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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费珠的二生活

下午,一个两手手腕上都套着念珠,脖子上挂着佛珠,身穿唐装的中年胖子,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费珠开着空出租车从远处驶来。

她可是个丑姑娘,长的又黑又矮又胖,标准的五短身材不说,还头大肚圆,蒜头鼻子绿豆眼,头发只有焦黄的一小撮,象杂草一样炸立着。丑的令人过目不忘。

中年人老远就招手示意搭车。

费珠马上减速驾车朝中年胖子靠了过去。

中年胖子眨了眨眼,当看清驾车的费珠是何许人也,马上两手合什朝费珠深深的拜了一拜。

费珠不解的自语道:“嗯?这是什么意思啊?”

出租车停稳,中年胖子上了车。

未及费珠开口,中年胖子就满脸欢喜的说道:“咬呀,我今天真幸运,真幸运,遇到了有钱的贵人了。”

费珠说道:“有钱的贵人?谁啊?谁是有钱的贵人?我可告诉你说,我可不姓钱。”

中年胖子连讲带比划的说道:“就是你啊,你没看我给你躬身行礼吗?远远的我看你开车过来,气场就是一团硕大的金光。”说着正眼打量了打量费珠,感叹道,“果然是一脸的福相,一身的富贵气。”

费珠一听,赶紧抻着脖子照了照车内的后视镜,兴奋的说道:“是吗?我自己怎么看不出来?”

中年胖子说道:“当局者迷嘛,每个人包括以前的皇上,都看不透自己,所以才找大师算命,解梦。”

费珠说道:“对了,你说的太对了,我看电视剧常有皇上做了梦,让大臣给他解梦,有的大臣不会说话,结果让皇上把脑袋切下来……”她想了想,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中年胖子,“我就是一个驾车的车老板儿,你说我是有钱贵人,不是在乎悠我吧?!”

中年胖子坦然说道:“你是没钱,但你嫁的人有钱啊。有福的人都是借人之力,享尽荣华富贵。自己从土里刨食吃,穷命。磨骨头修肠子,完蛋货。”

费珠泄气的说道:“我连个对象都没有,嫁给谁啊?谁要我?!”

中年胖子自信的说道:“我是算命大师,给人算命从来都是一口准!姑娘,听我的,你就眼么前这几天命犯桃花,前程似锦。找的老公又高又帅又年青,非常非常有钱,对你特依恋,这一辈子任你骂来任你欺。而且不用看来不用管,他终生不会离开你……”

费珠听了乐的嘴咧的老大,就差把实牙都露了出来。

身强体壮、相貌硬朗的贞高明,有着男神的外表。一套龙形八式形意拳,打的虎虎生风。一套四十六式拳打下来,已是通体发热肌肉酸胀,浑身大汗淋漓。

贞高明打完最后一招“狸猫倒上树”后,收式站定,意守丹田,吐纳呼吸。

仲春,天开始黑的晚。在公园里散步、锻炼的人不少。贞高明打拳的时候,有几个闲人围着他看,待他打完拳,围观的人也就散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五十多岁面黄肌瘦的老者,一直站在旁边,乜斜着眼,盯着他看。

贞高明喘匀溜了气,看了一眼表,赶紧拿起搭在旁边树枝上的夹克衫,正准备要走。

老者叫住了他,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贞高明说道:“我叫贞高明,怎么了?”

老者做思索状,叨念道:“贞高明,贞高明…我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啊,你的师傅是谁?你跟谁学的拳?”

贞高明学拳没拜过师,老者的话,让贞高明听来,分明是明白人,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破绽。

贞高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拜过师,是跟网上《龙形八式形意拳》拳谱学的。”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了,你一出手,我就看出是野路子。小伙子,你怎么能相信网上的拳谱?网上除了泼妇耍赖使的王八拳谱外,没一个是真的。你也不想想,真正的武功绝招,哪一个不是捂着盖着掖着藏着,生怕别人学去,甚至就是自己家人,也不让知道,传男不传女。逢是在网上挂着,大张旗鼓让人知道,那都是骗人的花拳绣腿。”说完不住的摇头叹息,“差的太远了,这么说吧,离皮毛最少还有两万五千里,更不要说是皮肉了。完了,废了,瞎练了。白白搭上时间和精力了。你练了多少时间?”

贞高明说道:“两年多了。”

老者又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有福啊,幸亏今天遇上了我,要不然你再这样闷着头瞎练下去,好伤筋伤骨伤关节了,近期残疾,晚期植物人儿。”说着微笑起来。

贞高明问道:“老爷子,你会功夫?”

老者笑而不答。

贞高明看他面黄肌瘦的骨感相,怎么地也不能和武林高手联想上,转念一想武侠小说里常提到真人不露相,越是不象练武人,往往越有惊天震鬼的不世神功。贞高明印象中金庸武侠小说《天龙八部》中,点化萧远山和慕容博这对生死怨家,化敌为友,终成学佛正果的少林寺藏经阁负责扫地的服事僧,便是其中的一个。

老者叹息道:“你还是年轻,现在这社会,编筐编篓给人下套的骗子太多。弄的人不能听也不敢听别人的话。你记着,凡事儿必须当场就地验货,否则身子都没转,只是嗑巴一下眼皮,立马就有人瞅准了这个时机,下手调包换件。我会不会武术,不能讲,你给我来一拳,试试就知道了,来,朝这儿打!”说着手握空拳,力量微使,象征性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老者的话不由贞高明不信。他两手抱拳,朝老者拱了拱手,说道:“老爷子,失礼了。”

老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哎,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象是给孩子喂奶的娘们。来,朝这儿打,出拳给我利索些。”

贞高明挥拳朝老者的胸口打去,他生怕着了老者四两拨千斤的道儿,使的劲儿越大,反到自己身上的力道越狠,胆虚虚的只用了一分力气。

谁知拳到的时候,老者没有闪也没有躲,更没有使内劲儿消劲儿反击,贞高明的拳头,竟然实实在在的打在了老者的胸口上。

老者“哎呀”一声惨叫,腾、腾、腾后退了几步,动作夸张的四仰八叉的慢慢摔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一脸的痛苦,做痛不欲生状,大声喊道:“小伙子…你怎么打人?哎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出事了,看眼不怕乱子大,旁边的人马上聚过来围观。

贞高明一下子懵了,赶紧上前问道:“老爷子,怎么样?伤的厉害吗?”

老者捂着胸口疼的开始在地上打滚儿,说道:“哎呀,哎呀,哎呀我的妈呀,厉害,太厉害了,疼死我了,怕是看不到明早太阳了……”

贞高明一听急了,说道:“你不是会功夫吗?”

老者翻了翻白眼,说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会功夫了?你问我,我说了吗?我只说不能讲。”

贞高明说道:“不是你叫我打你的胸口吗?”

老者一边叫疼,一边说道:“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听话干什么。我叫你把兜里的钱全掏给我,你快听话掏给我啊……”

贞高明一听这话,明白了,自己中了对方敲诈圈套。

围观者开始七嘴八舌。

围观甲说道:“小伙子年青,又中了他的阴招了,老了人上他的当了。”

围观乙说道:“这个老头真够缺德的,这不是坑人家小伙子吗?”

老者有气无气的说道:“哎,你们叫我叫错了,我不缺德,我有德啊,有啊……”

围观甲气愤的说道“你有德?!就你这种人还配有德?”

老者说道:“对啊,我就叫有德,我贵姓费,名有德……”

围观乙说道:“小伙子,别跟他穷磨叽了,快跑吧,这事儿要没个三万五万的,肯定了不了。”

围观丙说道:“可不,弄不好你又找了个亲爹,你得养活他后半生。”

真言惊醒梦中人,贞高明转身刚想跑。

费有德疼叫道:“哎呀,小伙子,你跑,你跑,我求你赶快跑吧!现在政府搞维稳,公园里到处都有摄像头。你早就被照下了。你跑,说明你理亏…我要是报了警,你跑的初一,跑不了十五。跑了十五,跑不了月末。你成了逃犯,这一辈子啊,再也娶不到媳妇过上好日子了……”

贞高明被费有德最后一句话给钉住了,他转回身盯着老者,凶巴巴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给我个痛快话。”受了骗,上了当,走又走不脱,一瞬间情绪冲动,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费有德哎哎呀呀的疼叫了好半天,这才说道:“我能把你怎么样?我能把你怎么样……”一味兜着圈说话,就是不交实底,让人干着急。

贞高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费有德说道:“要钱?我才不会跟你要钱。我跟你要钱是敲诈,你明白吗?警察查实了,我就得进去。我,吸取教训了。”说着拍了拍胸脯,“有德之人,怎么可能再干这种缺德之事儿?”

贞高明楞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你不跟我要钱…这事儿难道说就这么完了?”

费有德一听又高声疼叫数声,说道:“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是啊,你是想完,但这怎么可能?!你给我打成这样儿,难道不该买个三瓶红星二窝头给我舒舒筋,活活血吗?”说着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发出“咕咚”一声响。

原来是个诈酒喝的酒懵子。

贞高明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不就是三瓶红星二窝头吗?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买去。”说完转身又要跑。

费有德叫住了他,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去给我买酒?不信你试试看,你前脚一走,我立马就报警。我可把丑放说到前头,到那时,咱们俩可就公事公办了,我得到医院好好查查,头发丝、手指甲、脚指头都得做CT,看看你把我打的有多重。这一番折腾下来,医院比我狠多了,怎么地也得花你个万把千块钱。”

贞高明着急的一跺脚,说道:“那你叫我怎么办?”

费有德说道:“你搀着我去,正对公园门口有家**声的饭店,我在那儿喝过,那儿的红星二窝头是真的,不贵,十二块钱一瓶。”

贞高明生气的叫道:“你这明显是早有预谋!”

费有德说道:“我早有预谋是虚,你打我…哎呀、哎呀,是实。”

贞高明说道:“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你现在能走吗?”

费有德说道:“能。来,你来搀我。”说着伸手叫贞高明扶。

贞高明刚伸出手去,怕中招又赶紧缩了回去,看看围观的众人,央求道:“麻烦大家给我做个证,是他叫我搀他去买酒的,再出什么事儿,我可不管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放心吧,小伙子,这把我们都给你做证。”

围观丁说道:“再有什么事儿,就是他又在敲诈你。”

贞高明搀着费有德朝公园门口走去,越走越快。

费有德说道:“哎,小伙子,你能不能有点儿好气儿?慢点儿走,你这是拖死狗啊。”

贞高明说道:“我才不喜得你这种人治气,我还有事儿,马上就要晚了,咱们只能快走赶时间。”说着脚下又续了一把劲儿,费有德被他拽的一溜小跑。

费有德加快了脚步凑近贞高明,好奇的问道:“哎,你有什么事儿?”

贞高明恨恨的瞟了他一眼,嘴唇紧抿没喜得理他。

费有德说道:“哎,你是不是急着去见对象?

贞高明继续猛走,没理费有德。

费有德说道:“小伙子,我看你长的不错,人也挺实诚的。你要是没有对象的话…哎,就是有对象,也把她甩了。俗话说…那话怎么说?好鸟儿择梧桐而栖,就这是个意思吧。我有一个独生女儿,叫费珠,今年才三十岁。鼻子眼,眉毛耳,胳膊腿,一样都不缺。最主要的是:她心眼可好使了,性格也好,人直的一张嘴都能看到****,一点儿弯弯肠子都没有。她现在开出租车,每个月…每个月…每个月都不少挣我看你们俩挺般配。哎,你们俩成怎么样?!”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春声饭店的门口,这是一家廉价小饭店。

贞高明站住了,死死的盯着费有德,怒气冲冲的大声叫道:“你给我闭嘴!我把饭店里的所有酒都买给你!你再别来烦我!”说完转身进了小饭店。

费有德又“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自语道:“所有酒…所有酒,太好了,那么多酒,不和珠珠成也行……”他想了想,突然警醒,“哎呀,不好,这小子太阴毒了,我给他下套,他立马给我挖坑。三瓶红星二窝头加到一块儿不到四十块钱,就是民警找碴儿硬说我敲诈,钱少,够不上打罪,也就是个批评教育。酒多,价值也就上去了,罪也够了。”

费有德冲进小饭店,只见老板娘正从身后的酒柜上往柜台上拿各种酒给站前吧台前的贞高明瞧。

费有德气急败坏的叫道:“停!停!赶紧停!”

老板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讶的看着费有德。

费有德说道:“老板娘,咱们可是老熟人了,将来民警抓我的时候,你可得讲良心,给我做证啊。我就跟他要三瓶红星二锅头,此外多一瓶我也不要,他给我多买那是他的事儿,和我半分点的关系也没有。我,拒礼拒贿,拒腐蚀永不沾。”

老板娘楞了,不相信的说道:“什么?他给你多买酒,就你…就你,就你能不要?!”

费有德傲然的说道:“然,也。人啊,随时随地都得有底线思维,他买一大堆酒给我,安的不是好心,是想让我超出构成敲诈犯罪的底线。”

老板娘问贞高明道:“他诈你的酒喝?”

贞高明没有好气的说道:“你问他!”

贞高明按费有德的强烈要求,只买了三瓶红星二锅头,一共三十六块钱。费有德以前赊饭店一瓶红星二锅头,这样他拿到手是两瓶酒。

两人出了小饭店。走在前面的贞高明怒气冲冲,跟在后面的费有德洋洋得意。他一手拿着一瓶开了盖的红星二锅头,左喝一口,右喝一口,不住的看着手里拿的两瓶红星二窝头。

贞高明盯着费有德,恨恨的说道:“你说你这个大叔,都这么老了,还不学好,怎么当起了讹人的臭无赖?!”

费有德一听,不乐意了,不高兴的说道:“小伙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不能因为你给我买了三瓶酒,就说这么让人不中听的话。人到四十不学艺,我要是半途出家学当臭无赖,那不太晚了?哪能有如此专业的高超技能?!我年青就是臭无赖,这些年一直在磨炼技艺,现在只不过是人老了而已,但业精于勤,精于长年不懈的苦练!”

贞高明让他堵的,气的,说不出话来。

费有德说道:“小伙子,咱们这就算认识了。什么狗屁拳儿,我就不教你了。你要是喜欢喝酒,等我有空的时候,教你出去跟人诈酒喝。今天只是初露峰芒,我的道儿深着呢,保你百诈百中,再见。”

眼睁睁的看着费有德一手握着一个酒瓶,心满意足的走了,气的贞高明气抬起右手,握紧成拳朝身旁的树干狠命的捣去,只见他的拳面让粗糙的树皮硌破了皮,鲜血淋漓。

疼的贞高明呲牙咧嘴的拚命甩着受伤的右手。

私营出租车车主车柱站在自家楼下道边等了好半天,费珠才把他的出租车开来。

两人定下交班时间是下午四点,但这天车柱中午喝的有点多,快交班的时候,酒劲儿还没尿干净,嘴里还有酒精味儿。他怕让交警逮着出事儿,就把交班时间挪到了晚上八点。

两人交完车,车柱开车送费珠回家。

路上车柱问费珠:“怎么样?今天生意还行?”

费珠说道:“行不行我都得交份子钱。”

车柱说道:“你就给我一百三就行了。加这四个小时班,你就不用给我了,自己揣着吧。”

费珠说道:“这哪儿行?这四个小时,是挣钱高峰期,我给你二百。”说着她掏出两张百元红钞放在仪表盘上。

车柱说道:“我说要一百三就一百三,你就别跟我犟了。”

费珠说道:“好吧,我交一百三。那七十算是我给你家小牛牛娶媳妇的捐款了。”

车柱说道:“他还不满一岁,小屁孩娶什么媳妇?”

费珠说道:“你这就不懂了,这事儿可快了。我爹说我只有他巴掌长的时候,他一瓶酒下肚,再睁眼,我就长现在这么大了。哎,对了,我可不能烧火棍子一头热,巴你的下巴颌。你什么时候给我结婚捐款?”

车柱说道:“你连对象都没有,我捐的什么款?”

费珠问道:“你别管我有没有对象,你就说我结婚,你准备捐多少吧。”

车柱笑了,说道:“我得看你找什么样儿的老公了,你要是找个特帅特有钱的,说不定你看我可怜,给我倒捐。哎,费珠,你能不能争口气,让我也沾沾你的光儿?”

费珠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珍藏了多年,从不外传的秘密,我的小名就叫争气。”

车柱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关键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名符其实的真的争气?”

费珠说道:“快了,就在眼么前这几天。”

车柱惊讶的说道:“就在眼么前这几天?不能吧,我看怎么地也得等到海枯石烂,猴年马月。”

费珠一听不乐意了,就把下午拉到算命大师,人家给她算命的事儿跟车柱说了。

车柱一听开心的大笑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扭头扫了费珠一眼。

车柱问道:“你信吗?”

费珠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车柱问道:“他下车的时候,你是不是没跟他要钱?”

费珠惊讶的看着车柱,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车柱生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以前拉过好几个这样的骗子。什么算命大师?他们就是个走街穿巷的卖糖小贩,尽择些甜言蜜语哄你高兴,白混个车坐。你说你怎么这么傻?”说着车柱的手着急的直拍自己的大腿。

费珠说道:“我哪是傻?我那是乐意。他就是骗我,我也高兴,花钱买乐享嘛。我听他说完以后,顿时觉的惨淡的人生,就象是驾车冲出隧道一样,眼前顿时一亮,生活充满了光明和希望,就觉得好日子在前头,伸手可及,一把就可以抓着。”

车柱笑着说道:“那我祝你好运,等你找到了天上掉下来的梦中老公,千万别忘了可怜可怜我,赏我个千把百万的。”

费珠说道:“那是一定的了,你就跪着等赏吧。”

车柱笑着说道:“我一定挣扎着活到你梦想实现那一天。哎,你下午遇到的是算命大师,晚上没遇到什么救苦救难的大神?”

费珠兴奋的说道:“你别说,我晚上还真遇到了一个男神,他太叫我感动了,现在想起来,心口窝都唰的一下子,象过电一样,鼻子一酸,老想哭了。”

车柱说道:“是啊,那你快讲事儿,好把你的感动,好好的传染传染我。”

费珠说道:“七点我等客溜车走到太原街和中山路交叉路口的时候,你说巧不巧,固定行车记录仪那个真空贴松了,行车记录仪一下子掉了,我一分神,一个正在过道的小伙儿突然倒在地上。”

车柱问道:“啊?对方伤的重吗?是不是碰瓷的?”

费珠说道:“你听我说啊。我赶紧停车下来想把他扶了起来。开始他趴在地上直哼哼不肯起来。我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小伙儿身体长短肥瘦的比例比较讲究,符合我坚持的审美标准,原来是个男神啊。就劝他说,你就放心的趴着吧,反正我也找不到对象,你最好永远站不起来,今生今世走不了,不能跑去找小三找小四,我养你一辈子。你猜他怎么来着?”

车柱问道:“他怎么来着?”

费珠咧着大嘴先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他马上扭头看了我一眼,全身象过电一样,哆嗦了一下,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说了一句我没事儿,就一溜小跑的走了。我拉他都没拉住,看着他的背影,感动的我热泪盈眶,你说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是不是?”

车柱不解的问道:“你这是跟我说段子呢,还是在讲真事儿?”

费珠说道:“当然是在说真事儿,我才不当不造口业的素尼姑,我要是讲段子,肯定是讲那种油水大、让你听了血脉贲张、心神荡漾的荤段子,誓死不讲这些清汤寡水的破事儿。”

车柱看着她,无语。

费珠说道:“对了,我今天还遇到一件蹊跷事儿,傍晚,我路过中南路小学,一男一女两小学生背着书包在道边搭车,我就拉了他俩。他俩都坐在后座上,你猜怎么着?是男孩儿搭车送女孩儿回家。上了车,他就拉开书包,掏出一大堆零食给女孩吃。”

车柱赞叹道:“高!高!真******实在高!这么小就知道怎么讨女孩儿喜欢,这孩子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了不起泡妞儿高手,我得把这个经验手把手的传授给我儿子。”

费珠说道:“偏脑袋遇事肯定往歪事儿上想,人家可不是在泡妞儿。”

车柱说道:“哎,不是在泡妞,那是在干什么?”

费珠说道:“人家是在跑官,我听他对女孩说:班长,我当学习委员的事儿,就全拜托你了。”

车柱问道:“那个女孩怎么表示?”

费珠说道:“那里女孩嘴里撑满了零食,噎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车柱感叹道:“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会进步,看来咱们这一辈子只能开出租车了。”

费珠赞叹道:“聪明,认清自己,比认清形势更重要。”

贞高明右手没有包扎,左手捂着右手的伤处,在公园里匆匆的跑着,径直奔向延伸到公园小湖中央的九曲桥。

桥的尽头是一座湖心亭。

此时湖心亭里有十几个人。有相依相偎恨不能并到一处的年青恋人,有闲坐无事消磨时间的老年人,有带孩子闲逛的年青夫妻,也有半老不少心存聊闲意愿的贱人。

一个肤肌似雪,性感、漂亮到直扎人瞳孔的女孩儿,站在亭子口,目不转睛的盯着九曲桥,一脸的怒气。

坐在亭子角的一个一脸****相的中年男子,一直在偷偷打量着这个少见美人儿,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勾搭上她。

漂亮女孩对别人关注都很敏感。她感觉到中年人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瞧着她,就扭头朝他看了一眼。

中年男子脸上的馋笑一下子僵硬,定格了。

只见女孩的目光里充满了蔑视、鄙视和怒视。

中年男子尴尬的朝漂亮女孩笑了笑,说道:“瞅什么瞅?瞅蛋呢。”这话里埋着一坑。

不更事儿的漂亮女孩果然掉进了坑里,理直气壮的说道:“对,我就是在瞅你这个王八蛋!”

中年男子一听乐了,说道:“俗话说,鳖瞅蛋,那咱们可是一家人了,我得叫你妈了。”

其他人开始聚精会神的看戏,关注事件发展进程。

漂亮女孩脸一下子涨红了,恼了,质问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欠削了?!”说着冲上前,抬手打了中年男子一记耳光。

漂亮女孩下手挺狠,“啪”的一声,清脆似鞭。

看样子中年男子吃漂亮女人的豆腐,常吃耳光,早就练就金刚不坏身,他捂着脸,叫道:“妈,你为什么打我?我就是你的小苹果,你也不能说削就削,最起码也得先给我洗一洗。”

除了他俩外,亭子里的人都笑喷了。

漂亮女孩又给中年男子一记耳光。

中年男子不躲不闪,伸着脸让她打,说道:“妈,你打吧,往死里打,最好一巴掌给我削个四级伤残,到医院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我。”

大家起哄,大笑。

漂亮女孩一时不知所措。

中年男子见状说道:“妈,你怎么不打我了?打一巴掌哄三下,你要是不打我,那你就得哄哄我。”说着朝漂亮女孩凑了过来。

漂亮女孩急了,一边推他,一边扭头朝九曲桥看了一眼。

只见贞高明跑上了岸边桥头。

漂亮女孩马上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高明,快来!”

桥长四五十米,贞高明听着了,他大声答应了一句,脚下更快了。

中年男子见势不妙,犹豫了一下,翻过亭子栏杆跳进了湖里,朝照明灯照不到的黑影地里,拚命游去。

漂亮女孩朝湖里骂道:“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王八蛋,有种别跑。”

中年男子一边游,一边说道:“妈,我不跑,我出去玩一会儿,等我玩完了,饿了,回来找你吃奶儿。”

众人又是暴笑。

漂亮女孩气的到处找东西想砸他,亭子里没有杂物。

漂亮女孩干着急,眼看着中年男子游进了黑影地里看不着了。

漂亮女孩一回头,只见贞高明沿九曲桥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低三下气的对那个女孩说道:“对不起,高颜傲,我来晚了。”

高颜傲没有好气的质问道:“你为什么来晚了?!”

贞高明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他象一个被泼妇班主任管老实的小学生,害怕的低下了头。

高颜傲发现了贞高明受伤的右手,问道:“你手怎么了?和人干仗了?”

贞高明气愤难平的说道:“别提了……”他把自己刚才被费有德敲诈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高颜傲说了。

高颜傲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当众抬手给了贞高明一个大脸巴,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竟然被一个酒朦子当成了猴,耍的一楞一楞的,害的老娘在这儿受臭流氓欺负!”

贞高明先是被打楞了,而后又被话骂醒了,他立即瞪起了血红的眼珠子,一个个看着亭子里的众人,怒不可遏的质问道:“说!谁欺负我老婆了?!”

众人怕惹事上身,谁都没有吭声。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一指湖里,说道:“那个人跳湖了……”

贞高明扭头朝湖里看去,他还没看出个究竟,又被高颜傲打了一记耳光,骂道:“臭不要脸!谁是你老婆?!”说完扭头就走。

贞高明赶紧追上,央求道:“高颜傲,高颜傲……”

高颜傲站住了,盯着贞高明说道:“你给我站住!你别叫我的名字!别跟着我!”

贞高明说道:“咱们……”

高颜傲打断了贞高明的话,说道:“什么咱们?!从现在起,你我拜拜!咱们各走各的道儿,谁也不认识谁!”说完扭头又走。

贞高明又追,拉着高颜傲的胳膊,央求道:“高…别这样…求你再给我的一个机会……”

高颜傲用力一甩胳膊,甩开了贞高明的手,骂道:“滚!”说完转身要走。

贞高明急了,声音发颤的说道:“你今天要是走,我就死给你看…我跳湖……”

高颜傲站下了,冷笑道:“好啊,你跳!你赶紧跳!你今天要是不跳,就是从鳖蛋里钻出来的。”

贞高明楞了一下,咬了咬牙,伤心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说着翻身“扑嗵”一声跳进了湖里。

高颜傲见他真跳,伸手抓了他一把,没有抓着,伸头看了他一眼,气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亭子里的人、九曲桥上的人、湖边的人都围笼过来伸头看热闹。

贞高明跳下的地方湖水不深,他站在水里,湖水正好刚没在他的脖子处。

出租车到了费珠家楼下。

放眼望去,在路灯的映照下,是一片上世纪七十年代盖的预制板楼,在夜幕中,更显的破旧不堪。

费珠下车前说道:“以后你想喝酒,就把它喝透。省的喝的半生不熟的,不尽兴。这夜班我也替你干了。”说着用拳头重重的捶了捶胸口,“我的身体,钢钢的,造个三五宿,没问题。”

车柱说道:“行,等需要的时候,我跟你说。”

费珠下了车,头也不回的朝家走去。

等费珠走远了,车柱看着她的背影,自语道:“我的天使啊,哪敢让你干夜班。胆小的乘客要是遇到你,以为是母夜叉溜达出来了,还不得吓的心脏病发作,口吐白沫死在车上啊。”

费珠“咚”、“咚”跑上楼,来到家门前,“啪”、“啪”、“啪”使劲儿的拍了拍家门,大声叫道:“臭老爹爹!我回来了!”

门内没有动静。

费珠又是一通砸门叫爹。

门内还是没有动静。

费珠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边叫道:“爹!”“爹!”一边进门到处找。

室内空无一人。

费珠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臭老爹爹啊,真不听话,又偷着跑去喝猫尿了。”

费珠出了楼门,正遇到邻居牛大劲妻子梁田回来,便问道:“梁婶,你看到我那个爹了吗?”

梁田说道:“看着了,傍晚的时候,我遇见他,他说要到公园去转转……”

费珠顾不得再和梁田多说,扭头朝公园方向跑去。

费珠朝东奔,费有德醉熏熏的从西来,跌跌撞撞时不时撞在行人身上、树上、电线杆上。

他快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一个中年人迎面走来。

费有德站住了,张开双臂拦住了中年人,问道:“哎,朋友,帮个忙,看看,你好好看看,我的头上,还有脸上,一共有几个包?”

中年人楞了,看了看费有德,生怕他纠缠自己,便胡乱的说道:“有六个…不,五个包。”

费有德放开了中年人,继续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五个包…上次回家是七个包,再撞两个包…就到家了!”说着一不留神,脑袋撞到了树上,疼的他“哎呀”一声,捂着脑门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费珠急匆匆跑进了公园。她一边四处看着找着,一边大声叫道:“爹!”“爹!”

没有应声,

费珠找了大半个公园,一路描述费有德的相貌,跟人打听,没人知道费有德的下落。

费珠继续打听,叫着,找着。

费珠来到湖边,看着远处九曲桥和湖心亭上聚了不少的人,急了,自语道:“糟了,这个臭老爹爹,弄不好掉进湖里了。”说着她拚命朝桥上跑去。

费珠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贞高明投湖处,一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他是我爹…帮忙,帮个忙,让我进去。”一边费力的挤进看眼儿的人群,凑到九曲桥的栏杆边,伸头看去,见湖中人不是费有德,这才多少放了点儿心。

众人有七嘴八舌劝贞高明上来的,有拿手机拍照发微博、刷微信的。

贞高明一声不吭,不时的抬头看着围观的众人,看高颜傲在不在。

费珠好奇的问身旁人道:“哎,怎么回事儿?他为什么跑湖里站着。”

围观甲说道:“他不是你爹吗?你问问他为什么跳湖?啊对了,你好象比他大吧?”

费珠尴尬说道:“我一急,眼一花,看错了。”

围观乙说道:“他的女友把他给甩了,小伙子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湖。”

围观丙说道:“小伙子在湖里站了一阵儿了,再不上来,别冻出病来。”

费珠朝贞高明招了招手。

贞高明正闭着眼睛默默流泪,没有看到。

费珠叫道:“哎,抬头,看我。”

围观丁等人拿着手机描向贞高明,也跟着叫道:“哎,配合一下,把头抬起来,刚才拍的那几张,一张正脸也没有。”

贞高明赶紧低下了头。

费珠叫道:“哎,帅哥,把头抬起来,你听我说。”

贞高明认为费珠这是在骗他抬头拿手机拍他,更低着头不抬。

费珠说道:“哎,我跟你说,你这样做,没有错,不但对,而且对极了。牛郎织女的故事,你知道吧?织女正因为下凡洗澡,才有机会认识上牛郎,演绎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缠绵动人的爱情故事。一大帮混文艺界的老文痞子们,就靠这件事儿,不但混饱子肚子,还有余钱养小的,又生了一大群文艺男,文艺女。它给我们最大的启事是:你想获得人生的幸福,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就不能呆在家里洗澡,一定要去外面去洗,不想洗,就象你这样,呆在湖里泡泡也行。”

有起哄的围观者听了,直为费珠的话叫好,拍巴掌。

费珠大大方方的说道:“哎,你这个人真没出息,不就是女朋友不要你了吗?这算个什么事儿?!我正好找不着对象,我要你啊。这下你有着落了,不用寻死觅活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叫好起哄。

以前拿手机拍贞高明的,开始拿手机拍费珠。

费珠说道:“穷犟什么?!还不快上来?我告诉你说,电视台的跑新闻的记者,听到这事儿,就象是苍蝇闻到了血,现在正扛着摄像机往这儿飞奔。他们马上就要到了。让你上电视,给你个大镜头,让全市、全国人民都看见你,叫你没脸见人,出门钻下水道。”

贞高明一听,赶紧走到九曲桥边,身子一蹿,伸手抓住栏杆下沿,在费珠和围观乙等人的抓拉下,上了桥。

毕竟此时不是三伏天,湖水很凉,贞高明泡在湖水里时间长了,冻的他直哆嗦。

费珠看着象落汤鸡一般的贞高明说道:“快把你外衣脱了。”

贞高明把夹克衫脱了。

费珠一把把夹克夺过来,使劲儿的拧了拧,拧下不少的水。拧完了以后,她猛的一抖落夹克,兜里揣的手机和名片盒掉到了地上。手机壳摔开了,电池掉了出来。

费珠赶紧捡起手机和电池,说道:“怨我,怨我,谁知道你兜里揣着这么多零儿八碎的东西。”

贞高明把手机和电池接了过来,按好,开机一试,没事儿。

费珠又把名片盒捡了起来,使劲儿的甩了甩水,递给贞高明。

贞高明说道:“扔了吧,名片都让水泡了,不能用了。”

费珠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垃圾箱,就顺手把名片揣了起来。

贞高明在广场上踉踉跄跄艰难的转圈跑着。

费珠站在圈子的中央瞪着眼盯着。

贞高明的脚步刚慢了下来。

费珠马上着急的叫道:“跑!快跑!不准停!”

贞高明咬了咬牙,又加快了脚步。他又跑了几大圈后,站下了,哈着腰呼呼地喘着,实在是跑不动了。

费珠扯着嗓子大声吼叫道:“跑!你赶紧给我跑!必须跑出一身大汗,这才能把寒气逼出来。”她一边吼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空矿泉水瓶子,朝贞高明砸去。

空矿泉水瓶子刚出手,费珠突然不动了,两手捂着右侧肚子,哈着腰,一下子定了格,一脸的痛苦相,“啊”、“啊”地叫着。

贞高明赶紧跑过来,问道:“你怎么了?”连问数声。

过了一会儿,费珠这才说道:“哎呀妈呀,刚才为了教育你,叉气了,痛死我了。就象肠子上挨了一刀似的,绞着劲儿痛。”

贞高明扶着费珠慢慢的走了一段路。

费珠说道:“好了,气喘顺了,不怎么疼了。”说着她满意的看了贞高明一眼,说道:“嗯,知道疼人,看来我要你要对了。”

贞高明先是一楞,接着一脸的苦笑。

费珠这才发现贞高明右手有伤。

贞高明解释道:“别提了……”

费珠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道:“那就免提,以前的事儿我不想听。从现在起,以后的事儿,你必须事事向我汇报,全面听我指示。你明白了吗?”

贞高明哭笑不得。

医院急诊室处置室,护士在给贞高明处置右手的伤口。

费珠在一旁关切的看着。

两人相貌的巨大反差,引起了护士的好奇,不时的偷看一眼贞高明,偷扫一眼费珠。

费珠问道:“哎,小姐,你说他手上的伤口,将来能不能留疤?”

护士说道:“只要伤口不感染,不再二次受伤,问题应该不大。”

费珠盯着贞高明,骄傲的说给护士听:“听没听着?你要小心,不能感染,不能再受伤。就凭我这条件,要找就找顺头顺尾顺眼的,长疤长疖的,我一概看都不喜得看。”

护士笑抽了。

贞高明的脸丧丧着,想哭。

费珠把头昂的老高,一脸的得意。

贞高明和费珠出了处置室,走到了医院大厅,贞高明突然站住了。

费珠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贞高明说道:“可毁了,我的手机拉在处置室的桌子上了。”

费珠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说完扭头就走。

贞高明看着费珠的背影,等她进了处置室,自语道:“猪八戒他妹,对不起了。”立即拔腿跑了。

片刻费珠急匆匆的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她一边叫着:“哎!”、“哎!”、“你藏哪儿了?”一边在医院的大门口四下里找着,一边找一边大呼小叫:“你在这儿……”“我看到你了,快出来吧。”

费珠找遍了医院大门口可以藏人的每一辆车背后、树背后和暗影地,都不见贞高明的影子。

费珠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委曲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自语道:“没良心的东西,老娘连自己的臭老爹爹都顾不上找,来救你,帮你…你竟然放老娘的鸽子,太不是人了……”哭到伤心处,用头不停的去撞旁边停的一辆廉价轿车,撞的单薄车壳发出“咚!”“咚!”沉闷声响。

车主是个瘦弱矮小的中年男子,他从医院里出来,走到自己的轿车旁,看到这一幕,吓的赶紧后退了几步,掏出手机躲到一边打。

一会儿的功夫,一辆警车闪着警灯从远处驶来,停在了费珠面前。

一个肥胖的一看就发虚的民警下了车,没有好气的问道:“哎,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费珠用手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鼻涕眼泪,看着胖民警说道:“谢谢民警叔叔关爱,我没事儿,走累了,在这儿歇一会儿。”

胖民警问道:“你没事儿?没事儿你拿头去撞人家车干什么?想碰瓷啊?”

费珠吱吱唔唔的说道:“我头皮发痒,撞一撞舒服。”说着随手用力推了一下轿车,轿车一动也不动,“你看,这车象死在这儿一样,一动也不动,我碰,我碰个鸟瓷儿。”

胖民警质问道:“你头皮痒不用手指挠……”他回头对开车的瘦民警说道:“看来她真象报警人说的那样,是个患者。”

费珠被这两个民警连夜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值班医生跟费珠说道:“你说你精神没有问题,这是好事儿。行,我相信。不过我有个问题,你要是回答正确,你可以立马走人。”

胖瘦两个民警站在费珠的身后。

费珠一边脱下右脚鞋挠着脚指缝的脚气,一边不耐烦的说道:“你快说吧,别耽误时间,我还有正事急着要去干呢。”

胖民警问道:“什么正事儿?”

费珠翻了一下白眼珠,说道:“你管了,我急着去做慈善,怎么?不行啊?!

医生无奈的说道:“行,那你就快回答我这个问题,很简单,把洗澡的浴缸注满水,旁边放一把汤匙一把舀勺,想要求把浴缸腾空。你是用汤匙还是舀勺?”费珠楞了,目不转睛的直楞楞看着医生,半天也不吭声。

医生让费珠看的有些冒火,生气的说道:“你不是着急去干正事儿吗?快回答问题啊,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费珠回身一把拉住了胖民警的胳膊,指着医生说道:“你快把他抓起来,关进精神病病房,他才是个正宗精神病。”

胖民警一听,忍不住乐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果然精神有问题,正常人没人说医生是精神病。看来你只能留在这儿了……”

费珠打断了医生的话,说道:“医生老哥啊,这也不是什么授荣誉称号,你就别再假谦虚了,你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精神病,把浴缸腾空,用什么汤匙和舀勺,直接把浴缸的塞子拔掉不就完了?”

胖、瘦两个民警乐的笑出声来。

半夜,费珠在没有人的公园里急匆匆的跑着。她一边跑,一边四下里张望着,一边大声叫道:“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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