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林良握着电话筒直挺挺地站着。
“喂?发什么呆?”站在公用电话亭外的路慎敲门说。
“我妹生病了,好像很严重,我妈很着急。”
“啊?琅琅吗?她病了,什么病?”
“说是心肌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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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收拾了女儿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刚要出门,电话又响了。
“小良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我要去医院了。”林母催促道。
“妈,我让路慎跟你说。”林良将话筒给了路慎。
“伯母,我是路慎。”
“你好,小路,有什么事改天说好吗?我要去医院。”林母说。
“伯母,我说的就是医院的事,是琅琅病了是吧,心肌炎这病我知道,要及时治疗,要是治疗不得法变成慢性心肌炎就麻烦了,我觉得放在卫生院治疗有风险,应该来市区,市一医院就很好。”路慎说。
林母仔细回味路慎的话:心肌炎的确是不能忽视的,镇上的卫生院治个伤风感冒还行,若是病情严重了,人们都选择去好点的医院。路慎说的市一医院是云海市最大最好的三甲医院,去那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有很多现实问题,首先路程较远,其次那里人生地不熟,恐怕会很麻烦,她犹豫地说:“这样行吗?”
“行!您如果决定了,一切就都交给我吧,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原地等待,我马上派车来接你们。”
“派车?”电话已经果断地挂了。
林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路慎不是儿子的同学吗,一个大学生居然有能耐派车过来?她边想边疾步朝卫生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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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我告诉你,琅琅的病不能在卫生院治!路慎说了,叫我们等着,他会派车来,接我们到市一医院。。。。。。”林母喘着气对丈夫说。
“真的吗?太好了。刚才医生还在说,琅琅的抗病毒药缺货,正发愁呢。”林父喜出望外,这真是个好消息。
“可是我怀疑,路慎一个毛头小子还有这本事?”
“相信他,我们就按他的话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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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到底什么病?”当老林夫妇在病房里跟女儿说了要去市一医院的事,林琅开始觉得问题的严重性。
林父安慰道:“心肌炎不是什么大病,但是要及时治疗,治疗不好会有后遗症。琅琅,我们一定没事的。”
林琅已经读懂了父亲眼里拼命掩饰也掩饰不了的焦急,再看母亲,母亲一直是个处事不惊的女强人,可是此刻她明显有些六神无主。她只有按捺住内心不断涌起的恐惧,转过身去点点头说:“嗯,都听你们的,我睡会。”
也许是药力的作用,也许是好久没好好安睡了,她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辆颠簸的面包车里了,父亲紧紧地拥抱着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琅琅,你醒了?喝杯水吧,我们现在去市一医院,到了那里,医生会治好你的病。”父亲说。
林琅点点头,接了水强迫自己喝下去,怎么就觉得头重脚轻,全身乏力,浑身疼痛,真的是病来如山倒。
耳边又传来林母和陌生人说话的声音:“麻烦您了,师傅。”
“不客气的。”
“师傅,你来过这里吗?路很熟吗。”林母听驾驶员口音绝不是本地人,可是奇怪的是他根本不问路,车开得飞快。
“嘿嘿,我有年暑假来过你们小镇。”
“是吗?你是路慎的谁啊?”林母问。
突然一辆大卡车不知从哪儿横冲过来,他们的面包车就一个急刹车。
“美芬,你就安静点,让师傅好好开车。”林父说。
于是开车的师傅就回头朝林父笑笑。
林琅不由得朝他瞥去,怎么就觉得开车的男人有些熟悉,眯着眼想了好久,终于想起,这个男人不就是两年前自己生日那天送路慎来小镇的那个献殷勤的黑衣男子吗!喝了水,脑子似乎清醒了很多,思前想后,路慎?是路慎派了车来接自己,那么,他,那个他,是否也知道自己生病了?
想着想着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