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爬上了山头,太阳渐渐沉没在了天边。
白浅浅换了女的衣服,披着乌黑的长发坐在白熠宸歇息的屋外,靠着墙角睡着了。早晨很早就溜出去了,那天晚上又因思考事情没睡,所以在给白熠宸解完毒之后才会睡过去。
因为白熠宸中毒,所以原本下午的茶话会也不开了,直接推到晚上举行晚宴。
君府是白浅浅,也就是君嫣最熟悉的地方了,可又不得不装作从来没来过一般,仰慕这些华丽的阁楼水榭。
君嫣在君府几乎没有露过面,一直在藏书阁里为君翊工作。而且她并不是君府的子女,君府独女是大夫人座下的君锦葵,但她极少露面,即使露面了也带着面纱。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君府有女儿一说。
小庭院里十分安静,就只有白熠宸和白浅浅两个人,白熠黎和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随着白翰洲和君翊游园去了。
白熠宸不久便醒过来了,但仍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是中毒的原因,没多想。
他起身,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有些不满,亦或者是失落。
“咔叽”一声,他轻轻推开了房门,眼前的景一下就映入了眼帘——绿树、清水、假山、水榭,当然,还有熟睡的白浅浅。
白熠宸很自然地就无视了眼前的景,直接将视线转到了靠在墙角的白浅浅。
他缓缓地蹲在了白浅浅面前,看着白浅浅紧闭的双眸和微微张开的粉唇,发丝凌乱地散落在她的白皙的脸庞上,再加上一尘不染的白纱衣,让人误以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坠入在了凡间。
白熠宸看得出神。白浅浅像是注意到了他那炙热的眼神一般,慢慢地睁开了双眸。
“熠宸?”白浅浅有些惊讶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确定了眼前的是真人之后,又傻傻地笑道:“你醒啦。”
刚睡醒的朦胧再加上天真活泼的笑容,让人心里看得无比舒坦,而白熠宸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他们——两个人在水池边玩累了,肩并肩地靠在树下睡觉。淡淡地笑了笑:那时候可真好啊。
“醒了就起来吧。”白熠宸笑着说道,然后便站起了身。白浅浅也想站起来,可奈何自己力不从心,坐了那么久,腿早就没知觉了。
“啊。”白浅浅惊呼一声,白熠宸又将她横抱了起来。
“熠宸,你,你的手不是还没好吗?”
“多亏你那碗薄荷水,现在好多了。”白熠宸回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可白浅浅的眸光却暗淡了下去,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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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君府,大堂。
“翰洲,今天将你家唤来,是有大事要说的。”君翊坐在主座上,笑容异常祥和,看得白浅浅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何事?”白翰洲饶有兴趣地捋了捋胡子。
“我家寒渊要向你家浅浅提亲。”君翊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才刚说完,全场的气氛就尴尬了。白浅浅又石化了,上次闹出的蛾子这次竟然还要再来一次?!
君翊戏谑地看着白浅浅,君寒渊坐在白浅浅的右手边,期待地看着她,而白熠宸却坐在了白浅浅的对面!白浅浅想求助都难。
现在白浅浅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要将白府的人安排到一边,而她却在君府这一边了。这不摆明的说她是自家人,不给她拒绝的理由。
“世子为何对我如此执着?”
“因为本世子对你一见钟情。”
“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时间可以培养一切。”
“可我还未及笄!”
“本世子可以等。”
“……”
白浅浅的发问全都被君寒渊一一顶回去,白浅浅已经无话可说了。
看着白浅浅放弃了抵抗,君寒渊露出了一丝丝得意和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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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分,君府非常安静,唯有一间房内还留着灯,三个人影映在纸窗户上在摇晃。
白浅浅皱着眉头道:“义父,您这是何意?”
君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一般,淡淡地道:“嫣儿,这是寒渊、久漾的意思。”
“虽然我一直在君府,但跟君寒渊又不熟,而且君久漾他说的话您也信啊?!”白浅浅十分想拍桌而起,但因君翊在场,她仍然是敬着这个义父的。
一旁坐着的白熠黎抱着手,不爽地答道:“我如何就不能信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来报我‘杀’了你的仇啊?”
“你现在搞清楚,报仇的人是你,我只是你的助力。”白熠黎强压着怒火道,本来他就不想参与这种事了,若不是看在自己还是白家人,他早就甩手不干了。
“你!……”白浅浅简直是气急败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堵着气把头扭向一边。
如果可以,她真想揍白熠黎一顿,可惜打不过。她是被君翊训练出来的刺客,作为君久漾的白熠黎同样也是,而且男生的力量始终大女生一等。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会与白翰洲商量等你及笄之后的婚礼。”君翊没有再跟他们废话下去,站起身来直接走出了房间,白熠黎则是坏笑地看了一眼白浅浅,随后便跟着君翊走了出去,还顺便将油灯灭了。
夜光下,黑暗的房屋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