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的喊杀声早已销声匿迹,只有路过的民夫看到此地四处的残躯血迹,又见旁边农田内凌乱不堪,稻子的枝叶上还时不时有血珠滴下,立马慌不择路,磕磕碰碰地往番阳县赶去,准备去县衙禀报。
而英布此时正率着一千两百余人,隐藏在在距离渡口十里外的林间休息。
“公子,此战真是酣畅淋漓!”子当粗声说道,万三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嗯,这战有心算无心,士卒伤亡几十余人,却能斩杀秦军六百余众,又降服剩下的士卒,只可惜当中竟没有一个关中汉子!”得了便宜的英布却是遗憾地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又看着英布那嘚瑟的脸色,便知道公子其实心情还是不错的,纷纷大乐,暗暗鄙视这位主。英布看到诸位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过头了,不过对自己第一次领兵野战还是感到满意的,内心稍稍安下,便绑着脸呵斥那几个家伙去休息,又对万三嘱咐了几句,随后闭目休息。
旁晚天边晚霞灿烂,正是夕阳无限好。余晖之下的英布眼睛注视着不远处的大营很久了,随即直接传令大军直接与秦军营帐门前排阵,正面交战!
“公子,这会不会有些急了?”蒲俊为人沉稳,听到这传令有些担忧,皱起眉毛,一脸不解地问道,旁边的人也很疑惑,纷纷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倾听。
英布也知道着急了,但无可奈何,直接了当地说道:“蒲俊,我想傍晚这时候,大营中秦军已经得知路上被埋伏,可能会慌乱一团,也许有人掌控局面,安稳军心,但毕竟要费些时间;这时候去是最好的时机;最重要的是此时吴芮知道此事后,我怕他会心动,不顾盟约!毕竟我处在弱势,这老狐狸太可怕了!”说道这,英布更是抬头望着东边的番阳地界,默默地想到:“番君,可是要让你失望了。”
听到这话,众人点了点头,但脸上依旧有些忧虑,此时正好万三带着一千多粗布麻衣的士卒慢慢赶来,却见其中竟然还有头发斑白者,有些诧异:“公子,万三是不是将民夫带来了?能行吗?”
“只能一试,这就是本公子为何要在旁晚列阵?这群民夫助威壮势总是还可以的,夜色中对面也看的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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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刻,营门前火把肆意地燃烧着,照亮方圆几十米处,正在营前大门塔楼上的无聊的哨探眯着眼看到远处有几蔟火把,正以为民夫押运粮草前来,随即打个哈欠,心中纳闷这么晚了,不该有粮食再送到了,况且番阳那边已经两天没有运粮来了,再瞥一眼后就愣住了,只见远处的星星亮光越来越多,立马敲其铜锣,朝身后的门将喊道:“有敌袭!”
正在巡视的百将主一听有敌袭,又朝营门外不远处的望了下,一片寂寥暗淡,内心想到这群士卒真是被吓成惊弓之鸟了,摇了摇头准备回头就走,旁边的士卒拽住衣袖,手指着不远处,大喊道:“将主,快看!”,又扭过头后看到火把出现,随即大声吼道:“拒马拦住,关闭营门!马上向副将禀报有敌军来袭!”
过了一刻后,那大将抬了抬头盔,仔细看着营门百米外列阵的密密麻麻军队一言不发,只有前面单独一人身穿黑耀铠甲,黝黑发亮,却不带头盔,静静坐在马背上,大概是援军吧!谁叫英布摆在最前面的全是身着黑甲的士卒,而大秦尚黑,以黑为尊;但又奇怪为何没有人告知有援军到来?使了个眼色,准备命士卒询问,却见对面军中突然竖起一旗帜“英”,不好!看到这,大将立刻明白过来,对面是盗匪英布,没有想到竟然敢出寨子和秦军正面交战,看到这幕后,不由地欣喜,立功的时候到了,炳成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随即喊道:“全军迎敌!”
夹着马肚,英布看着营门打开后,涌出秦军,便知道大营还没有得知炳成兵败的消息,又见秦军前面的将领正一脸残忍,兴奋地看着自己,随即举剑示意那家伙,策马来到两军中间冷声喊道:“对面有谁来战?”
大将一听,对旁边的百将主示意,那将主一点头,策马手持长戟,爆喝一声,迎向英布;而英布却是一动不动,似乎被惊吓住了,看到这幕后,那将主便认为英布此人前些日子只不过靠地利才害得秦军损兵折将,自身武力不值一提,在后面的副将看到两人交战,英布无动于衷,定是胆寒了,盗匪就是盗匪,露出笑容。
越来越近了,百将主见英布还是愣住,举起的长戟戟尖离他的胸口不远了,不禁得意的笑了一笑,真是不费吹灰之力,斩杀此人后这两千盗匪就该恐慌一团了吧!
就在这时,英布突然身子一仰,戟尖距离鼻子前两寸,眼睛望着长戟刺过去;而手中的湛卢却是一横,爆喝一声“下马!”,那将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腹间出现一把利剑,随即身体被斩落两半,疾驰的马匹立即停下在不远处,而地上不远处两截尸体涌出血。。。
他这个动作不仅让身后观战的蒲俊等人暗捏一把冷汗,还使副将脸上的笑容凝固住。
“再来!”英布剑斩敌将后,便挥剑指着秦军,大吼道。身后的士卒听到后更是大喊:“杀!杀!杀!”,手挥兵器,又有拍打盾牌的。
听到这句话,在军队前的副将等人面面相觑,又点了点头。有两个将主,一个手持短剑,另一个手持长枪便一声不吭地策马冲出军阵,朝着英布袭来!
竟然以多欺少,英布眼神冷冷看着这两个家伙,随即也用剑身猛拍一下马,夹紧马肚,迎了上去。那两个家伙正准备刺去,突兀却见马背上没有人,立马暗叫不好,拉住马缰,准备停下来,却是英布早已跳下马,蹲下后,手中利剑砍向马腿,那个手持长枪的将主来不及刹住马,坐下的军马却是一低,随后在惯性下栽落在尘埃中,真是倒霉,竟然是头部着地,“咔擦”一声,歪了,随后身子抖动了几下,便没了呼吸。
英布又疾跑几步拽住缰绳,重新越在马背上,朝着另一将主冲去,那持剑将主,拉住马转过身来看到不远处落马死去的将主,咽了口唾沫,喊着“呀”便也冲了过来,准备格挡住,在寻找机会斩杀英布,“铛”一声,正以为挡住了的将主有些欣喜,虽然力道太猛,却没有想到手中的利剑就断了,来不及反应,又被一剑斩于马下。
“杀!”见主将只是交马就连挑三员秦将,士卒顿时士气大振,齐齐发出一声怒吼,开始了冲锋的步伐。
“撤回营内!放箭!”副将见手下胆寒,盗匪却是冲杀而来,此只能准备退回营内抵抗。
“放火箭!”蒲俊却是见机会立马命令弓箭队放火箭。
嗖嗖嗖声响起,两边箭雨响起,但对秦军来讲更加不妙,“笃”“笃”声,箭支插在营门木上着火,导致挤在营门前的士卒进退不得,没办法,只能迎敌。
而更可恶的是英布此时却没有冲锋陷阵杀敌,而是命亲卫举着炳成的头颅,大喊:“秦军校尉首级在此!”
看着挂在竹竿上的头颅,也没有细辨真假,秦军又是慌了神,眼睛时不时瞧着副将似乎在问:该怎么办?
看着两军厮杀,副将怎么也没有想到是秦军处于弱势,而且最麻烦的是这里的秦军一半以上都是舟师,是炳成的部曲,如今看到炳成死去,军心大乱,自己和亲卫连斩了数十人,才止住溃逃的士卒。
看着旁边乱战的秦军,副将瞧见身前已然空出,十多个盗匪手持长矛刺向他,随即拨开,紧接着远处又有兵戈啄击而来,还以为有兵车袭来,却没有想到如此阴险,不留神被切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胸口飚射着鲜血倒在地上。
“主将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投降!”正在不远处的子当瞥见这边倒地的将领,一看正是刚才那主将,立马大声吼道,,立马赶过去割下头颅示众。
秦军士卒听到后留心一看,正不见主将,又见那盗匪手中持着首级,正是这大将!更加恐慌,却没有一个投降。一个早上刚投降过来的小卒,看到对面的熟人,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喊道:“赵三,我是吴必啊!降者不杀!”
那人疑迟看了过来,大惊失色,怎么会降与盗匪了呢?不过他没死,降了也没事吧?随即松开手,兵器掉落在地上,跪地投降!随即开始有人投降,降者无数!只有一块角落中一百将主率着几十人誓不投降!英布见状后,命弓箭手射箭,派兵围杀而死!
望着投降的千余人,英布露出了笑容,还好没有出岔子。
刚统计完的万三面露喜色,禀报:“此战斩敌五百有余,降者一千三百余!公子,我们可得精锐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