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刘鸿已经进京赶考了很久了,不知道第一封信会在什么时候到呢?
这天的午后,阳光明媚,静养了数日的莲儿今天心情很好,终于答应走出来在院子里散散心了,这两个月来,她每每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心疼,平时她最活泼了,习惯了她以前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很是让人感觉心疼的,这不是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比如以前喜欢穿的粉色衣服、颜色鲜艳的色彩缤纷的,都不再穿了,实在太不可爱了。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笑容,再也听不到清脆的笑声,只是可叹!
“姑娘,莲儿的兄长在外面求见……”小厮过来了,一听通报,真是大白天不能想谁,想到了这人就出现了。
“最好不要见了”我冷冷的回了一句,看到莲儿的样子,我实在受不了见到他的窝囊哥哥。
蓉妈手上的针线活放了下来,看到我这样的态度,她似乎有话要说“姑娘,咱们是不是该见一见呢?如果需要给莲儿讨个说法,是不是要了解清楚当天的事情比较好,看这样闭门不见,也不是个办法,你说呢?”
“这个人,就是他毁掉了莲儿,我干嘛还要见他?他不配做莲儿的哥哥”
“不过姑娘,现在不是讨伐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固然千错万错,给莲儿报仇为重,都应该先把他的事情放一放,你说呢?”
蓉妈一向待我们如亲生一样,她的话不无道理,此刻的我确实不应该由着自己的烈性子“那你喊他来后花园吧”
说罢和蓉妈相视一眼,我们都是心疼着莲儿,对她的遭遇我们都有种莫名的愤怒,都想为她报仇,蓉妈见小厮出去了,也起身去房间里带莲儿出来了,也希望报仇之事放在后面,让她自己走出阴影最重要。
“陈家姑娘”
一听来人的声音,我的火就从心底涌上心头,但是不见蓉妈带着莲儿出来,我还是慢条斯理的应付他“你就是莲儿的兄长?”
“是的,小的就是……就是莲儿的兄长,赵顺儿”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唯唯诺诺,有几分怯意。
我寻着声音抬起了眼睛,向他看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正当壮年,游手好闲,自己的亲生妹妹吃了这样的大亏,他竟然不报官不伸冤,实在让人愤恨!
“莲儿既是你亲生的妹子,她当日受辱,你怎能咽下这口气?你还是亲哥哥吗?莲儿自小给你卖了出来,没少贴补你们,你怎么这么做啊你?!”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杏目圆睁,这时,余光扫到了屏风后面的蓉妈带着莲儿站在后面,为了让莲儿走出阴影,我忍受着赵顺儿猥琐的表情,继续问他“你这个妹子都让你给毁掉了,你还有什么颜面过来?!”
“陈家姑娘,在下着实没有办法了,奶奶上次一气病重,我也没有银子给她请郎中,你看……莲儿在陈家这么多年了,是不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不能姑娘可怜祖母一把年纪,让莲儿回家看看她老人家,还不知道还有几日好活……”说罢,他做起了擦拭眼泪的动作,博得同情,装起了弱者。
“好你个赵顺儿!”我实在听不下去,拍案而起,站了起来!“你既然是赵家的长孙,自当顶起门户来养家,不指望有何出息,但也要有担当,你以为我不知道,莲儿每每贴补你们的银两,你都拿去赌了,老人家都是自己靠给人洗衣服或者缝缝补补过活,就这样还时常被你搜刮了,要不然,你怎会因为欠下巨额赌债,莲儿被吴强这个恶霸欺辱都忍气吞声,不敢造次?你今日不为你妹妹报仇,不再洗心革面,却故技重施,又拿老人家来我们府上要钱,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无良的人?怎么就有你这样不懂事之人?你怎么有脸面面对莲儿?你怎么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样的事呢?”
“哎呀呀!”赵顺儿被我几句话说的跪倒在地,“姑娘教训的是,我赵顺儿就是个废物,就是个窝囊废,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敢拿我祖母的健康来换取金钱吧?不信……不信的话,姑娘,你打发个人去家里看看”赵顺儿一副真诚的表情,看起来还不太可能是假话,可是这个人的人品,还有对莲儿的顾虑,我一下子沉静下来了。
思索片刻,我想了一下,喊来了家中最可靠的小厮“你陪蓉妈去一趟莲儿的家,带上点银子,看看老奶奶是不是要请个郎中,再抓些药,别给这人再把奶奶的救命钱糟蹋了,早去早回!”
“谢谢!谢谢别家姑娘,你真是大贵人!”赵顺儿一个劲在地上磕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悔过,看起来倒也真诚!
我走到他面前“你这个兄长,实在是太窝囊了,你妹妹莲儿既然是我陈家的人,就是我陈如儿的亲妹子,她受了这等冤屈,你不提她出头,我也会为她出了这口恶气!你以后没事就不要过来了,我想莲儿也不想回忆起过往的种种!”
赵顺儿半跪在地上,眼里充满了各种纠结的表情,我瞪了他一眼“你还有何意见不成?!”
“不敢,不敢!陈家姑娘小小年纪这般能耐,赵顺儿也是服了,妹妹有你这样的主子,也算爹娘泉下有知,自当遵守”他不得不连声迎合!
“我今天见了你,这辈子你都不要再来打扰莲儿了,奶奶的养老送终,我替莲儿尽这份孝心,你自己,就自求多福!他日是好是歹,都与莲儿无关了!我不想再有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她!你也不例外!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他的声音明显感觉没有一丁点儿气势。
“还有!吴强这个无赖,我自当与他了断,如果你跟他还有什么瓜葛,你也不必再讨到我门上!今日见你,是看莲儿的情分,只一不再!!”
说罢,我便拂袖离去,莲儿早已在屏风后面哭成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