才碰到的事说了出来,甚至有些夸大的成分。

看其表现得真有其事的样子,村人又联想到一个月之前的惨剧。于是,村长带着村里一部分人来到月亮湾。

月亮湾在淡淡月光照耀下,如此平静,李老福口中的‘水鬼’‘绿光’什么鬼的,根本就没出现。

“老村头,福子以俺老命发誓,俺真的见到水鬼了!而且,那东西还撞了俺的竹排呢!”李老福说道。

说着,李老福还去岸边把他的竹排拖了过来。

老村长和几名村人蹲下查看,火把下,只见那竹排却是了几个‘痕迹’,有点像是爪痕,可是看了下又觉得不像,这也可能是被岸上的石子划出来的。

“福子,这些侬说不通啊,没别的证据了吗?”老村长皱着眉头。此时,村里头的人也觉得这事很滑稽,之前居然被李老福唬住了!

李老福见没人信他,顿时急了起来。可是,从小到大,他都没上过学,字都不认识几个,一时之间找不到词来表达自己那操蛋的心情。

“老村头,侬......”李老福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却有人惊叫了起来。几个举着火把眺望湖里的村人骚动了起来。

“快瞧,水里有东西!”一名农村汉子指着月亮湾。众人沿着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反射着淡淡月光的湖面上,有着涟漪泛动,似乎有东西在下面游动,而且,方向还是向岸边这里游了过来。

见状,众人心里悬了起来。难道李老福说的都是真的?

一些比较胆小的,不知不觉后退了几步。气氛是可以渲染的,也是可以传染的。顿时,一些人都有想撒腿逃跑的冲动。

忽然,一个老声音大喊道:“侬们他娘都争气点,一大群老男人一起,还怕个什么卵蛋!”

正是老村长,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把众人惊醒。

对啊,妈的,几十号人在这,有水鬼都能把它皮给扒了!

水面的涟漪越来越大,也离岸边越来越近。即便知道自己这方有很多人,但面对未知的东西,众人还是小小退了一步,把火把放在身前挡着。

终于,那涟漪距离岸边不远停了了下来,众人呼吸感觉都是一滞。忽然,一声破水而出的声音,一个东西从水面跳了上岸。

听到破水声,每个人脖子都是一缩,连假装镇定的老村长都不例外。

可是惊吓一秒过后,众人却是为之一愣。

只见一只小狗大小,浑身棕黄色毛发显得有点发亮。总体看起来有些像老鼠,比老鼠大上许多,一双细圆的眼睛看起来略显萌态。

这特么不就是一只水獭嘛!

那水獭口中叼着一条鱼,似乎刚捕食上岸。一上岸见到这么多人眼勾勾盯着它看,还有很多火把,无废话,连口中的鱼都不要了,一个转身跳入了水中。

足足愣了十几秒,村里的人才反应过来。随即很多人都爆了口粗话。一群大男人,居然被一只水獭吓了个半死!

老村长轻轻咳了下,站直身子,转头对李老福道:“福子,这就是侬说的水鬼?”

闻言,李老福也从刚才惊吓中回过神来,随即摇摇头,道:“老村头,俺之前瞧到的不是这‘水老鼠’啊,俺瞧到的却是是水鬼啊,而且像人来着,还会发绿光呢,好渗人的!”

但李老福的话现在却没什么人相信。现在的他就是‘狼来了’故事里头的小孩子。

老村长语重心长地对李老福说道:“福子啊,侬都三十好几了,赶紧找个姑娘子家,别再昏昏噩噩过日子了。侬爹娘死得早,俺从小看着侬长大,侬也算俺半个儿了,别再瞎搞这些事了......”

忽然,一名村人又惊叫了起来。“湖里有东西,快瞧!”

老村长闻言,火气立马上头,叫骂道:“侬他娘的,没瞧过水老鼠是吗?惊奇个什么卵蛋!”

“老村头,不是水老鼠,侬快看,湖水里头有绿光!”一名村里的汉子指着月亮湾远处的湖水道。

“啥?”众人闻言,目光纷纷沿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幽暗的湖面下,一团绿光如同鬼火般在水下移动。在这只有安静的湖面上,显得十分之诡异。

绿光团在湖水下面,游荡了十数秒,然后又消失不见了。众人也是足足看着那绿光,愣住了十数秒,直到绿光消失,才回过神了。

老村长惊醒过来,连忙一声大叫:“快......快去请先生过来!”

十几分钟过后,一名穿着黄色,有些破烂的道袍的道士站在月亮湖边,嘴里念念有词,还时不时撒一把糯米,最后还掏出一张符纸出来,烧成灰撒入湖里。

道士大约四十几岁,留着一头长发,用一个簪子盘起来。嘴边,还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是村里头的‘先生’,不管村里人红白喜事,动土建房之类的,都会请他来做个仪式。

这不,月亮湾出现了‘水鬼’,自然要请他来查明原因。

待先生弄完一套流程后,老村长上前问道:“先生,怎样了。那水鬼凶不凶?还是之前两孩子冤魂不散,留着湖里头不肯走?”

闻言,先生却是摇摇头。

老村长和村里的人不明所以,但很快先生便给他们解答了。

“侬们啊,都说得不对头!”先生神秘莫测地说道。

老村长一愣,道:“啥不对头了?”

“湖里头的,不是水鬼,而是湖神!”先生淡淡说道。

众人一愣,湖神?

老村长道:“这怎么可能是湖神来着?一个月前,这水鬼还抓走了两娃子呢!”

闻言,村里人点点头。就是,湖神怎么可能抓小孩子呢?

此时,大牛和西瓜的父母也在场,他们对那‘水鬼’可是憎恨得很呢。

然而,那先生却是回道:“侬们其实应该感激,湖神带走那两娃子,其实就是缺两个童子侍候。待两童子侍候那湖神五百年,就能升天做神仙了!咱村子要是出了两神仙,以后都是风调雨顺啊!”

老村长一愣,道:“先生,侬说的都当真?”

那先生摸摸山羊胡,傲气道:“那自然,咱道家人不语谎言!那两娃子被湖神选到,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气!也是俺们村子的福气啊。”

闻言,村里头的人都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除了大牛和西瓜的父母。

随即那先生继续道:“湖神能在咱们月亮湾住下,是对咱们的赏脸。明天,俺建议村里头在这里修一座小庙,一年四季用活牛羊等牲畜,将其放入湖里,献给湖神。那湖神将会保佑咱们村子繁荣昌盛!”

对于先生的话,村里的人一向都是深信不疑的。

老村长更是笑口颜开,大声说道:“好,咱们明天就修庙,供奉湖神。从明日起,咱们不能在月亮湾打渔了,不能冒犯湖神!”

那先生很满意自己的话得到了老村长的支持,但没有再开口说话,高人一般都是不多话的。

村里人大部分都赞成,虽有怀疑的,但也没有开口反驳。在那时候,迷信这种东西,还是很流行的。

老村长来到还在哽咽的大牛和西瓜父母面前,语重心长说道:“侬们别哭了,都听到先生的话了吧,大牛和西瓜两娃子是被湖神挑走,这是福气,侬们要看开点。”

闻言,两对父母亲点点头,却没反驳些什么,明显他们已经有些接受了先生的解释。

解开谜团后,村里人很是高兴的回去了。

所有人走后不久,月亮湾的湖面上绿光再次亮起,水面泛起涟漪,一个东西从水面冒头,不过却只是露出一对没有眼白,黄橙橙的眼睛。但很快,又沉入了水下。绿光熄灭,湖面恢复平静。

......

翌日,婺源村村民门浩浩荡荡地在月亮湾修起了一座小庙,弄了一尊神像,还摆着贡品供奉着。

其中还有一只活贡品,一只山羊。按照先生的意思,正午时分,将山羊用竹排送到差不多湖中心处,然后将其抛下湖,再撑回去。

山羊在水里挣扎了到筋疲力尽后,便沉入了水中。众村民又在再一次向月亮湖膜拜一番后,整个献祭仪式便完成。

先生说过,这个仪式要永远流传下去,这样他们婺源村才会永久得到湖神庇佑,繁荣昌盛下去。

也很奇怪,往后每一次献祭的活牲畜沉入水中后,就再也没浮上来。

这个怪异现象,让本来一些抱着怀疑态度的村人,也渐渐转变观点。

于是,婺源村便把这个传统一年年的传了下去。也不知道真是湖神的保佑还是什么,婺源村还真的发展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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