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秋风阵阵。
“一夜之间风吹过,绵绵不绝奈何雨”
“姑娘,醒了?”蓉妈守在我的塌前,两眼熬出了红血丝,手里面的针线缝的应该就是冬被,她在为我们北上进京做准备。
“我家小姐就是有才华,就是有雅兴”莲儿打了盆热水进来,好像刚才听到我的那句诗词。
“我的妹妹就是不一般哦”这声音传来,立马觉得很精神,这个声音好听得让人感觉十分清新。
“是徐真姐姐啊”我立马就从榻上坐了起来“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进来了?”
“我是跟着你家这个姑娘进来的,想着这两日没见到你,不知道你休息得怎样了”
莲儿一听,立马走过来欠身“奴家叫莲儿,见过徐真姑娘”她把打来的热水放到一边,走过来赶紧给徐真姑娘倒茶。
“这是蓉妈,我的近身就这么几个人,姐姐不必避讳”我也从塌前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想起了第一次一面之缘,赶紧把脖子上的一个白沙带来的贝壳挂坠项链拿了下来“姐姐,请收下小妹从白沙带来的贝壳挂坠项链,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一抬眼就看到眼前这位美女自己摘下了面纱,如此清丽脱俗的气质,如此这般雅致非凡的美感,我真的是从未见过,更被姐姐突然的摘下面纱而吃惊不已“姐姐,怎么就摘下了面纱?”
“既然是自己姐妹,这里就没有外人,我如何不能摘下?”徐真莞尔一笑,接过了我手里的贝壳挂坠项链,很自然的戴在了自己身上“既然你叫我姐,我认你做妹,岂有不知道自己姐姐长相的道理?”看着眼前的徐真姑娘姿态端庄,怎么会认为那是一个戏班里的头牌?
“姐姐,妹妹有疑问,不知……当讲否?”
“呵呵”徐真大大的眼睛眨了下,居然噗嗤一笑“妹妹好奇的一定是我究竟是何出身?为何会委身在戏班?”她在烛台背后望着我“对吗?”
我不自觉的点点头,真是个玲珑的人啊,不说话就知道我会问什么。
“我本出身在江南的一个书香世家,祖父,家父都是远近闻名的读书人,后来家父家母将我许配给了一户人家,结果……”她显然有点想起什么,顿了一下“总之,没有出嫁,就家道中落了,幸亏有班主收养,教我唱戏,也算有个活法了,倒是妹妹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姐姐结识了你,也算是高攀了呢”她眼里只有一丝凉意,但稍纵即逝。
我眼角一跳,扑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尴尬“姐姐何出此言?既然有缘成为姐妹,咱们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我轻轻的拉着她的手“以后有妹妹的地方,就有我多照顾姐姐吧”
“不知道妹妹你们这次来青山城会逗留多久,我们戏班这次起码住到年底,我不和戏班住一起,也是怕被人打扰”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感觉好像经历过很多的不悦。
“可是姐姐美若天仙,又技艺高超,不然怎会所到之处,都深受大家喜爱呢?”我说这些真的都是为了让她开心,那么精致的面庞不应该有哀伤的表情。
“咳……”她还是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伤心“什么所到之处深受大家喜爱?无非就是红颜祸水,一帮庸人扰乱罢了”她站了起来,月光洒满房间,秋风轻拂她的头发,那身段凹凸有型,如果我是个男人,估计也会对着这个身影垂涎吧?
“姐姐,你……你的身段这般美好,如若真的是有很多世俗之人骚扰,你切不可穿这些精致的衣服,宽松版型非常安全,我这妹妹看了姐姐这样的身段都有无限遐想呢,何况那些市井小民?”
她听了之后,扭过身子,冲我一笑“妹妹可别再谦虚了,你才是真的好面容好福气呢”双手搭在我的肩膀,让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脸红心跳的。
“妹妹可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娇嫩欲滴的,怕是不少情郎钟情才是呢”
莲儿一听有人夸我,就来劲了“那是自然,我们家姑娘才貌双全,喜欢的人可多了!”
“莲儿!别胡说,让姐姐笑话我”我连忙制止。
莲儿立刻吐了下舌头,她估计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躲到蓉妈身边“蓉妈,我可没有说错,对吧?姑娘真的很好看很招人喜欢的”
“呵呵,真羡慕你们”徐真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可以想像她一个人与世隔绝,有多么孤单了。
“姐姐,你没有贴身侍女吗?你一个人住吗?”我忽然下意识的关心下这个美女,一个人住在驿站还是多少不方便的。
“我有一个老妈子照料着,放心吧,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妹妹你们早点休息啦!”说罢她便离去,可是看到她的背影,我总是觉得心底酸酸的,真的有人照顾吗?我并不知道。
我们这个东厢房就是这样一个大套间,外面进来是一个小花厅,摆着睡塌和一个茶桌,中间是一个家奴房,莲儿和蓉妈就睡这里,最里面是我的睡床,还有一个可以洗澡的地方,想必徐真姐姐睡的西厢房应该差不多的布局,应该是有下人伺候的。
“可惜了这样一个秀媚的可人儿”望着徐真姑娘的背影,蓉妈不声不响的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人不由的厌恨这世道。
“姑娘,不管怎样,这个徐真姑娘都感觉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亲近着你,还是提防点好”蓉妈比较年纪大了,看问题角度不一样。
“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大家也都要留点心眼,这一路上毕竟遇到的都是生人,还是多加小心为好”我完全认同蓉妈的话,她说出来的意思,也正是我觉得迟疑的部分。
“不过,这个天气,徐真姑娘穿的这样单薄,要不明天咱们收拾几件衣服给她送去?”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这个柔弱的女子,心里惦记着。
“我的姑娘啊,就是菩萨心肠,明日我和蓉妈收拾出来了,咱们一起送过去,好吗?”
莲儿说着递上来一块热毛巾,敷在脸上,很是舒服。
“爹他们怎么样?”
“老爷他们就住咱楼下,整个院子的一楼都是咱们的人,这里很安全,他们都睡下了,姑娘咱们也早点休息吧,这一路上你都没有睡好,今晚你可要好好睡上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