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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艰难的决定

呆呆的看着唐静儿,凌晨越是了解她的心情,就越发同情她。现实对唐静儿来说太过残酷,若是给她足够长的时间,哪怕只是一年半载,凌晨相信唐静儿一定能够超越自我,成为一名九级元士,化生凤凰,超越唐家堡中那些所谓的天才。

奈何时间不等人,并不可能给唐静儿这个机会,一旦她踏上去文都的路,进入唐家堡,只怕此生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唐府自然也会跟着消亡。

熟知其中利害,凌晨一时也不做不出决定,毕竟水玉令关乎他的身世之谜,现在送出,极有可能给他带来祸害。

一念之间,凌晨的决定极有可能改变唐府的命运;同时也将改变他自己的未来,所以他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恰在此时,唐余带着一班护卫来到,四下查看,捉拿刺客。

听到来人的步伐,唐静儿缓缓睁开眼,看着唐余,刚好唐余也向自己看来,可他却在闪躲,并未直视自己,而避开自己的目光。

哎,轻叹了一声,唐静儿脚踩在屋脊上,移动步子,飘然而下,直接落到唐余身前。

“唐余,我老早就让你提前告诉凌公子一声,说唐府出了事,让他尽快离开;而你为何隐瞒,一直没说?”一上来,唐静儿就直接呵斥唐余,“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权当耳旁风了么!”

面对唐静儿的质问,唐余低沉下脑袋,沉默不语。

“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就是因为你耽误时间,不告诉凌公子,险些害他被刺客杀死。”盯着唐余,见他如此表现,唐静儿很无奈。

从记事起,唐静儿就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在唐府中生活,一直到现在白发苍苍,他都不遗余力,埋头苦干,一心一意地打理府中的大小事务。不曾抱怨,更不曾离开。

半辈子的时光,全部花在唐府中,唐余早已将这里当做了他的家。

了解唐余,唐静儿更加知道他会为了这个家,付出自己的一切。虽然唐余不会请杀手刺杀凌晨,但唐静儿更明白他会为了达到目的,耍一些手段。

最见不得府中之人伤害朋友,特别是看到凌晨受伤,全身流血,令唐静儿很不安,心有些疼痛。那怕唐余的做法是为了这个家,唐静儿也不能容忍,就算心里在明白,她也不能轻易松口。

“为什么不回答,心虚了么?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认真审视唐余,等待他的回答,纵然心知肚明,唐静儿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说法,一个完整的交代。

知晓事情的轻重,唐余选择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坚决闭口不谈。

“好,很好。”彻底被唐余激怒,唐静儿怒发冲冠,做出了决定,“唐余,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唐府,立刻,马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心在滴血,唐静儿作出了这辈子最令她后悔的决定,纵有千般不愿,她也不能不开这个口,因为唐余触及了她的底线,她必须给凌晨、给自己、给唐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一个交代。

“小姐,老奴走了,你以后多保重!”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唐余并未辩解,而是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背过去的唐静儿。

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唐余并不后悔,即使他所做的事并没有成功,为了保全这个家,他愿意付出,那怕被唐静儿驱逐,他也不会埋怨,因为他知道静儿小姐的难处,才更加不想让她替自己出头。

沉默,就是对唐静儿最好的交代,英雄迟暮,唐余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唐府争取一线生机,那怕明知后果,他也得冒险一试,去追寻那未知的虚妄。

刹那芳华,瞬时万变,亲眼目睹身前的一切,惊得唐府侍卫全部呆立不动;而龙阳跟凌晨也早已回过身,看着唐静儿和唐余。

庭院寂静,枫叶飘零,缓缓落下。

见证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作为造成这一切的源头,看着唐余缓步前行,伴着红叶离开,凌晨突然一阵心酸。

有关刺杀一事,凌晨反复思量,明确这事一定不是唐府中人干的,并且他也大致猜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贾家。

虽然唐余是有自己的目的,可他为了唐府无私的付出,着实打动了凌晨,更何况还是他自己不小心,才被追剑刺杀,并无责怪唐余之意;更何况还有唐静儿跟龙阳的情意,让他根不能生不起一丝怨恨,反而更多的是自卑。

甚觉自己想多了,太过小心眼,凌晨有些无地自容,都怪他,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唐静儿的自责,唐余的落寞,为了唐府,他们都付出了太多。

临危不乱,处事不惊,坚持自我,唐府人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让凌晨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并不都是相互算计,还有真性情。

坚强、执着,永不放弃这是唐府的理念。

主仆之仪,兄弟之仁,朋友之义,家园之情,全部都简单、直白的勾勒在唐府这幅连环画之中。

内心不是滋味,活生生打破了这份美好,凌晨无言以对,就差那么一点,他亲手毁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虽说和唐府中的人接触的时间才不过半天,可凌晨着实感觉到了他们的热忱,一点也不似做作的样子,特别是对于龙阳和唐静儿,总是不厌其烦的给自己讲解外面的世界。

看着默然离开的唐余,凌晨对他多了份尊敬,虽然不知道唐余想怎么样从自己身上得到宝物,但凌晨还真不相信哪有这个能力,毕竟他已经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了,年迈体衰,手无缚鸡之力,更不会武功,根本不可能打倒自己。

相比唐静儿,凌晨踏实感觉到了她的真诚,不娇柔做作,完全没有一个大小姐架子,反倒多了几分贤惠、稳重之风,有大家风范。

一个弱女子,能够在家道即将衰败的情形下,还替他人着想,不徇私情,保持自己的气节,不受外物影响,坚持自我,不经让人钦佩、感伤。

不论之于唐余,还是唐静儿,凌晨都有着那么一份感情,虽说不是那种真正的感情,但至少是想努力想要守护的东西。

在过于慎重,看到唐静儿的表现,凌晨缓缓明白自己的追求,不再惧怕,也不算计,他要勇于面对一切。

正如鬼面所说,情之一关是凌晨的死穴,更是开启亡灵血咒的钥匙,越是重情,就越会陷入诅咒的深渊。

明知如此,凌晨也不愿放手,苦苦追寻自己的过去,毕竟他最想守护的还是这一切,该珍惜的人与事。

“等等,唐总管,我有些话想要说。”突然开口叫住唐余,凌晨直接插足一脚,要解决此事。

撇下龙阳,凌晨并未打算让他插手,毕竟他是唐府中人,得顾及唐静儿的颜面,更为重要的她并没有做错。

解铃还须系铃人,毕竟凌晨才是一切的源头,只要他开口,所有的事情都好说,而且很容易解决。

“静儿小姐,我想你大概误会唐总管了!唐府出了事,他已经告诉过我,只是说的并不具体。”快步走到唐静儿面前,凌晨替唐余辩解,“而且我也答应过唐总管,不说此事,毕竟我是一个外人,知道太多对你们唐府不好。”

事情出现转机,唐府中人个个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就连龙阳都感激盯着凌晨,他也愿唐余离开,毕竟同唐余共事好几年,知道其为人正直,还不至于作出危险凌晨安危的事。

“凌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喜极而泣,唐静儿好不容易控制住,强忍着不流泪,却还是不够坚强,被凌晨刺激到了。

“静儿小姐,这话就说错了,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况且你们真心待我,我凌晨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唐总管因为我的疏忽而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呢!”缓缓开口,凌晨一字一句说道,“不仅如此,唐总管还得老实呆在唐府,为接下来的事努力,因为他说动了我,让我想到一件东西,或许可以帮助你们唐府。”

经凌晨这么一说,侍卫刷地一下,全盯着他,看他到底会拿出什么宝贝,来帮忙唐府解决危机。

至于龙阳则快步走到凌晨面前,眼睛发亮,盯着他。内心并未抱太大的希望,毕竟面对唐家堡那样的巨擎,一般的宝物还真没啥用。不过龙阳还是很感激凌晨,能够在唐府最危急的时刻,出手相助。

取出水玉令,解下吊坠,留作纪念,凌晨只是将令牌递给唐静儿。

“七彩水玉令!”看了令牌半天,唐静儿想了一会儿,才回忆起小时候,曾经在母亲那里看到这东西。

认出令牌的来历,唐静儿顿时花容失色,吃惊地看着凌晨,想不到他手里竟有这东西,还真如吴老所说,是唐府的有缘人,只要有了水玉令,完全可以解决唐府的危机。

见众人迷惑不解,唐静儿急忙解释。原来水玉令不断是进入七色天水的令牌,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水梦域里任何一个宗门见到这枚令牌都得买个面子。而唐家堡之所以如此强大,也是因为背后有着七色天水的影子,或者说唐家堡的老祖宗正是七系一脉的长老。

双手颤抖,唐静儿激动不已,一把抓住凌晨的手臂。

头一次被人抓住手臂,而且还是个美女,搞得凌晨脸色发热,呼吸急促,急忙开口,掩饰内心的尴尬。

凌晨告诉唐静儿,这枚水玉令,是他一故人之物。几年前,不幸与这位故人失散,等他再次回到飞云城不想物是人非,已然找不到她了。前些天,前往双林完成任务,找寻到一丝线索。

“静儿小姐,我即将回飞天门,办些事情,不得不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在飞云城附近,四处寻找一下。”半假半真告诉唐静儿事情的缘由,既然决定送出水玉令,凌晨也希望通过她找寻到仪群姐的消息。

凭借记忆中的映像,凌晨将仪群姐外貌特征,仔细讲解给唐静儿听,生怕因为漏掉一个细节,而找错人。但毕竟他记忆不深,最后在唐静儿的帮助下,勉强描绘出仪群的容貌。

“凌公子放心,静儿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找到仪群姐!”事关重大,唐静儿不敢马虎,认真聆听,分析凌晨每一句话,结合女子特征,决定目标。

不畏艰难,不怕辛苦,唐静儿信誓旦旦的答应凌晨,并不为大海捞针而为难。

“多谢!”看的出唐静儿的真诚,凌晨明白自己的选择不会错。

“应该是我感谢凌公子才是,这水玉令可帮我们大忙了。”那里肯接受凌晨的感谢,唐静儿急忙说道,“凌公子也请放心,水玉令一旦用完,静儿一定亲自登门,将其送到公子手中。”

“那倒不用,此物毕竟是我那故人之物,到时候万一找到人了,它也可算是凭证,这令牌也自然暂时先压在静儿小姐这,到时候只需交给我那故人便是。”担心唐静儿文都之行,凌晨未为难她。

相信唐静儿会完成自己的承诺,凌晨也放心将水玉令,交给她,也相信她,万一真出了意外,凌晨也决定努力修行,待到自己强大,去取回来。

唐余留了下来,自己的事也交代的差不多,凌晨放开胸怀,迈步前行,迎着风,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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