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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虚空阶梯

盯着前方的一点星光,凌晨心存信念,并未迟疑,迈步前行,他很想搞明白刚才经历的一幕幕到底是真还是幻,而这个答案就在前方,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会找到它的源头。

所有的怪事接连发生,好似在脑中过电影一般,让凌晨亲身经历,深深体会其中的可怕,似幻而非幻,比鬼面制造的梦境更为真实,甚至于凌晨飞身进来,他都发现并非只有一缕意识,而是整个人进来了,使他有些迷惑,特别是白衣女子的出现,她并非平凡而出尘的仪群姐,而圣洁轻盈,如冰中蝴蝶,只可远视,不能静观,否则触之即碎,但是她留在凌晨心里的烙印更为深刻。

这感触来源心底,出自心脏,深入凌晨的身体每个角落,与骨肉相连,不可分割,更不能轻易放下。

空旷、寂寥,无风,更无浪,行走在黑暗之中,凌晨感觉不到任何元素的气息,夜很黑,而又不是黑夜,它是深黑,黑的凌晨根本就看不到四周的一切。

前行一步,身边的一切都会如过眼烟云,飞速消逝,归于虚无。一旦走过,路就会被黑暗吞噬,消失在身后,不再出现。

路只有一条,唯有前行,不可能后退。

沿着不灭的灯火,凌晨缓缓前行,没有畏惧,唯有追寻一颗追求真理的心。

停下脚步,望着身后的黑暗尽皆归于平静,凌晨慢慢抬起头,看着身前的一条阶梯,由光芒燃起的阶梯,零星的灯光点缀在梯栏的每个边角上,照亮了行人前行的道路。

这是一条天梯,一条通往天上的阶梯,高耸云霄,接连天地,仿佛就像是现实中的一盏仙灯,指引凡人修仙,登天梯,踏凡路,求长生,为大仙,斩断俗世情缘,成就永恒之体。

似是而非,梦想就在前行,只要努力,便能成真。

进一步,断凡尘;退一步,灭仙途。

睁大双眼,侧目远眺,凌晨想要追寻天梯的尽头,奈何黑暗无边,似永夜之虚无,让人无法捉摸,看不穿,更触不到。

或许这就是永夜之黑暗,隔离人生,踏上它,凡人就能成就仙体。

踏步而行,凌晨沿着阶梯而上,顺应天梯,寻找仙路。

心细如发,凌晨每一步都轻轻落下,不留痕迹,以免暴露自我,被趁虚而入,占了空挡,再次陷入梦境之中。

一步一个台阶,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凌晨走的较快,可越是向上,他的心情就越发沉重,仿佛每迈过一个台阶,就会丢下一份心事。原本这样应该是快乐的才对,可是人如果没了挂念,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人可以放下包袱,减轻自己的压力,但是人不能放弃自我,丢掉所有,那样只会留下一个躯壳,没有任何感情。

红尘俗事,割舍的越多,牵绊就越深。

登上天梯,远比踏上飞天门下的石阶要难,它并不是单纯的考验人的毅力和心境,更多是在于牵涉到人的感情与生活。

人可以放下身段、金钱和地位,但不能丢弃感情与生活,否则就是无缘之木,不能称为一段人生;而只是匆匆过客,不食人间烟火,没有痛苦与欢乐,更不会有记忆和回忆,只能不落一丝痕迹,不染一粒灰尘。

走过五十阶天梯,凌晨不能忘却过去,沉湎于现在,心中留有牵挂,不能斩断自我,成就仙缘。

呼呼,风起,从天梯边角吹来,涌入凌晨的耳内,熟悉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脑海,自然而然地,凌晨停下刚要迈出的脚步。

吱呀扭过脑袋,刚过一半,凌晨又猛地转过身,不回头去看,但是他还是犹豫了,尽管知晓身后的呼唤是虚幻的,可凌晨还是忍不住驻足,那只怕是一息,他也愿意为此停留。

抬起脚步,带着沉重的压力,凌晨再次踏上了天梯,迈步而上。

一阶又一阶,越是前行,身后的呼声就越大。隐约间,凌晨听见了亲人的叫喊声,那是淳朴的叫声,乡间村落厚重的亲情声。

纵然知道自己的不能回头,凌晨也做不到充耳不闻,这来梦境中熟悉的声音,源自他的记忆,血浓于水,他们正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不管真假,不论虚妄,这都是一份牵挂。

十年来,凌晨忍受羞辱,历经生死,虽然武道修为没有太大的进步,但心智早已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可以企及,虽不至于老练如怪,但也少年早熟,有着自我的坚持与守候。

风声渐盛,呼唤声也更为急切。

“凌晨,我是爷爷,你最亲的爷爷!”

“凌晨,你忘了我么,我是仪群姐啊!”

“凌晨,兄弟好孤单,你还不来陪我!”

……

忍受痛苦,凌晨艰难的抬着脚步,而就在他刚踏上七十二阶之时,阶梯四周黑暗涌动,虚影涣散,一道道熟悉地身影出现凌晨身边,响亮的叫声萦绕在凌晨耳畔,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们是谁,你们究竟是谁……”

那种内心的悸动,如同难以割舍的血肉,使得凌晨直接停下脚步,扶在阶梯之上,他再也前进不了,或者说根本不想前行。

目光呆滞,双手抱头,死命地抓弄着头发,凌晨举目四顾。

熟悉、模糊;亲切、陌生,明明一切那么真实,可凌晨就是想不起来,只有在梦境中再见过他们,可那些毕竟是虚幻的,并不真实,而现在却真实出现,不似虚假,更有着内心的牵挂。

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为何存在;突然,凌晨整个身体都停了下来,连心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四周的一切也随着他的静止而停滞不动,风声熄灭,呼唤声隔断,就连都虚影消失了……

抬起右手,凌晨缓缓抚弄了一下双眼,蓦地,零星的灯光凝实,光芒四射,瞬间,风声凝固了,虚影实化了,四周的一切都伴随着光芒的照射变得真实起来,如同出现在人间,多了一份生命的气息……

“虚无实化,一个六级元士,这个世界中所谓的元士,竟然能够令虚无实化了!哈哈,勉强有点意思,也不枉费我特意请你进来,虚无实化勉强有些奇特,只是勉强在这样的幻境下维持,始终不能算是厉害,不能持久,也只是个半吊子,纯属浪费白费力气!”一道古老、深沉的声音响起。

根本就听不到,凌晨在虚影实化的过后,缓缓瞥过了脑袋……

眼看着凌晨准备回头,一道急切地声音透过无尽地虚空,从上面传了下来,“小子,你是猪啊!你应该知道那些虚无的声音都是假的!”

忽然,听到有声音,凌晨先是一惊,随即释然,想来应该是有人作怪。

判断出声音自天梯之上,而且还是个老者,凌晨缓缓收回脑袋,双眸一闪,盯住上方,大声回应道:“那又怎样,老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明显感受到了凌晨目光的注视,天梯顶端,一条巨大石柱上,由八条绳链捆锁着一个身着黑衣的老头猛的一愣,“哈哈,看不出来,小子你还挺有几分眼光啊,只是谁告诉小子我是一个老头,而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帅小伙呢?”

嗯,微微一哼,凌晨本有些疑惑,现在听老者开口,感觉他是寂寞惯了,在调侃自己,却证实了自己猜测,但奇怪自己说的话他如何听到的,毕竟万丈高空,声音不可能传的上去。

“我管你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还是年纪轻轻的少年,我只想知道你故意将我请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不理会老头的胡乱,凌晨开口质问。

“请?你想多了吧,小子,你也只是路过,刚好踏足结界,老头子我无聊,百年没有人陪,所以才把你弄进来,玩玩而已。”虚空传音,白发老头的言语直接流入凌晨耳内。

“玩玩,什么意思?”开口询问,凌晨想要从老头那里了解更多的信息。

“小子,我刚才都说了几百年才来你这么一个废物,自然要你陪我解闷,所以纵然不是刻意安排,但你能来,也算是有所安排!”直言不讳,老头完全把凌晨当作玩物,并不害怕他逃了。

“哦,是这样吗?只是我凭什么要陪你玩,更何况我又不相信你,甚至于你的刻意提醒,在我看来,都是有计谋的你!”面对**裸地威胁,受制于人,凌晨也不肯示弱,而反问老头。

这次老头并没有急着回答凌晨,而是沉默了一下,才说,“小子相不相信全在你,至于为什么提醒你?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

“我应该明白……”暗自嘀咕着,凌晨猛地侧过头,看向边上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十七岁左右,身着一袭红衣,在其衣服腰间系着一条腰带,上面抒写着一个“凌”字。在女子的边上,还有一个同龄的男子,男子长相一般,可是他的那双手却时刻环绕在女子四周,似在保护着那女子!

眼神刚扫过两人,那两人竟然直接由实物虚化,瞬间消散了。

噗,两人刚一消散了,凌晨急忙想要伸手去抓,却只见一片空白,同时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促使其脸色瞬间煞白,凌晨看出来了这个女子是仪群姐,他记忆中的凡尘女子。

“小子,我早就说过了,什么事情你都应该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看你还是专心上你的阶梯吧!”见凌晨受伤,老头善意提醒。

“哈哈……”一抹嘴角的鲜血,凌晨不顾伤势,“老头,就算我知道结果,我也会努力尝试,明知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更不会放手。而你,我从来都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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