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秋红和吴淞的答话,可以肯定,穿越到这片大陆的我,不但没有摆脱悲惨的命运,反倒是陷入了更加危机的境地。可是我那未曾谋面,但十分关爱“我”的亲娘嫡夫人,既然可以拿得出如此珍贵的疗伤药,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帮助“我”这个儿子呢?如此看来,我当务之急应是尽快了解现在所处的这个未知世界。至少,我应该先知道“我是谁”?
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更多状况的我,刚想再问些什么。那破败的房门却是传来“吱”的一声,随着房门发出的声响,房门被人缓缓地从外面推开。房门刚露出一条细缝,便顺着这条细缝钻进来了一个圆圆的小脑袋。还未待小脑袋全部钻进来,经过多次踢踹已然不堪负重的房门,轰然摔倒在了地上,将它身后的“小脑袋”完全暴露了出来,却是一个身材圆滚滚的八九岁男孩。
看到房门后露出来的男孩,今天已然非常生气的秋红,再次气鼓鼓的一掐腰,说道:“七喜,你怎么跑来了?刚才需要帮忙的时候指望不上你,这会儿到是一来就弄坏了少爷的房门。”圆滚滚的七喜看着摔倒的房门,歉意的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曾想少爷的房门,啥时候变得这么不结实了?吴淞大哥,麻烦您帮我修好这房门。我身体圆,怕是够不着修理。”说着,七喜走了进来,又说道:“刚刚在比试台上,少爷被清峰少爷欺负成那样,我也心疼不是?吴淞去找嫡夫人求救,少爷又有你照顾,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刚才,吴淞前脚去找嫡夫人,后脚我就去了厨房。别的咱也不会,但想着少爷受了伤一定需要补一补,便在厨房弄了些吃食,好给少爷补补身子,也犒劳犒劳大家不是。”说着,七喜将手里的两个橘子放在了桌子上,又挺着圆滚滚的身体,从屋门外,拎进来一个食盒。七喜将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盘盘的饭菜,摆着桌子上,接着说道:“我刚刚在厨房做饭菜的时候,你们猜我看见了谁?想你们也猜不着,告诉你们我看见了莲儿。你们再猜猜莲儿到厨房干什么去了?这次莲儿可不是去找郭厨子麻烦的哦。她那么傲气的人,居然是去厨房煮补身子的汤药,而且煮的还都是由魔法师培养出来的珍贵魔法药材。哼,她一个下人哪来的这些个珍贵药材?定然是从哪偷来的,看我不告诉我父亲,揭发了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看她以后还敢嚣张不。嘿嘿,不过,既然让我发现了,也好不了她。我趁她不注意,已经将她的药材偷偷地都给换了,她煮的那碗不过是小爷给她换的烂草皮和破树根,她要是喝了,小爷保证让她汆稀三天。”
修着房门的吴淞,帮着七喜端菜的秋红,呆愣着的我,三人听完七喜的话,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墙角边,刚刚莲儿端来的那已被打碎了的碗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三人皆是有些错愣,没想到,这差一点就灌进我肚子里的毒药,竟阴差阳错地被胖乎乎的七喜给偷换了。
愣了一愣,我开口问道:“七喜,那你偷偷换下的那些药材呢?”七喜听到我的问话,自以为我是对如何利用这些药材整治莲儿感兴趣,便乐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说道:“这呢,少爷。之前匆忙我还未来得及细看都是些什么药材,不过,少爷您看这里面装的可都是魔法药材。咱们只要拿着这包药材去找将军,保证能让莲儿受到责罚,不砍了她的脑袋,也得剁了她的手,非打她个皮开肉绽不可。”
我走上前,打开纸包,看了看里面的药材。竟然感觉每一棵药材似乎都隐隐的流动着光华,如果不是我眼花了的话,那么这应该就是七喜口中魔法药材的特征了。我望着纸包里这七八种怪模怪样的材料,问道:“这些都是什么药材呀?”凑过来的秋红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修理房门的吴淞也摆了摆手,示意不了解。到是矮胖的七喜,挺着胸脯说道:“我知道,我可是未来的大魔法师,让我看看。”说着,从纸包里拿起一株植物,仔细的辨认着。秋红在一旁笑道:“行了吧,七喜,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像魔法师,到是有些像肥猪。就你还认识魔法药材?你只认识锅里的食材还差不多。有句话怎么说的?七喜不是在偷吃郭厨长的饭菜,就是在外面偷吃其他饭店的饭菜,你呀,简直就是个吃货。”七喜不以为意道:“你懂什么?我吃这些饭菜那是为了修习魔法,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秋红有些生气道:“我头发长见识短?哼,就没有听说过谁是靠吃来修习魔法的,你问问吴淞,他最老实。吴淞你可听说过,有靠吃来修习魔法这么奇葩的人?”后面的一句话,秋红是向一旁的吴淞问的。而吴淞也是摇了摇头,沉默地表示,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奇葩。
七喜也没有狡辩,而是随口说了句:“爱信不信。”却又指着纸包里的植物,用事实狡辩道:“你看,这株有些像萝卜的叫做参根,还有这红色一粒一粒的叫枸杞果,这株绿色长着红蓝花瓣的是芍株药,这些都是治病的良药,尤其这参根是最昂贵的。”说到这,七喜又拿起一根竹子模样的短棒,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皱着眉说道:“这应该是茅厕旁生长的硝竹,奴隶们将它磨碎,用来给地里的农作物施肥,没听说它有什么药用价值呀。”七喜将手里的硝竹放下,更加疑惑的指着一株绿叶植物,说道:“这株黑杆绿叶的应该是哑蒿,能让人短时间变成哑巴,再配上旁边这对蒿鱼的眼睛,便可以将人永远毒哑的。还有这枚椰果也不是什么良药,虽然吃了它能让人几个月都感觉不到饿,但在这几个月里,这人也将吃不下其他的食物。它又没有什么营养,吃了它的人很快就会瘦成皮包骨,甚至时间长了,还有可能会被饿死。再有这颗胆,看这胆囊的大小和颜色,应该是涉鼠的胆囊。虽然涉鼠没什么害处,肉也十分香嫩,但它的胆囊却是个毒物。吃了这胆囊的人,全身的皮肤将会慢慢地溃烂,这种溃烂的速度是十分缓慢的。在溃烂的皮肤下面,会在还没有溃烂至血肉前,而长出新的皮肤,然后再溃烂新的皮肤,接着再长出更新的皮肤,如此一层一层的永远溃烂下去。这样的人不受伤还不会死亡,一旦受到一点点的创伤,让溃烂的地方接触到了血或肉,那么这个人的血肉就会跟着开始溃烂。溃烂的血肉不会像皮肤那样一层接着一层的溃烂,而是从溃烂的地方缓慢地侵蚀他的肉体,大约需要花费几年的时间,这具肉体就会溃烂成一滩浓水。这个人不被活活的痛死,也会被活活的恶心死了。”
屋内了解内情的三人,一开始听着七喜的话还能控制自己的气愤,但是越听心中越是怒火中烧。当七喜绘声绘色的说,全身会缓慢得溃烂,最后将恶心死的时候,秋红已然忍受不了,跑到屋外哇哇大吐了起来。我和吴淞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般,一时恶心的说不出话。还是我抓起桌上的茶杯,强压了口水,才深深地舒了口气,感觉好了些。我望着,纸包里小巧却并不可爱的涉鼠胆,问道:“七喜,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敢肯定这些东西的药效你没说错么?”七喜拍着胸脯,答道:“少爷,我可是未来的大魔法师,对这些魔法物品当然要有所了解了。这些东西我绝对不会认错,更不会记错的。”在外面大吐特吐完回来的秋红,原本白净的脸庞此刻更加苍白了,捂着嘴问道:“七喜,你不会是故意说这些,来恶心我们的吧。你这个吃货,难道这些东西你都吃过不成?怎么能编的这么细致?”闻言,七喜有些不乐意道:“唉,我说秋红,你敢如此侮辱一名伟大的魔法师?我告诉你,这可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你要是不信,你尝尝这涉鼠的胆怎么样?也好验证下它的药效。”秋红硬气地说道:“就你?还魔法师,你释放个魔法给我们看看呀。今年十岁的你,不是也没有通过魔法协会的测试么,还敢自称是魔法师,真是不嫌害臊。这么恶心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呕。”秋红还未待说完话,看到七喜拎起涉鼠胆,冲她摇晃了两下,便恶心地又转身哇哇吐了起来。看到秋红的模样,七喜也不生气了,反倒是开心地说道:“放心,这涉鼠胆不被吞到肚子里还是安全的,可没有那么恶心。不过,这莲儿的汤药为什么会有这种毒物呢?难道这碗汤药她不是给自己煮的?”众人听到他的问话并没有回答,到是吴淞看了看我,开口问道:“少爷,要不咱们找一只狗,试试这涉鼠的胆如何?”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七喜知道的这么详细,想必是不会有误的。”
我看着面前圆球般的小胖子,却是更加喜爱了,没想到这七喜不仅机灵,还对这些对我来说甚是陌生的事物极为了解。也怪莲儿自己平日太嚣张,不然也没人会没事给她捣乱了,也许到时,那碗占到我嘴边的毒药,就会慢慢地要了我的小命,到那时我却将有苦说不出。
我带着些感激,对小胖子七喜道:“七喜,真是应当谢谢你,谢谢你把莲儿汤药的药材给换了。”机灵的七喜,不以为意的摆手说道:“少爷,谢什么?莲儿平日这般嚣张,任谁都会给她捣乱,下绊子的。等等,少爷,您谢我换了汤药?莫非,莫非莲儿煮的这碗汤药,实际上是给您煮的?好呀,她好大的胆子,胆敢谋害公子?哼,看我不将这可涉鼠的胆塞进她嘴里的。”说罢,便要重新抓起纸包里的涉鼠胆,出门去找莲儿的嘴巴。我见状,连忙拦下七喜抓向涉鼠胆的手,说道:“七喜,暂且不着急找她。你认为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有这般胆量来下毒谋害他人的性命么?”聪明的七喜闻言,顿时领悟到其中的关键,说道:“这必是长夫人和清峰指使的,那么这一切恐怕就都是阴谋了。”七喜指了指桌上的纸包,建议道:“少爷,您准备怎么办?就这么忍了?不如咱们将这包毒药送到将军面前,让将军来处置莲儿,先搬到莲儿这个祸害。”听到七喜的建议,修好房门的吴淞,稍微舒服了些的秋红,都凑到我身边望着我,等我拿个准主意。我想了想,说道:“不可,这些毒药送到将军面前也无用,莲儿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这些药材是她的,那样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反而会更加被动。反击那是必须的,但是还需要另外再找机会。”闻言,众人连连点头,秋红接口道:“少爷,这涉鼠胆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把它扔了吧。”我笑着摆了摆手,道:“留着,都留着,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呢。”
我又看了看七喜带来的一桌饭菜,笑着说道:“七喜,你对这些魔法材料熟悉,先将它们收起来。你摆着的这一桌饭菜可是不能浪费了,来咱们先吃东西,吃完了饭再说。”这边我已经坐到桌子旁,开始动筷了。那吴淞、秋红、七喜三人却是依旧恭敬地站在一旁,我知道这又是那该死的等级制度在作祟。
我放下筷子,关好了门窗,对秋红问道:“秋红你说,吴淞、你、七喜还有我,我们四人谁大谁小?”秋红疑惑地回道:“少爷您再过五个月就满12岁成年了,吴淞今年应该19岁,我再过几日便满11岁了,七喜三个月前参加的十岁魔法协会测试,应该也才满10岁。”我点了点头,说道:“今日若是没有你们三人,我可能早就死了,你们三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秋红将我从比试场救了回来,吴淞打翻了莲儿的药碗,还替我取回了疗伤药,七喜帮我偷换了莲儿用来害我的毒药。我感激不尽,我无法表达我的谢意,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亲姐妹了。”听到我如此说,吴淞三人急忙摆手,嘴里连连推脱的说道:“不可,不可。”我一摆手,高声道:“我知道,咱们之间身份有差别,你们定然不会同意,我也不为难你们。但咱们这算是私下结拜,不对外宣扬,结拜这件事仅限咱们四个人知道总可以了吧。”说着,我摆上四个茶杯,将七喜带来的酒,一一倒入茶杯里。端起一杯,接着说道:“吴淞大哥,秋红三妹,七喜四弟,你们若是同意,便端起一杯酒。若是不同意,便是看不起我。”说罢,我端着酒杯,看着他们为难地将桌上的酒杯一一端起。随后转身对着门外,跪下,高声说道:“今日,我,吴淞,秋红,七喜四人结拜为异性兄弟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罢,我依照前世电视剧的情节,带着三人行了三拜九叩大礼。行罢了礼,四人这才乐呵呵的坐在桌旁,享受起七喜带来的美食,算是为我们的结拜庆祝了。
席间,秋红到是经典的为我们结拜的四人,总结了一下:大哥吴淞,认了主成为奴仆的聚气八成武斗士。二哥烨少爷,无法修习魔法无法修炼元气的公子爷。三妹秋红,什么都不会却有着闭月羞花般容貌的唯一女孩。四弟七喜,成天说自己是魔法师却又没有得到魔法协会承认的吃货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