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有了些许灵智,如何能心甘情愿舍身,为我避劫?”心中有了疑虑,牧宁便出言试探道,这化身若是反应稍有不对,他便是想尽办法也要将之除去,否则心下难安。
“若主上定要小奴舍身替死,小奴自是不敢违逆。”那袖珍女子闻言,泫然欲涕道,随后她一抹眼泪抽泣着说:“不瞒主上,小奴的替死功效要远远强于一般运奴。若是舍了此身,就连凝丹后期圆满的修士倾力一击,都能挡下!只要不是元婴修士出手,便可为主上替死一次.....”
“只是你却怕死?”牧宁面无表情道,暗自全神戒备,他还不确定这玩意到底是不是那天魔,岂敢掉以轻心。
那化身似是猜到牧宁心中所虑,急忙解释道:“主上!小奴绝非是天魔啊,你可曾听闻过有小奴这般弱的天魔?”
牧宁听了这话,面色稍霁,便是初生的天魔,其威势也远非眼前这诡异化身可比。因那天魔未曾被开天大道注以性命,是以最恨生灵,一朝诞生,便以毁天灭地,屠戮苍生为志向,天魔降下之处,一方天地苍生受难,生机俱被吞噬殆尽,而在吞噬了足够多的生机后,天魔便含恨消散,了无痕迹,似这类大道弃儿,毁灭万物的同时亦是折磨自己,当真是生也恨来死也恨。
“那你是何物!”牧宁喝声质问道。
“小奴就是一具皇朝气运凝练的避劫化身而已啊。”那袖珍女子受牧宁喝声质问,不由一呆,期期艾艾道:“小奴凝练成型,最终乃是靠了主上那一口鲜血中的生机,继承了主上的一丝性命,是以绝非那无性无命的天魔啊!只是不知为何,却有了这一丝灵智,所以才有点怕死.....”
话音刚落,那化身便又抽泣不停,越哭越凄苦,干脆放声大嚎起来。
这袖珍小人一般的避劫化身,声音和牧宁神似,听她哭的凄惨,牧宁不由心生怪异,好似在听自个嚎啕一样。
只是方才听这具化身所言,牧宁的心却是放下了,其由皇朝气运凝练,自他一口鲜血中成型,肯定是含了他一丝性命在内的,这和天魔有着本质区别,但这袖珍女子其实并无实质形体,乃是如鬼魂一般的存在,其小小身躯,亦不过由气运所化罢了。
“这化身,现下可以说是一个凝聚成形的气运鬼魂。其内中所含的,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元灵。虽秉承我一丝性命而生,但却有自己的灵智,思维并不共通。我如今之所以能约束于她,绝不仅仅是因为那口鲜血中给予她的生机....”牧宁暗忖了一会,才下了个结论:“恐怕那‘道印’,才是控制她的重中之重!”
如此想罢,牧宁便开口道:“你既然是承了我一丝性命而生,那来日为我替死,乃是合情合理,又有何可惧怕的?”
“主上,呜呜呜...小奴怕....呜呜...小奴就是怕啊!”那化身泪如泉涌,嚎啕更甚了。
“别哭了,我让你替死,你便替死,可明白。”牧宁见她忤逆,不由冷声斥道。
“小奴...呜...小奴...明白。”那袖珍女子闻言,不敢再哭,只是呜呜哽咽,断断续续道:“主上让小奴去死....呜呜...小奴便去死好了....”
“甚好,那你过来吧。”牧宁点了点头,抬手对那袖珍女子招呼了一下。
“只是,小奴....有个不情之请。”那避劫化身期期艾艾,摇摆不定得飘向牧宁,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哀求道:“主上除非.....除非到万不得已时,否则别用小奴替死....可好?小奴还想留着这有用之躯,才好为主上多多效力啊!”
“哦,你法力如何?”牧宁听得此言,不由好奇道。
“呃,小奴无有丝毫法力.....”那袖珍女子忐忑不安的回了一句。
“神念呢?”
“小奴亦是无有神念啊.....呜呜...”袖珍女子说完,眼看又是要哭出来了。
“看你这番模样,体魄和精元更是不消说,定然也是没有了?”
“小奴不过是一具气运凝练的化身,如那游魂一般,如何能有这法道和力道的威能之基....”
“那你说说,除了替死外,你还有何用!”
“这...小奴暂且还想不到呢....”
“等你想到了,再来和我谈条件,如何?”
“小奴想到了!小奴可以和主上说话解闷啊,况且小奴是真女子呢!还承了主上的绰世绝色.......”
“嘿,你倒是狡黠。”牧宁听她越说越离谱,不由冷哂一声,不耐烦地一挥袖,直接运起法术,殿内狂风一卷,就把那身着灰白龙裙的袖珍女子捆了个结实,也不再听她哭嚎,便将她甩入袖中,贴身藏了起来。
只是那袖珍女子犹自挣扎不休,贴着闺衣又抓又挠,弄得牧宁极痒。
“还不老实?”牧宁冷哼一声,慑人音波骤起,顷刻便散出一道令人发怵的灵机,那狰狞‘道印’立时又清晰显现在他双瞳内!
怀中的袖珍女子被这灵机一慑,立刻打了个激灵,马上便僵住不敢再动了。
收了这具法门中从未记载过的避劫化身后,牧宁指尖便亮起一团明火,那团明火噼啪一声,便分散射向四面八方的烛台,将方才熄灭的蜡烛重新点亮。
金銮殿内重复光明,只是里间不论桌椅还是金玉器具,亦或是地砖石柱,俱是像被削下表面的薄薄一层尘埃般,反而显得焕然一新。
“于尘埃死物中生出造化,这便是开天十道的威能啊....”见此情景,牧宁不由心下感叹。现下他的境界,离触摸后天的原始大道都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通过‘太初元灵生灭道’的道印,使得他可以提前感受到一丝开天之道的玄奇,只是‘道印’并非他能主动驱使,全凭时机缘法,被动生效,下次想要生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