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名剑?”青年男子戏谑地蔑视着脚下的凌音,肆意嘲讽道,“难道还能比得上冥空星帝手中的剑?”
凌音可不知道什么冥空星帝,便连南域当世成名的五帝,他也只是略有耳闻。他也估不准星帝究竟有怎样的神力,但他却深刻地认识到,这名令他心生厌恶甚至痛恨的青年男子还远远及不上所谓的“星帝”,但却已经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在一个没有法度的世界,绝对的力量便是一切法则!
“镇长,像这种背弃人类的败类,就应该用火烧死!”青年男子对镇长说道。
“这……”年近花甲的老镇长毕竟心怀慈悲,犹豫不决地眉头深锁。
青年男子愤然,脚下的力道加重,踏得凌音“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爹!不要犹豫了,放过他只会害了镇上的百姓!”
老镇长晚年得子,取名骆青城,所幸自己的这个儿子也争气,打小便是占星修行的天才。十七岁那年,便和青鸾一起被太虚宗选中,而今年仅二十岁的他,已然是太虚宗内年轻一代的翘楚,莫少须之下的第一人。
骆青城在外一直称呼骆大胡为“镇长”,从小天资出众的人往往傲慢,他也一样,享受着凭自己的实力赢来的同辈人的嫉羡与敬畏,而不想让周围同为占星师的同伴知晓,自己有个一个普通人的爹——一个废物老爹。
这情急之下的一声“爹”,倒是把骆大胡喊得不知所措。他踌躇不决地开始在屋子里徘徊,其他的乡亲们也都吵嚷起来。
屋子里顿时混乱不堪。
凌音被脚踩着,他的情况很糟糕,青鸾的一拳已经打得他气血翻涌,骆青城的几次重踏更是让他五脏俱伤。
紧随骆青城的再一次重踏,体内气血上涌,一口血混着几块淡金色的小肉块从他的嘴中喷出,洒在地面上。
“这是……?”骆青城低下腰凑近打量,然后嘴角拉开一个隐秘而阴鹫的笑容,指着地上的小肉块大声嚷道,“你们看,他竟然吃神肉!这是对神灵的亵渎!他是背弃了人类和光明的黑暗使徒!”
他说得高扬而正气凛然,不禁让凌音误以为他在宣誓黑奴解放抑或者新中国成立。
但不是。
他是在宣誓凌音的死刑!
凌音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几小块淡金色的肉,记忆的匣门渐渐被打开,时光追溯到半年前的那个夜晚——
紫色的烛光在石屋中摇曳,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婆子拄着木手杖坐到床沿,他嗅到肉香醒来……
当日饿得神志不清,他根本未注意石碗中的红烧肉究竟是什么肉,而今记忆终于清晰起来——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红烧肉,那不过是他饿出了幻觉罢了!那是一碗泛着淡金色光晕的……肉!
念及此处,他禁不住大呕起来,一股脑儿将胃中的所有食物都呕吐了出来,便连胃酸都吐了个干净。
如果骆青城所言不假的话,那么大荒里的老婆子给他们吃的竟然是神明的肉……神肉如同神骨,千年不化,难怪半年来他都有饱腹之感。
“所以……那个石屋里的老太太……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婆子……”凌音的瞳孔扩张,他真是震惊到了极致,“这个陌生的星体上,到底……存在着多少奥秘?究竟是宿命牵引我们来到这里,还是仅仅只是我们自己误打误撞!?”
他的脑海中一团混乱,不停地“嗡嗡”作响,他感觉周围的环境都旋转起来,看不清人,看不清物,一时间天旋地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大啸一声,识海星空中顿生星光万道,自他体内向四面八方攒射。
一脚踩在他脊背上的骆青城被万丈星芒弹飞出去,骆大胡和屋里的乡亲们,也在星光溢彩下,被抛飞出去。
他趁此机会冲出了屋子,他不能死,他要弄清一切!要死,也要死得明白!
“不能让他逃走!一定要杀死他!”骆青城见到凌音冲出了屋子,立马翻身起来追了出去。
凌音朝着自己的草庐狂奔,他要拿上自己的剑,逃离这里,哪怕重新逃进北荒,也决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但是任凭他再渴望生存,他终究只是一名刚开辟出识海星空的星士,而骆青城,早已便是二星星官,太衍榜上排名第八的青年高手。
所以,随着骆青城的身上亮起星光,凌音一下子便被他击趴在地上。空有一身修为却不懂得如何施展的他,在早已在太衍榜上成名了的骆青城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被骆青城击中脊梁,跌趴在地上,磕掉了两颗门牙,鲜血从牙床里决堤一般涌出来。
他满嘴是血,像是一只刚从刀口逃生的羔羊,拼了命地试图爬起来,却被赶上来的骆青城一脚踩在地上。
“去死吧!”骆青城扬起拳头,耀眼的星光裹挟着向凌音的头颅轰打下来。
这一拳足以了结了他的性命,让他脑浆四溅,骆青城有着足够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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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和小镇东北角的交界处,坐落着一座古旧的阁楼,与阁楼相比邻的,是一件简陋的草庐。
此时,草庐里突然爆射出剑光万丈,顷刻间,草庐便化为齑粉,然而与之相邻的阁楼外,却笼罩着一层璀璨的星光,将剑光隔离在外。
太虚剑由低空冲天而起,悬浮在高空中,无数道剑光照得天空尤其白亮,它化作一道流光,“咻”地一声便朝着凌音所在的方向飞去。
阁楼里,一名布衣老人将周身流转的星光内敛,阁楼外的星光也随之暗淡。
布衣老人走到外廊,眺望向太虚剑飞去的方向,“南域的大动荡将至啊……”
这话里蕴满沧桑,阁楼的木梁似乎都被这沧桑所熏染,爬上了岁月的密纹,飘零的雪花静止下来,接着在岁月的磨蚀下碎裂、消散、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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