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你确定?”
玛兰德眯起眼睛,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平常沉默寡言的工程技师,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塔隆尼库斯,我真的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被两个月之前发生的爆炸事故炸坏了头脑。不知道阿斯塔洛魔导师的学徒会用什么方式结束这场闹剧,你说呢,塞勒沃·尔?”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发火球术解决不了的”,一直面无表情的灵术师冷冷地说道,“据说这句话是伊瑞安法师说的,如果我是阿斯塔洛,一定会让自己的学徒用一颗火球送这个狂妄的家伙去朝拜达斯雷玛王。”
“看到了么,塔隆尼库斯?塞勒沃·尔也站在我这边,你现在还想要和我打这个一定会输的赌?”
玛兰德轻柔地将鬓角间的发丝撩到耳后,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把身上这些叮叮当当的破铜烂铁全部丢到阳帆港下面去送给鱼人,我早就受够了你走路时候发出的噪音。”
面对胸有成竹的女精灵,未来的首席技师没有半点退缩,针锋相对地说道:“我正好在为我的第五个奥术傀儡的驱动核心烦恼,公爵大人的材料仓库里肯定有很多我想要的好东西。除此之外,我想公爵大人如果知道自己几百岁的女儿终于对一个青年才俊开始感兴趣的话,一定会高兴的发狂。”
“你!”
被刺中痛处的玛兰德猛地站起身来,右手直直地指着老神在在的工程技师,胸脯因为气愤而剧烈的上下起伏。
可惜的是,她的动作没有引起同伴们半点注意力。或者应该说,不仅仅是这张圆桌的高等精灵,广场上的所有宾客都被法术对决中的变化吸引住了眼球——一袭蓝色长袍,以学徒身份自居的达尔坎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出了火球术!
决斗的广场中央,念念有词的达尔坎结束了咒语的吟唱。在他专注的精神力控制下,充斥在空气中的奥术能量分出一部分来,渐渐地转化成型,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深红色火球出现木质的长柄法杖顶端。
达尔坎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对手,用尽力量举起手中的法杖,全部由木材制成的轻盈法杖此刻仿佛重逾千斤。他的手臂轻微抖动着,额头上爬满了豆大的汗珠。直到杖尖对准了自己的对手,他似乎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不断发出可怕声响的巨大火球带着强烈的光芒和灼人的火舌从杖尖脱离而出,向着伊瑞安窜了过去。
“这是……”
“火球术!”
“可他穿的是学徒长袍!”
“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火球术,对于大多数见惯了“屠龙宝刀,点击就送”一类游戏的人来说或许只不过是每个法师都应该具备的基本技能。但是在这个艾泽拉斯世界,能够有幸成为法师的生命就已经是凤毛麟角,而能够使用出三环法术火球术的人类法师基本上已经具备了成为人类贵族中法师顾问的身份。
与之相匹配的,则是这个最负盛名的三环法术名副其实的破坏力,任何没有特殊附魔护甲或者法术防护的普通战士在一个火球术的面前只能被烧成焦炭!哪怕是一个刚刚迈入三环的法师,也能轻而易举的用这个法术在狭窄的环境中埋葬掉一个小队的士兵。
这里要附加一句说明,那就是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有那个脑袋正常的法师会在狭窄的环境中使用火球术,因为这个法术不仅能够消灭敌人,也能同时让自己陷入困境。炸裂的火焰,传导的高温,以及大量消耗的氧气,都有可能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
不过,让在场所有人更感兴趣的却是另外一点——达尔坎明明已经能够释放出三环法术却以学徒自居,选择在奎尔萨拉斯几乎所有有才能的年轻法师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潜力,同时让自己的对手猝不及防,陷入绝境。
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怨!
要知道站在达尔坎对面的伊瑞安法师因为刚刚的影响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施放法术护盾,而且他身上的法师长袍也只是所有高等精灵在被认可成为正式的法师之后就会得到的大路货色,根本无法抵挡火球术炙热的高温以及爆裂时强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
换而言之,在几乎所有在场的高等精灵看来,才刚刚从失神中恢复过来的伊瑞安根本无力抵抗达尔坎的法术,而被那团深红色火球击中的结果,哪怕不死也得脱半层皮。
此时此刻,大多数在场的法师已经能够通过达尔坎施放法术时散发出的法力波动估计出这颗火球的威力和被火球击中的伊瑞安的下场——首先,炙热的火球会在夜晚的半空中拉出一条笔直的火红线条;然后,火球会撞上毫无防备的伊瑞安,巨大的冲击力会将躲闪不及的法师从地上直接掀飞;同时,在接触的瞬间,传导到伊瑞安身上的高温将会把他部分身躯直接化作焦炭;最后,火球的爆裂会让他的身体变得四分五裂,而喷涌的火苗会把他的残躯吞噬殆尽。
一些不怎么见过真正残酷场面的女性精灵法师甚至已经开始转过头去,不想去看接下来的凄惨景象。
卡波妮娅也是其中的一员,她转过头去看着近在咫尺的索兰莉安,星术师面无表情地盯着广场中央对决的双方,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被这位姐姐握住的手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
过了没有多久,卡波妮娅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达尔坎的火球术在空中飞得似乎太久了?
按理说拥有巨大冲击力的火球应该早已经击中了伊瑞安,但是她并没有听到火球爆裂的轰鸣声和惨痛的哀嚎,也没有感受四散的酷热气浪。更让她奇怪的是,原本窃窃私语的高等精灵法师们都同一时间闭上了嘴巴,整个广场一下子陷入了寂静之中,似乎被从世界中隔离了出去。
直到她听见了一声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的惊叹——
“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