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慕辞一早就起来了,见宁言还未醒,便悄悄地溜进了灶房。
“子泉你醒啦?”楚慕辞从灶房回来后,见宁言早已着好衣裳,楚慕辞手中捧着一碗银耳羹:“快尝尝快尝尝!”宁言接过了楚慕辞递来的银耳羹,品尝了一口。
“怎样?还不错吧?”楚慕辞期待地望向他。
“好吃。”得到肯定后楚慕辞沾沾自喜,宁言三五下便将银耳羹喝光。
“楚潇。”宁言唤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拉住楚慕辞,来到了一片樱花树盛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前的一片空地铺满了草席。
“喜欢么?”宁言道,这个地方曾经是一片荒地,那些桃花是宁言十七年前亲手种下的。
“这些可是桃花?”楚慕辞问道,宁言摇摇头:“是樱花。”
“那不如这里就叫樱花谷?”楚慕辞随手采了一只樱花,别到宁言的头发上。
“嗯。”
“子泉子泉,我给你做樱花羹可好?”
“难吃。”
“可是我听我娘说我爹特别喜欢吃她做的桃花羹,樱花羹和桃花羹应该没什么不同啊……”楚慕辞苦闷道。
“我喜欢银耳羹。”
……呵,男人。楚慕辞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到草席上躺了下来,宁言也紧挨着他坐下。
“生气了?”宁言柔声询道,楚慕辞摆摆手,望着天,许久才道:“若是能一直在这里就好了。”
宁言:“为何不能?”
“如今我已回来了,伯父年事已高,虽然现在能替我管理家事,却不是长久之计。”他轻叹了口气:“过不了多久,三道便都会知道我楚慕辞回来了。”
按楚戴仁的性子,第三日就会告知三道,到时候举行接任仪式,楚慕辞想不接任都不行了。
他闭上眼,安静的感受樱花谷的温暖,宁言从袖中掏出楚慕辞的镇魂石。
“我的镇魂石——”楚慕辞看到那块熟悉的石头,将他拿到自己手中,镇魂石感应到楚慕辞,灵力一刹那回到了他的体内:“好久没有感觉到有灵力了。”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沉默了许久。
“楚潇。”
“楚潇?”宁言唤了两声,见没有答应,转头看到他已经睡着,便小心地将他抱到洞中的软榻上,不过半个时辰,他便醒了过来。
“子泉?”他一睁眼便四处寻找宁言,他看到宁言正在门口用谷外的桂花酿酒。忽然他看到宁言脚下有几坛酒:“子泉,这是可你酿的?”
“嗯。”宁言道,捡起一坛扔到楚慕辞手中。
楚慕辞拽开坛塞,酒香飘散出来,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啧啧称赞:“好酒啊,想不到子泉也是喜酒之人。”宁言宠溺一笑:“待会我们回去吗?”楚慕辞直摇头:“为何回去,明日我想去看看我爹。”这个所谓的爹,就是凡间那楚家家主。宁言同意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租了辆马车,回到了楚家。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大大小小的侍从丫鬟们见到楚慕辞后,纷纷去报告给楚家家主楚惜。楚惜一得到消息,便带着楚夫人出来迎接。
“辞儿。”楚夫人见到他,激动不已。
“爹,娘——”楚慕辞唤了声,楚惜和楚夫人早已泪目。
“这位是江夏三公子?”楚惜道。
“嗯,楚叔公好。”宁言点头致意。“爹也认识子泉?”楚慕辞疑惑道。
楚惜呵呵笑道:“不过略有耳闻罢了。你的事情宁公子也跟我们说了,此后你回到三道后不要常惦记着我们,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若他不是酒泉家人,他定会尽了孝道,楚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三个姊妹却不能打理好家业,这样理所当然地回了酒泉,他的心怎么不会难过?他像个孩子一样依赖在父母怀里:“爹娘放心,辞儿定会抽空看望您二老。”
他们又寒暄了几句,便回了三道界。
果然楚慕辞回归的消息已经传遍,梓卿亭外楚戴仁见到他们,连连招手:“潇儿,明日是接任家主仪式,今日定不能出去鬼混。”
“知道了。”楚慕辞应了一句,带宁言回了梓卿亭。
原本他想给宁言安排一个房间,不过其它空室都有些远,二人也不便分开太远,于是便将就共处一室。
夜晚卧房外,一名黑衣男子蹑手蹑脚打开房门,楚慕辞正无聊的同宁言下棋,听到门打开,用余光瞥到那黑衣男子,一言不发。
那黑衣男子忿然道:“你们当我不存在???”
“方怀钧你幼不幼稚。”楚慕辞无奈白了他一眼。方怀钧,潇湘方家公子,与楚慕辞年龄相仿。
方怀钧没有理他,径直走过去,从口袋掏出一盒药丸递给他。
楚慕辞接下闻了闻,道:“给我这个干嘛?无事献殷勤,非……”
“非常喜欢你。”宁言顺嘴接了一句,不过声音太小,那两人都没听清,再询问,宁言却摇头不肯说。
“要不是知道你回来了,我怎会给你这好东西?吃了这个可促进灵力恢复,若是不吃,灵力可都要重修。”方怀钧锤了一下他的肩头“你不吃的话,我便拿回去了,费了好大劲的……”话未说完,楚慕辞一脸假正经,抱拳道:“多谢兄台。”便当着他面吃下去一颗朝他嬉笑一番。
“这还差不多,我此次前来也是偷偷翻墙,明日你接任仪式我再来找你。”方怀钧道,又看外面无人悄悄离开了。
次日,楚慕辞一早就被楚戴仁折腾起来打扮,得亏钥丘会送来一些处理后物的女子,不然除了几名女弟子,就是一个和尚庙。他们给楚慕辞画了妆容,不得不说,若是他文静一些,便宛若大家闺秀。
楚家每代接任仪式,新家主都要净化怨灵,这天也是镇魂山最明朗的一天宁言寻到楚慕辞时他早已整好妆容,从前儿时太小仪式也便没有举行,现在便可正式成为家主,楚慕辞一见宁言便羞了脸,隐隐感觉到十分羞耻“子泉,若是有机会,我定会给你画成女子。”
“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宁言道,楚慕辞气急败坏,那副模样如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楚慕辞想不明白,为何前世脸皮如此的厚,这一世便这么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