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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忌日

星期六早上胡乱地吃了一口饭,张晓峰带着阿黄上山了,他在上学的路上曾看到过一些苹果树,树上的果实红红的很诱人,上学的路和去父母山上的路正好相反方向,所以他决定先去摘一些苹果。

摘了六个最红的苹果回到家后,张晓峰拿起了冥币发呆地看着,一张是不是有点少,爸爸妈妈在那边肯定不够用,想了想,拿起笔在本子上照着冥币画了起来,要画多少钱呢?他想到9是最大的数字,0越多钱就越大,张晓峰就在本子的这边写上9后面写了好多的0。

画好了好几张,又给爸爸妈妈画了一张好几层楼的大别墅,周围还有小河,在屋里画了三个人,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的手,这两个大人就是爸爸妈妈,小孩就是张晓峰自己。

拿出准备好的酒和几根香烟,烟是张晓峰欧阳老师讨来的带烟嘴的香烟,爸爸很喜欢抽烟,在他的脑海中从来都没见过爸爸抽过带过滤嘴的香烟。

跪在父母坟前,摆好了六个红苹果,倒了两碗酒,点着了三根香烟,张晓峰哽咽着道:“爸爸、妈妈,儿子来看你们了,有爸爸最喜欢的香烟。”

点着了自己画的冥币和房子,张晓峰放声大哭,道:“爸爸、妈妈,你们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等我过去,给你们烧了好多钱,还需要什么东西以后再给你们送来。”

阿黄也爬在旁边,耷拉着脑袋......。

磕了几个头,张晓峰撕心裂肺般地朝着天空哭喊道:“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为什么,呜呜...,为什么?”

他一边用双手锤着地面,一边大声地哭诉着,凄惨的哭音传出了很远,很远......。

张小曼站在山上望着清水村漂亮的风景,不经地赞叹道:“这世上还真有如陶渊明所说的世外桃源,真漂亮。”

来到村部,张小曼喊道:“张哥。”张广发抬头看见急忙走了过去。

“张老师,你怎么来了?”

张小曼擦了擦眉头上的汗珠,道:“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张老师大驾光临,我们是举双手欢迎。”

张小曼喝了口水,道:“我到你们村家访来了,想了解了解刘箐莹和张晓峰家里的一些事。”

张广发叹了口气,道:“这两个娃都是苦命的孩子,一个是孤儿,一个是没妈的孩子,虽说有爹但和没有一样。”

“哦?怎么会事?”张小曼吃一惊,道:“和我详细说说。”

“自从莹莹妈走了以后,莹莹爸又给娃找了个后妈,可是这个后妈不想要莹莹,莹莹爸又是个怕老婆的软蛋,莹莹现在和奶奶在一起相依为命。”

“怎么能这样。”

“唉,谁说不是。”张广发道:“这样下去莹莹爸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来到张晓峰家,只见门上一把大锁挂在那里,张广发四处看着,道:“这娃,大中午的跑哪儿了?”

这时王强走了过来,张广发问道:“你没见张晓峰去哪儿了吗?”

“我也正找他呢,张老师好。”

王强隔着窗户朝屋里看了看,道:“是不是去莹莹家了?”

几个人朝莹莹家走去,走进院子,莹莹在屋内看见急忙跑了出来,道:“张老师好,你怎么来了?”又朝屋内喊道:“奶奶,奶奶,张老师来了。”

进到屋里后,张小曼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只有三间的简陋土房,屋内也没粉刷过,好多地方墙皮已经脱落了,莹莹的小卧室在里屋,另一间是厨房,奶奶怕自己的呼噜声影响孙女睡觉,就住在外屋的炕上。

只见莹莹的床上被褥都很整齐的叠放在一起,床上还铺了一个奶奶自制的简易凉席,还挂着蚊帐,小窝显得干净又温馨。

张小曼摸着腻在身边莹莹的头,道:“你知道张晓峰去哪儿了吗?”

“这会他应该在家,没在家吗?”

“嗯,老师去过了,家没人。”

莹莹想了想,道:“是不是在山上?”

张广发拍了一下脑袋,道:“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晓峰爸妈的忌日。”

几个人往山上奔去,刚到半山腰就听见了张晓峰嚎啕大哭声。

看见他们走了过来,张晓峰没一点反应,此时的他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脑袋嗡嗡地响。

王强和莹莹也放声大哭了起来,张小曼把张晓峰抱在怀里也哭得稀里哗啦的。

张广发流着泪把碗里的酒对着坟墓洒了一圈,道:“你们放心的去吧,晓峰我们都会照顾的。”

师生四人抱头痛哭了会,张小曼和王强拉起哭得昏昏沉沉的张晓峰,张广发背起有些哭昏了的莹莹,张晓峰踉踉跄跄地几乎是张小曼和王强搀扶着,一步一回头地流着泪下了山。

回到家后张晓峰睡着了,王强坐在炕上流着泪看着张晓峰,张小曼抱着还在小泣着的莹莹坐在炕边是怔怔地发呆,张广发坐在炕边是不住地叹气。

今天的事给张小曼的打击很大,她知道身为孤儿的张晓峰一定很可怜,没想到事情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料,今天的所见把张小曼的灵魂都震出了九霄云外,让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张晓峰一直睡到了下午,大家都没心情吃饭,也就陪着他待到了下午。

“张老师,中午都没吃饭,晚上去我们家吃饭吧。”张广发道:“孩子们都去,你嫂子做饭手艺很不错。”

“不了,现在也没心情吃饭,晚上就在莹莹家对付一口算了。”张小曼叹了口气,道:“张哥,您快回去,您那么忙还打扰您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

张广发回到家坐在院里不停地抽着旱烟,对着老伴喊道:“把咱家的半袋大米拿出来,还有腊肉也拿出来。”

“你中午是去哪儿了?饭也不回来吃。”

“学校的张老师来了,今天是张晓峰爹娘的祭日。”

“那你也上山了?”

“嗯,孩子哭得很伤心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莹莹家肯定没有多少吃得,我给送过去点,不要让外人笑话咱们村连口吃得也没有。”

满桌香喷喷的饭菜,是张小曼亲自下厨做的,张晓峰没一点胃口,看着桌子直发愣。“晓峰,来吃点饭。”张小曼安慰道:“你不吃饭饿坏身体怎么行呢。”说着往张晓峰碗里夹了些菜。

“是呀,晓峰,不能不吃饭。”王强也安慰道:“你这个样子,叔叔阿姨看见了肯定要为你担心的。”

“晓峰哥,快端起碗吃饭。”莹莹心疼地道:“今天的菜都是张老师给做的,可香了,快吃点。”

张晓峰无力地端起了饭碗,可是吃了小半碗说什么也不吃了,这让张小曼看在心里很是难受和着急......。

饭后张小曼亲自给他们几个辅导了作业,还讲了很多故事和笑话,张晓峰的情绪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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