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鲁斯国王让下人给基兰和伊泽瑞尔安排了住处,大约半晚的时候维鲁斯来到基兰的房间。
维鲁斯走进屋子,基兰正和伊泽瑞尔正在收拾行李。他们看到维鲁斯进来的时候像他行了礼。“基兰,这里没有别人,暂且不用那么客气。”
然后他走到窗前,看着透过窗户进来的月光,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的映在屋子里若隐若现。
“基兰,你来的路上一定看到我的国家了,我现在把他治理的多么好,所有人都臣服于我,这里的百姓过的安居乐业。我按着咱们之前的计划,让侍卫从雪山上猎下的麋鹿,还有菱角羊留了下来,让他们繁殖,然后分给我的人民,这样他们就可以免于饥饿。
还有之前咱们冒险探寻的通往外界的道路现在已经成了跟外界贸易往来的通道了。还有、、、”维鲁斯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国家各处,他特别享受自己每每看到弗雷尔卓德因为他的治理而如此幸福的场面。
等月光变换了一个睡觉的姿势挂在天空的时候,维鲁斯转过头来。看着站在那的伊泽瑞尔和基兰。“基兰,自从17年前你离开了这,回到你的家乡,弗雷尔城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维鲁斯表情略带伤感又夹杂些许凝重的从窗前走了过来,他来到桌子前也示意他们两个人坐下。基兰看到维鲁斯的动作,跨向椅子跟着就坐了下来。
“是的,陛下。我都看在眼里了,这一路的变化简直让我以为走错了国家,当初那个随处可见饿死冻死的流民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做的比你父王好的多。”白天的凝重表情此刻在基兰的脸上已经完全消失了。
“白天的时候,当我收到你让侍卫递进来的信笺时,我特别兴奋,看到你走进来我真想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诉你。岁月也让你的头上长出了更多的白发,我还记得我年幼的时候父王特别不重视我,那时候只有你处处关心我,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你还被罚站在冷风口里。我看到你咬着牙,迎面冲着风雪,那一股不服输的劲,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众多皇子中最优秀的一个。”
然后维鲁斯转过头看着伊泽瑞尔“他就是那个小黄毛吧,基兰你给他讲他父亲的故事了吗?”
“还没,之前总觉得找不出个合适的时间告诉这孩子。”基兰摇摇头,伊泽瑞尔一听说国王要说起他父亲的事马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维鲁斯。
“那好吧,请容许我告诉这可怜的孩子。也许你正是想让我来告诉他。”
“小伊泽瑞尔,你是在荆棘山脚下出生的,其实那里也算是属于比尔特沃夫的范围了。那是你父亲抱着刚出生的你回来的时候我听他提起的。18年前,那时候我才16岁,身为弗雷尔卓德的二皇子,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我的大哥,大哥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他这么受宠的原因就只是因为他是父王最爱的王妃生的。
那天我跟父王因为一些小事大吵了一架,我气凶凶的来找基兰。等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父亲跪在基兰的面前,你父亲和基兰抱头痛哭,那时候我是第一次看基兰哭成那个样子。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基兰在走出比尔特沃夫的时候他全然不知道自己竟然让你的奶奶没结婚就生下了孩子,那对于弗雷尔卓德的国人来说都够被唾弃一辈子的了,更何况在那个封闭的小村庄呢?可以想到她是过了怎样的日子才把你父亲辛苦的养大。”
“爷爷,我们总是送给村们一些东西,是因为你要感谢他们太过分苛待父亲和奶奶吗?”伊泽瑞尔小声的问基兰。
“比尔特沃夫的人对待未结婚生子的女人是要把她送到苦寒之地自生自灭的,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做,我总应该感谢这些在迂腐思想下长大的人没有做出更为恶劣的事情,保住了我的女人和孩子。”
“等你的奶奶临死的时候才告诉你父亲关于她和基兰的故事,于是你父亲便出来寻找基兰。终于在这找到他,那时候基兰已经当上了弗雷尔城的将军。”
“那孩子从小就吃尽了苦头,我开始不知道那就是我儿子,后来他拿出他母亲的信物,我才恍然大悟眼前这我从未预见的事情。”基兰似乎有些沉默了。
维鲁斯接着说“基兰在我小的时候看我总是被父王忽视,于是对我格外照顾。那天我看到他们团聚索然不清楚具体的事,可我也很替他高兴。但是你知道我之前说过我是因跟父王生气跑出来的,所以看到这个场景我就没进去,转头跑出了基兰的住所。基兰听到门外有声音就走出来问侍卫是谁来过,侍卫说二王子来过,然后他就知道我一定又跟父王吵架了。于是他带着你的父亲出去找我。我回来以后就跟你的父亲成为了朋友。”
“那时候我们很要好,我还把一个漂亮的长着黄颜色长发的女孩介绍给了他,对,那个就是你的妈妈。是个商人的女儿,你的父亲第一次看见你妈妈时候就看傻了,那时候我知道你的父亲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父亲。之后我就制造各种机会让他们见面,然后像后面发生的他们很快就结婚了,再然后就有了你。”
“可是都怪我,要不是那天我任性的想去雪山,就不会被父王抓住,你父亲也不会因为跟我出去而被父王责罚。”维鲁斯停顿了一下,把基兰端上的水饮了一口。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只有命中注定的雪山之王才能征服冰凤凰,大哥去了好多次都没法接近,可是父亲还是给他机会让他登雪山。”
“那天我去找你父亲,跟他说只是去看看,你父亲由于刚到弗雷尔卓德不太熟悉这里的事,于是不假思索的便跟我出发了。我们一路走的很顺畅,我用手中的弓箭让沿路想要阻挡我的人都跪倒在脚下,这也埋下了祸根。如果一路不那么顺,或者我不是雪山之王,或者我多一些沉稳,或者父亲对我多一些宽容,都不会造成你父亲的死。”维鲁斯看着伊泽瑞尔,满眼的内疚。
“我们到达了冰宫,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我不知道弗雷尔卓德竟然有如此一个让人着迷的地方,我不顾劝阻走了进去,并情不自禁的抚摸水晶菱角,但雪山的轻微晃动让父王感知到了危险。”
“等我从雪山下来,以为这一切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走到雪山脚下的时候父王已经派好了官兵在那里抓我。父王特别生气,他下令要杀了所有随行的人,这里也包括你的父亲。”
“我跪在父王面前求情,可是父王还是下了命令,当时在外面帮父王办事的基兰还不知道。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过错让我最好的朋友承担后果。于是在处刑前的晚上我偷偷跑进牢房把你父亲放了出来,让他带着你的母亲快点逃走。父王得知大发雷霆把我关进住所不许出来,并派兵全力追赶。谁想到你父亲母亲竟往你们的家乡的方向跑去,就那样在你父亲母亲越过荆棘山的时候,你母亲因为颠簸而难产,可还是努力的生下了你就去世了,当时你的父亲悲伤过度,又因为身受箭伤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于是他痛苦的抛下你的母亲又翻过了山脉偷偷回到了城里,把你交到了我的手上交代我一定要保护好你然后就去世了。我把你的父亲母亲一起葬在了荆棘山,希望他们可以死后也望着你的家乡。”
“基兰回来后我告诉了他这一切,他因为悲痛过度几乎晕倒,自己才相聚一年的儿子就这样先自己一步走了,我当时真想自己替他去死。可能你爷爷那时没法承受那种伤痛,也许他在外久了想家了,于是就带着你离开了弗雷尔城。”
“爷爷。”伊泽瑞尔泣不成声的一下扑进了基兰的怀里。这时候的基兰也早已经泪流满面。基兰安慰着伊泽瑞尔,他鼓励伊泽瑞尔振作起来,因为毕竟已逝的人已经离开了,而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的活着。等伊泽瑞尔擦干眼泪,维鲁斯悲伤的表情也恢复了许多。
然后他站起来“你们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就会请雪山女巫过来,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我的弗雷尔卓德。亲爱的伊泽瑞尔,我相信,你也会成为像你父亲那样勇敢智慧的比尔特沃夫人。”
第二天中午,伊泽瑞尔和基兰被请到了宫殿侧面的屋子里,当他们进去的时候,伊泽瑞尔看到国王身边站着一个女人,那人戴着类似牛角形帽子,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她身上的连衣裙有着铠甲般高高耸起的肩膀,脚下的裙摆又像一个个竖条的岩石拼成,远远看去仿佛是个蓝色的雕塑,丝毫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他们进去之前维鲁斯已经把昨天基兰讲的话都告诉了冰雪女巫。女巫的双手此时正发出淡蓝色的光,像是在盘算着什么,面目表情也变的特别快。他们站了一会,见女巫把发光的双手放下以后,维鲁斯问“怎么样丽桑卓,你看到了什么?”
“冰雪中埋藏了如此之多的秘密,寒冷将使你感觉不到痛楚。冰雪会覆盖大地,泥潭会淹没国家,寸草不生,没有能量的绝望,人民叛离,海岸淹没。”丽桑卓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整个瓦罗兰都会遭此劫难吗?怎么阻止这一切发生?”“战争来来去去,用生命抵抗变化,直至化为灰烬。”那沉重的声音透着来自远古的冰冷寒气。
“而我永恒不灭,所有人都将被冰雪臣服,血肉冻结如此容易,这个世界已经遗忘了真正的力量,屈服吧,这是大势所趋,这个世界从冰雪中诞生,也将在冰雪中结束。”
“看看,还会有什么挽救的余地吗?”维鲁斯急切的说。
“我让寒冰看起来恼火了,我将让弗雷尔卓德复兴。”
“是时候出击了,正对眉心,我们的使命就是力战而亡,好戏开场了,整装待发,这些生物真让我讨厌。”丽桑卓发出奇怪的声音。
“紫水晶聚集,少年。”
“还说什么了。”
这时候丽桑卓像忽然晃过神来“这是冰雪告诉我的陛下,这是预言,整个世界将会有一件大事发生。而这件事遍及了整个瓦罗兰大陆,同时也包括陛下您的弗雷尔卓德。”
“刚刚的是什么意思?”维鲁斯群神灌注的盯着丽桑卓。
“是一场战争,要维持很久,也许人民会在其中全部消亡。”
“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撑到把生命消耗殆尽,”
“结果呢?”
“这个没有说陛下,但是各个国家必须齐心协力站起来对抗,同时也要有个少年来带领着所有人。但还有个前提,就是紫水晶必须聚集,否则死亡必将笼罩大地。”
维鲁斯一听冰雪女巫这么说,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慌忙的盯着女巫“那这个少年是谁?”
女巫沉静了片刻,她举起双手,那如冰柱般尖锐的手指又一次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等这股光线再次暗下的时候,女巫抬起头“我看到了一个画面,一个白头发的少年,他身后好像还站着一个人,他们在说些什么。”
女巫停顿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伊泽瑞尔的身上。“站在那个少年身边的人就在是他。”女巫看着伊泽瑞尔坚定的说。这时,屋里的侍卫,女仆所有人都看着伊泽瑞尔。
基兰也被吓了一跳,站在一旁的维鲁斯也在女巫指出时忽然把头转向伊泽瑞尔,然后又转过身对女巫说“那个决定所有人命运的白发少年又是谁呢?”
“我再试试。”
“亲爱的陛下,请容许我就只能说这么多,因为我也看不清他是谁。”
“好吧,丽桑桌,也许你说的这些就足够了。通知所有人,全城极力寻找白发少年。”
国王下达命令后,所有的卫兵都出动需找。
包括伊泽瑞尔在内也一连跟着梭巡了好几天,自从来到弗雷尔卓德,事情就一个接着一个来,基拉的身体似乎没有之前硬朗了。
基兰也明白从来不怕长大的伊泽瑞尔,只是心里担心着自己的老去而一直踌躇不定。伊泽瑞尔从小就基兰一个亲人,很依赖,虽然跟自己有着同样的探险精神和使命感,但总会有一些犹豫,毕竟年轻的时候所有人都一样有很多看不清的东西。
我们不免会怀念起以前的日子,会想是否再多做一些。那么那些自己爱的人就不会抱憾终身,那些想走的路早已经走完。
若有一天自己真的走到生命的边缘,又能否后悔曾经的一个选择,让人生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怎么样?”
“什么发现都没有。爷爷,为什么弗雷尔卓德的人普遍都是淡蓝色的头发呢?而我妈妈却是黄色的,比尔特沃夫人都是棕色的?”伊泽瑞尔坐下来,吃着桌子上的点心,也许是饿坏了。
“因为每个人的使命不一样。”
“使命?这跟头发有什么关系。”
“呵,这里的人大都是雪山的后代。”
“可是雪山是白色的呀,那么这里的人应该遍地都是白色的头发。”
“天是什么颜色?”
“是蓝的。”
“那些流淌下的雪水被太阳晒过后变成了一股能量来滋养这里的人民,于是便有了跟天一样的颜色。”
“那我为什么是黄色的头发?”
“因为你也许会是太阳。”
“真的吗?可是爷爷,我有些担心你。”伊泽瑞尔走到基兰身边又重新坐下。
“从小你没有见过死人吗?”
“见过。”
“那么别人会死去,我也会死去。”
“我可以多留在你身边,来保护你,让你晚一些离开我。”他的声音有些变大。
“伊泽瑞尔,如果比尔特沃夫就咱们两个人生活会怎么样。”基兰看着伊泽瑞尔。
“我们会找不到自己。”
“恩。”
“爷爷,我明白了。”
半个月的搜寻过去了,依然什么收获都没有,维鲁斯开始像外扩张搜索面积,他也格外担忧,几次去女巫那里仍然一无所获。
“基兰,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的国家要陷入一场无尽寒冷的黑夜中了。”维鲁斯只有在基兰面前才会表现出这一丝担忧。
“黑夜总会过去的,陛下。”
“我想起来小时候,自己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你已经是国王了。”基兰安慰着维鲁斯低落的心情。
“对,你说的对,我现在已经是国王了,我怎么会跟以前一样呢?我现在有一整个国家,他们都在像往常一样运作,不会轻易击垮的。我要撑到最后,我的骨骼是坚固的冰,只能破碎绝不融化。”
“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支持你,为了咱们共同的理想。”
城中的人似乎听闻了一些消息,变的开始躁动不安,有些人甚至放弃了原有的劳作,整天聊着军队频繁出城的缘由。
但是结果仍旧没那么乐观,并没有因为舆论而出现丝毫的奇迹。无论怎么全力的搜索仍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长着白色长发的年轻人。维鲁斯整天焦急万分,如果预言中的人根本不存在,那弗雷尔卓德就避免不了有一场血雨腥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