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官道上,一个劲装少年背着行囊,其身旁这是一个背着书囊的女扮男装的女子跟随着,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二人,都会心一笑,似乎将其看做了一对出远门的小夫妻般。
饶是高诊脸皮厚,也实在是招架不住路人的目光,示意王珊睿去前处的树林休息一番,晚点再上路。
两人在树荫下乘凉,王珊睿将水囊递给高诊,然后在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才道:“我们已经出了燶都地界,但是要到达凉州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而高诊你说要去曌明都看看世面,这一路走过去恐怕也要一年的时间。”
高诊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然后问道:“这曌明都如此遥远?”
王珊睿憔悴的脸上笑道:“你以为曌朝就咱们湘州这么一点点大吗?十八州组成的曌朝国土可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当年跟着爹爹和娘亲外出做生意,带着商队从湘州一路之上北边的曌明都,一路走走停停,几乎用了两年的时间。虽说每在一个地方都要逗留一段时间,但是只是两州之隔就要走上两年,也当真是路途遥远了。”
高诊点点头,两人从平山寨脱困之后,转而回到燶都去看看王府的状况。结果发现王府早已付之一炬,钱财票据都已经剩不下一分一毫了。不过好在王家生意遍布整个燶都,在王珊睿的决定下,将剩下的店铺买卖尽数转卖,拿了银票就跟着高诊浪迹天涯了。
虽然高诊极力劝说王珊睿无需这般,可惜每次说道此事,王珊睿都泪如雨下,说亲人已逝,想出去外面散散心,到时候到达曌明都就与高诊分道扬镳。
高诊虽然不赞同女儿家出门远行,但是想到对于王家的愧疚,只好同意她同行,女扮男装,免得路途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这一路走来,高诊却发现带上王珊睿着实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王珊睿这些年与商队闯南走北,走了不知道多少路,带着高诊走的路都是极其省脚程的地段,而且时不时还能告知一些乡间趣闻、地方文化的事情给高诊听。一路上虽然辛苦,但是不枯燥,让高诊有一种回到小村子听夫子讲外面的世界趣闻的过去时光。同时,心中那一丝有些懵懂的情愫居然不知不觉的散开,居然没有了之前对她的抗拒,反而是生出了一丝崇拜和小喜欢,当然这一切,不会表露出来。
王珊睿并没有发现高诊对自己感情的变化,自顾自的喝了口水道:“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咱们买两匹马吧。不然真的用双脚走到曌明都,估计脚都要磨破了。”
一听到要骑马,高诊脸一红,小声嘀咕一句:“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王珊睿闻言噗的一声把嘴中的水吐了出来,捧腹大笑起来,几日脸上的惨白之色有了几抹嫣红的色彩。
高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刚要示意王珊睿不要再笑了,忽然一个身影挡住了前方有阳光的地方,一个年纪与高诊相仿的男子一脸怒气的站在他们二人前,指着自己脸上的水怒骂道:“还有没有礼仪,还有没有文明!你看这水,都把我的衣裳和脸弄脏了!”
王珊睿知晓肯定是自己刚刚笑话高诊不小心喷出的水弄到此人身上,有些后怕的躲到高诊身后不敢说话。
高诊有些尴尬的站起身,对着这个有些发胖的男子拱拱手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书童不懂事,还请见谅。”
咦?
小胖子嘴中有些惊讶,用绿豆般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高诊,然后再看了看王珊睿,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用文人书生的礼节也拱拱手笑道:“不怪不怪。不过小兄弟听我一句,带着媳妇女扮男装在外面要小心点,现在这世道不太平,还是让你的小娘子不要涂抹胭脂水粉的好。”
一听小胖子此言,高诊终于是明白为何一路上路人看着他们会笑脸盈盈的了,原来两人都忘记了一件事:女子出行会涂抹胭脂水粉。
被小胖子一语道破,高诊与王珊睿两人面色通红,但是却也出声道谢一番。
小胖子嘻嘻一笑,居然自来熟的示意高诊坐下,自己也坐在他身边自我介绍起来:“在下李南,字云越,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啊。难得在此处遇到一个读书人,当真是稀奇的很。”
高诊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在下高诊,字去疾。李兄说笑了,我哪里算什么读书人,也就跟着夫子读过几本圣贤书罢了。若是说到读书,我身边这位小娘子估计都比我读的多。”
小胖子李南有些讶异的看了一脸发红的王珊睿,但是却没有与她搭话的意思,继续笑着对高诊道:“女人家读书多也上不了庙堂,不能登大堂。不过作为贤内助却是不可多得的,兄台真是好福气啊。不知道高兄带着家眷要去往何处呢?”
小胖子李南一口一个媳妇贤内助的,让王珊睿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是高诊也没有反驳,而是笑呵呵回道:“在下带着家眷去曌明都投靠亲戚呢,不知道李兄去往何处。”
一听曌明都三字,李南的小眼睛有了一丝神采,看着高诊的眼神都有些改变。
“如今这世道有些不太平,兄台带着家眷去投靠亲戚着实辛苦了。不过曌明都确实是个好地方,曌朝之都城,看来高兄的亲戚在曌明都也应该过的不错啊!”
高诊笑着摆摆手道:“我这种穷亲戚去投靠,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收留呢。若到时候连门都进不去,只能再做打算了。”
听完高诊的话,小胖子李南哈哈一笑,拍了拍高诊的肩膀然后站起来道:“无妨无妨。前途大道通阡陌,安无君身无栖处?好啦,今日出来真是开心,认识了高诊你,还有你的小媳妇。若是有缘的下次还能见面,我请你吃酒!哈哈!”
笑声还未完全消散,小胖子李南的身子在高诊和王珊睿的眼间化作青烟,消散一空。
此等诡异的景象,饶是高诊都吓了一跳,王珊睿更是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钻进了高诊怀中。而在树林里其他乘凉的民众更是吓得哭天喊地,一个个嘴中喊着鬼啊,纷纷逃离此地。
一道夏日的热风吹进树林中,高诊冷汗淋漓,眼中除了有些惊恐外,还有惊讶以及难以置信。
“此人年纪与我相仿,居然已经修炼到了遨日的境界了,不知道修炼的是何种超脱之术,好厉害!而且神魂控制的如此精妙,气息不泄露,若不是最后走的时候才释放的气息,我根本就无法知晓他也修炼了超脱法之人。厉害厉害,十五岁遨日,当真是神童神人也。”
内心感叹有余,高诊对于修炼一事更加的炙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