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是廖昌达他们家？”卢健听得火冒三丈，眼睛一瞪，问陈凡道：“凡子，你什么时候招惹这家人了？”
“呵呵，不是招惹啊！”
杨老三一摊手看着陈凡，语气里倒是有几分佩服道：“你这兄弟，可是让廖衡廖六叔，在星城的古玩圈坏了名声，混不下去了，还发了誓，以后不能出现在店里。要不是有他老子几十年的经营撑着，这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
“什么？！”卢健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凡：“凡子，这……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
陈凡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按廖家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陈凡早就猜到他们不会就此罢休，只是想不到会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
廖昌达是星城民间古玩协会的会长，虽然这官只是个民间组织，但是因为他们家财大势粗，要联合几家古玩店一起对付陈凡，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陈凡撑死了也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要实力没实力，要人脉没人脉。
虽然得了个便宜师傅，但是人家是在京城混的，总不能时时在星城盯着你，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廖昌达发了话，这些个做玉石批发的自然不敢忤逆，毕竟陈凡这家小破店的出货量，和廖昌达为首的那几家店铺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人都会趋利避害，做这行生意，谁又不想赚钱呢？所以这些人答应了廖衡的条件，几乎不用考虑了。
“卢老板，可别怪我不给您面子。”
杨老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为难道：“你这朋友得罪了廖九爷，我可惹不起他老人家。”
“你这厮忒不够意思了，老子一年帮你们销多少货？”
卢健向来脑袋就是一根筋，他也懒得管这事情的缘由，气得脸上通红，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嘴里破口大骂道：“一个廖家他娘的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他娘的有没有一点胆子？！”
“算了算了。”
陈凡摆了摆手，示意卢健不要冲动，这哥们的脾气他知道，冲动起来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陈凡倒是看得开，这么大个市场，难道都还归他信廖的管？几个大一点的店铺不供我的货，我还不能去小档口拿了？反正我身上就这么点钱，也要不了多少东西。
退一万步来说，就杨老三这么大的店铺，清一水没有雾气的东西，送给他他还要考虑要不要呢！
看这杨老三实在为难，陈凡也知道这事情怨不得他们，手一挥道:“老板，你给他拿货吧，我四处转转得了。”
“凡子。”卢健一把扯住了陈凡道：“你要什么，我帮你拿，到时候去我店里分就行了，我就不信，老子庙里的生意，他还敢管！”
卢健之所以敢这么有底气，全然是因为他那个老娘，是湘省专门管宗教事务这一块的高官，平时虽然闲的发慌，也没什么实权，但是这寺庙周边的事情，还真就他老娘说了算。
谁要是让他们家的古玩店在开福寺周边玩不下去了，那估计庙里的和尚都会帮着一起去念经超度了那人。
“不用，你自己忙，我到处走走见识一下。”陈凡狡黠的笑了笑，宽慰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是？”
出了杨老三的店子，陈凡又试探性的找了几家门面规模比较威武的店面转了两圈，不过让陈凡失望的是，这些老板只要听到“信德堂”这三个字，都不愿意供货给他。
就算陈凡没有报“信德堂”这三个字，那些人一见是生脸，都是贼溜溜的提防着，弄得他跟个进村的小鬼子似的。
“呵，你们还不供货给我，我还真看不上你们的货啊。”
看了好几家店铺，陈凡除了在其中两家，找到了几件有稀薄雾气的玩意，其他的全部连一丝丝都没有，而且那几件东西，动则就是大几十万，子冈玉佩才花了两百块的陈凡，又怎么会去当这种冤大头，再说，他手里现金也不够啊。
顺着商铺一层一层的往上看去，陈凡发现楼层越高，顾客也就越来越稀少，到五楼的时候，很多门面都已经被人改成了工作室，里面放着不少切割机一样的东西，“吱吱”的冒着火星，切割着石头，陈凡看过不少网络小说，对眼前的场景也有些熟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似乎就是什么赌石用的切石机吧……”
正看得津津有味，边上一个中年男人发现了陈凡，扭头问道：“老板，有什么需要？”
“你们这……是赌石么？”陈凡犹豫着问道。
“哈哈哈，我们这哪赌石，赌石要去缅甸，去老挝，去越南。”男人豪爽的一笑，指了指地上的石头道：“这都是废料，切割一下，做成工艺品的。”
“哦哦。”
男人这么一说，陈凡这才发现，被切割的这些石头，似乎就是一些大理石一样的东西，工人们切割起来也相当随意，似乎这些玩意并不怎么值钱。
再往里面一瞄，里屋的门口还摆放着几张案台，有几个年纪不大的伙计真在台灯下写写画画着什么。
“您这是……”
陈凡对这个行当所有事情，都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的好奇感，他觉得自己本身就是半路出家，要是不好学一点，怕是几年都摸不到门道。
“玉雕。”伙计头都没抬，依旧在手中的石头上勾勒着什么笔画，干净利落的回答了陈凡这个问题。
“嗯？”
正当陈凡想要看看这伙计，到底画的是什么玩意的时候，眼里的雾气，忽然自动冒了出来，一丝一丝的附着在那伙计手中的石头上，像一条一条蠕动的虫子一般，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这是什么意思？”陈凡一愣，自己的眼睛平时除了鉴定物件的真假，还有透视之外，吸收进去的雾气，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附着到一个物体上面。
“老板，麻烦不要挡着光。”
正当陈凡想俯身把那附着在石头上的雾气看得清楚一些的时候，那伙计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接着“砰”一扔，直接把那石头扔进了边上一个水槽当中，上面的雾气瞬间消失不见了。
“娘的。”
见雾气消失，而且这店铺的伙计看自己似乎也不是想来做生意的，脸面上都很是嫌弃陈凡碍手碍脚，心里失望的骂了一句，陈凡只能悻悻的出门下楼了。
此时已经是正午，日照当空，气温也升高到了三十度左右，给人感觉相当炎热。
坐了一个多小时车，总不能什么收获都没有，既然店子里的东西贵，而且还不愿意批给自己，陈凡决定干脆到广场的摊贩上去碰碰运气。
反正来了也来了，万一没有合适的，就当做闲逛旅游算了。
古玩店有句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摊贩上，基本也是一个道理，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叫“三年不杀猪，杀猪吃三年。”
早年间还有不少人从这种摊贩上捡漏，就陈凡知道的就有父亲的一个朋友，八十年代的时候，花了七块钱，在摊贩上买了一张邮票，结果那邮票是清代发行的我国最早的一批大龙邮票，到九十年代末期的时候，那张擤鼻涕都嫌小的玩意，就值五十多万了。
不过随着这些年随着经济的发展，人都有钱了，有钱就有闲，有闲就爱琢磨这些东西。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再加上电视台今天这里鉴个宝，明天又走进了什么古都，民间的东西，早就已经被搜刮得差不多了，古玩市场早就已经鱼龙混杂，什么都敢拿出来卖，捡漏的事情越来越少，倒是打眼的越来越多了。
陈凡反正也有些无欲无求的意思，刚才在杨老三那遇见的事情，他也找好了对策，反正自己有了这双眼睛，哪怕去外省的市场，只要碰上一个值钱的东西，捡一个打漏，就够一家人吃吃喝喝好几年了。
那姓廖的在这星城是个王，但总不能不让自己出省吧。
“小哥有眼光啊，这可是竹雕大师的作品。”
一边计划着，一边到处逛了一阵，路过靠近停车场的一个摊位时，陈凡还将将把眼睛挪过去，那老板跟屁股被电打了一样，从躺椅山“噌”一下跳了起来，夸张的喊道：“您这眼光没话说，明代物件，明代的笔筒，梁云山知道吧？梁云山竹雕大师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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