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前,人们总是想象着末日,向往着末日,总是认为自己会是末日中幸存的那个,然后踏着崩坏的秩序站到只属于自己的巅峰。
可是真正的末日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当你看到它的那一瞬间,你的生命也会跟着消逝。
安远市,一座不大的地级城市,常驻人口300万,没有重工业,唯一的钢铁厂也在两年前拆迁倒闭。
一个以旅游为重点发展的城市注定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秀丽的八盘山,平静的盘水湖,最新规划的新市区,这里是旅游的胜地。
然而,这一切都在末日那一天崩坏了,原本高雅文明的人类如同野兽一般互相咆哮着,吞噬着对方的血肉。
在尸体的世界中没有高低贵贱,也不会因为你的肥肉比较多,我就不吃你。
两天前的大雨扑灭了整个城市的大火,在雨水照顾不到的高楼还有翻滚的浓烟。
大街上歪歪扭扭被撞的不成形的汽车堆满了整个城市,也不知道大自然需要多久才能消耗掉如此之多的人类垃圾。
成群结队的人影互相推搡着,拥挤着,吃掉他们能够看到的一切食物。
那些被固定在汽车中的丧尸成为他们最好的食物,这根曾经用来救命的安全带却成为栓住猎物的铁链,它们挣扎着被无数同类啃成碎片。
而那些被困在高楼的丧尸们纷纷从阳台跳下,想要获取那些待在地上的食物,然后被摔成肉酱,成为地面白捡的午餐。
获得足够食物时,它们会相安无事的待在一起,一旦饥饿感再次袭来,身边的“同伴”就会变成最容易获得的肉罐头。
那些因为吞噬而进化的丧尸们尝到了甜头,现在的它们不仅仅是为了食物,更是为了进化。
进化到一级的丧尸们会拥有横为强壮的身体,更为敏捷的动作,以及更加强大的吞噬欲望。
为了满足被重新激活的身体需求,不停的进食就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
而那些没有经过进化的丧尸就成为他们最好的食粮,基数达到几百万的食物,足以让它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愁吃喝。
这还不包括城市里数之不尽的丧尸昆虫,丧尸老鼠,这些不断变异的生物也同样加入了这盛大的晚餐派对,但究竟谁是食物谁才是猎食者?
行走在这一片血迹斑斑的大地之上,恶臭与血腥是这个时代的主题曲,但这一切陈宇早已经习惯,甚至不用捂鼻,他仿佛闻不到这样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
“吼…”
五六只进化到一级的丧尸发现了刚刚进入转角的陈宇,嘶吼咆哮着冲了过来。
速度之快,就连末日前的世界短跑冠军都为之汗颜,重脚踩在废弃的汽车之上发出轰隆隆的爆破声,震碎了一地的玻璃。
陈宇脸色平静无比,这看起来气势十足的冲锋并没有带给他任何的波澜。
食物近在眼前,六只一级丧尸兴奋的嚎叫着,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碎不堪,露出那如同树皮般的蜡黄皮肤,这皮肤十分坚韧,那些零级丧尸锋利的牙齿都不一定咬的动。
它们的心跳达到每分钟三百次,更加庞大的血液供应为它们提供了更强的力量与爆发力。
目标就在眼前,然而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总能给它们当头一棒,还没有接近对方二十米范围,身体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陷入了泥沼,每迈动一下手臂就好像提起千斤重物,整个身体仿佛被压上无形的铁块,不到三秒,就再也无法支撑自身的重量。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这些丧尸坚硬的骨头被自身重量硬生生的压断。
噗嗤!!!
锋利的血丝洞穿了心脏,无数如同树根一般的根须在丧尸体内疯狂生长。
每一个细胞的能量都被快速抽离,不到十秒就被吸成没有任何人价值的干尸,然后在重力的压迫下崩成一地的碎块。
“我现在已经是二级丧尸,这些一级丧尸的血肉能量已经无法满足我的进化需求,除非吞噬一千头一级丧尸才有可能进化到三级!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啊!”陈宇有些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血丝,叹了口气。
一路走来,陈宇已经吞噬了二三十只一级丧尸,本来还想在挑战冰雪丧尸前多增加些力量,但现在看来还是不太实际,就是现在而言一级丧尸的数量都不是很多,更别提与陈宇同阶的两级丧尸了!
一级丧尸的诞生几率大约是百分之一左右,当然,这个数字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还会增加,但对于安远市这个地级市来说,百分之一已经是极限了。
要想进化到一级至少要吃掉十只以上普通丧尸才能积累足够的能量产生进化。
如果把进化的能量需求比作是十,那么现今大多数丧尸所摄入的能量才不到一点,距离进化还远远不足,还需要时间的积累。
只有过些日子等到那些丧尸昆虫,动植物也开始变异,那时候丧尸们的食物才开始增多,进化的速度才会大大提高。
陈宇不是没有考虑过去市中心吞噬大批量的丧尸,但就他现在的实力还不敢进入那些数量庞大的丧尸群中,分分钟就被数之不尽的“同类”撕成碎片。
除非进化到三级,形成一种基因上的压制力,这种无形的压迫力才会让那些普通丧尸对你感到恐惧和敬畏。
而现在的陈宇在这些低级丧尸的眼中就是美味的食物,根本谈不上威慑力。
……………………
高架桥下的十字路口距离陈宇所在的大楼并不远,平时走路也只需要半个小时。
当他转过这个街口,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这个地方是那些低级丧尸的禁区,方圆五百米都被白茫茫的雪花覆盖,街道上四处林立着毛绒绒的雪人,看起来十分诡异。
天桥下方一辆翻倒的公交车正不停往外喷涌着雪花,整辆公交车都几乎被雪花掩埋。
突然,装满雪花的公交车颤抖了一下,一只苍白的右手从雪堆里伸了出来,紧接着爬出一个浑身苍白的人。
穿着被冰晶冻住的羽绒服,一脸寒霜,从羽绒服的间隙中不停向外喷洒着雪花,仿佛一个雪花制造机。
它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就提前从雪堆里钻了出来,直挺挺的站在公交车顶。
寒霜一般的眼睛直视岔路口方向,那里有一丛高大的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