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年底祁县的天真冷,可是祁县的人却都洋溢着热情。家家户户都在为新年做准备,那些喜悦与热闹仿佛将祁县的寒冷都驱散了。
新年,崔珏三人要在祁县度过。虽然已经和家里通过书信,可是却依然压抑不住浓浓的思念之情。在小院子里准备过年的崔珏忽然想起了魏征,他独自一人,这年该怎么过,不如喊他过来一起过,这样这年过得也热闹些。
自从那日大雪天魏征来访之后,便再也没来过崔珏这儿,崔珏只好到学堂那找他。可是,崔珏在找遍了学堂都找不到魏征,最后还是从王二的口中得知魏征离开了快半个月了。没有办法,崔珏只好独身一人回他的小院去了。
对于没有找到魏征,崔珏显得很是不开心。不过,崔珏算了算魏征离开的时间,发现魏征是在来他家的第二天便离开了,那天正好是晴天。崔珏猜测魏征应该是听了他的话去了曲阜,去寻找他的道路去了。如果魏征一路急赶,直奔曲阜孔庙,现在应该已经在碑林里抄写了好几日了吧!“希望大哥能成功吧!”崔珏在院子里为魏征祈祷。远在曲阜的魏征坐在石碑前聚精会神地抄写着碑帖,感受着几日来的收获。
除夕,崔珏三人在一起吃了年夜饭,相互赠送礼物,聊着天,一起思念远在家乡的亲人。不过今年崔珏三人一起守岁,一直熬到后半夜方才歇息。不像去年那样,因为大家的兴致不佳,所以早早的便回房休息了。
年初五,崔珏一行三人带着礼物来到王隆家门口,便被守在门口的王管家迎了进去。由于崔珏此前来过不少次,所以和王管家也很熟了,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了正厅。
“学生崔珏,携王心月和护卫刘虎前来给夫子拜年,祝夫子福寿安康!”崔珏说完之后,三人便伏身跪下行了大礼,礼物被一旁的王管家接了过去。
“好好好,子玉来啦!来,都快起来吧!”王隆看到崔珏来了,开心地抚了抚胡须。“你身边的女孩子便是你的王小姐吧!果然生得花容月貌,子玉你有福了。”说到最后王隆还不忘调笑一下崔珏。
一旁的王心月听到王隆的夸赞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两只手不知道该怎么放。而崔珏被他的那些同窗好友调笑的多了,脸皮早就练了出来,只是开心地笑了笑。
“刘壮士不必拘束,随意就好。我曾听玄成提起过你,在此,我替他再次谢谢你,感谢那****出手搭救。”说完,王隆朝着刘虎拱拱手。
“王夫子不必客气,刘虎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担不得夫子重谢。”阿虎向王隆抱拳说道。
一番简单的交流完毕,崔珏便和其他前来拜年的同窗学子打了打招呼。当然,相互间免不了一番客套。因为是在夫子家拜年,所以每个人都谨收本分,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中午,前来拜年的学子们一同在夫子家用饭。席间少不了夫子对大家的考较,大家回答的中规中矩,没有惹王隆不快。总而言之,王府内一片美好愉快的景象,大家都过得很开心。下午,大家三三两两的相继告辞离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儿便到了上元节。去年的这个时候,崔珏三人是在济南城度过的。祁县的上元节和济南有着一些不同,济南邻近曲阜,受儒家思想影响,大家都知礼守礼,节日里多了一些文人气息;而祁县民风相对开放,许多男女在这一天出来幽会,也有女子会在这一天出门,手持灯笼寻找心仪的对象。两地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那手持灯笼的习俗和那冲天的烛光,能将整个城里照亮。
这一天最开心的莫过于王心月了,受了当地风俗的影响,把这天当做了与崔珏两人的约会。而最关键的是,阿虎因为街上人太多,无法紧跟着他们。把阿虎抛弃在一边,与崔珏两人独处,或许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了。
不过开心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的,上元节的夜很快的就过去了,王心月只好期待起明年了。
上元节已过去了几日,这天,崔珏像往常一样,坐在小亭子里看书。忽然间,耳畔响起了魏征的声音,“贤弟,愚兄回来了。”
崔珏转头一看,果然,魏征风尘仆仆地站在他的身后。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崔珏冲上前去,激动地抓着魏征的手。
“子玉,多日不见,为兄对你也甚是想念啊!”魏征也是一脸的激动,忽然推开了崔珏的手,就在崔珏怔住的时候,口中喊道:“子玉,还请受为兄一拜!”说完便对他拜了下去。
“大哥,你这是为何?你我之间还需要这样?”崔珏被魏征的一拜惊住了,对他如此的客气感到不悦。
“子玉,这一拜你受得!若非你的提醒,为兄或许现在还徘徊在路口不得寸进。”
“难道大哥你真的去了曲阜?大哥,你可是成功了?”崔珏猜测道。
“不错,为兄在哪滞留多日,侥幸成功。”魏征肯定了崔珏的猜测,一脸的自得。
“恭喜大哥了,多日的心愿终于达成。”
“全赖子玉的提点,这不,刚一回来便直奔你这里。”
“难怪大哥看上去风尘仆仆,大哥还是在我这先梳洗一下,去去乏。待会儿让月儿准备好饭菜,来为你接风洗尘。”崔珏唤来阿虎来替魏征准备洗漱热水。
梳洗完毕的魏征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严重精光流转。这时,王心月也准备好酒菜,崔珏便开始为魏征接风洗尘。
“大哥,还未曾问你走得是什么道路呢?”
魏征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崔珏见此很是奇怪,开口询问:“本是一件喜事,大哥为何如此作态,可是其中有什么挂碍?”
“倒是让贤弟担心了,为兄只是想到了那日与子玉的谈话,想到了日后百姓的艰难。”
想到日后百姓多艰难,崔珏也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为兄选择了从仕,走诤臣之路。”
“什么?”崔珏被魏征的话惊掉了手中的酒杯,“大哥,你怎么会选择这条路。走这条路,遇到昏君那是十死无生,就算遇到圣主明君,也是生死参半啊!你。。。”
“子玉,你说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想到那些即将受苦的百姓,我便下定了决心。我要用自己去做皇帝的镜子,在他得意的时候叫醒他,在他做错的时候纠正他,只要能为百姓和国家谋福,我魏征又何惧一死。”魏征的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看着魏征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崔珏竟然哭泣了起来,他深深地敬佩着魏征高尚的品行与崇高的理想,同时又为他以后可能悲惨的结局而担心。
“子玉,莫要伤心,为兄若能死得其所也是喜事一件。再说,为兄说不定能遇到圣主明君,一展胸中的抱负,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来,大哥,珏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对,这样才是为兄的好贤弟,哈哈哈。。。”魏征开心地笑着,“本来还想过几日再说的,既然说到这,那便一道说了。子玉,为兄要离开祁县了。”
“大哥也要离去?”听到魏征要离去,崔珏顿时不舍。
“为兄既然找到了自己的路,当然要走下去不是。”
“大哥准备何时离去?”
“明日禀明恩师,后天准备一下,大后天离去。”
“那好,珏在此祝大哥能一展抱负,今日咱就不醉不归。”
两日后,崔珏三人在祁县城门口相送魏征,送了又送,送了十里之后方才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