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持剑,左手亮出新到手的旧雨蚀风链。
离谱的是他手里握的是旧雨蚀风链有风刃的那一端,空出有把手的一端。
凝寒心提到嗓子眼,江淮紧张过度连武器都拿反了,喊他逃命他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有心帮忙,她的战斗能力为零,根本帮不上忙。
鬼剑蜥没能一下剪中江淮,对江淮的速度也感到意外,长声鸣叫,硕大无朋的身子忽然凭空消失。
几秒钟之后,出现在了正在拼命逃跑的韩嫣面前。
瞬移!这又笨又大的家伙终于施展出瞬移之能。
韩嫣双腿一软,险些跌倒,人影一闪,江淮又挡在她身前,阻住鬼剑蜥前进。
像救世主一样的帅哥,韩嫣都看呆了,边逃命边花痴江淮的样子,恋恋不舍。
鬼剑蜥一阵暴怒,不明白自己开启瞬移,江淮怎么还是跟得上。
然后发现江淮手一扬,把旧雨蚀风链从自己的尾巴上收回来。
凝寒惊喜不已,她原来觉得自己帮不上江淮的忙,其实鬼剑蜥一出现,她立刻给出了精确的资料,江淮才能做出正确判断。
鬼剑蜥的瞬移并非消失了形体,只是在隐身状态下瞬间加速
江淮倒握旧雨蚀风链,在鬼剑蜥消失的一刹那用旧雨蚀风链缠住鬼剑蜥的尾巴尖,,鬼剑蜥走到哪儿,他就能跟到哪儿。
如果是正握链子,前面的风刃伤到鬼剑蜥,鬼剑蜥势必痛觉,所以看起来没道理的做法,往往最有道理。
以鬼剑蜥的智商,当然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两只赤红的怪眼圆翻,蓦然张大了巨口,一团白气喷涌。
江淮知道不妙,念从心生,鱼鳞甲从领口自动生长,瞬间遮蔽头脸。
白气猛如狂风,一道喷过后,巨大的力量把江淮拽向鬼剑蜥的巨口。
原来吐白气的目的不在喷,而在吸。
江淮的等阶比鬼剑蜥相差太远,虎兕扑再敏捷,在狂风中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想做动作了。
鬼剑蜥不紧不慢,长舌一卷,把江淮圈到半空里。
凝寒惊叫出声,后悔死了央求江淮帮忙,江淮再有出奇制胜的本事,和鬼剑蜥等阶相差悬殊,怎能有取胜的机会?
狼直远远看着,心里生出一阵快感,江淮显露真容的片刻间,他也马上认出了江淮。
自己在韩嫣面前丢尽了面子,竟然被狼家通缉的小子抢了风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有鬼剑蜥在,不忍也得忍,江淮愿意送死,狼直等着看笑话。
果然江淮就要被吞进鬼剑蜥的肚子,狼直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鬼剑蜥用舌头把江淮捉近一点,想看清楚江淮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再阻扰住自己前进。
看够了之后再吞进去,只要少了这个讨人厌的人类,捉到韩嫣夺下玉牌对它不是难事。
江淮在长舌里拼命挣扎,连手脚都被卷住,无力可施,放弃了挣扎。
鱼鳞甲包裹住全身,只能保住他暂时不受伤害,一旦被吞进肚子,迟早会被鬼剑蜥胃里的酸液消化。
鬼剑蜥戏弄够了猎物,舌尖往口中一收,咽下江淮,准备继续追杀韩嫣。
凝寒心里一凉,万念俱灰。
鬼剑蜥吞下江淮后愣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吃下东西的感觉,舌头上反而刺刺的不舒服。
把舌头伸直看看,江淮好端端的还在舌头上。
鱼鳞甲片片皆张,伸出无数尖利鳞片,变成倒钩,牢牢勾住鬼剑蜥的舌头,舌头最是敏感柔软,刺痛异常。
江淮竟然赖在它舌头上!
鬼剑蜥惊怒,甩、卷,舔,用尽一切办法想把江淮弄下来。
无济于事,想用牙齿去咬,可总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江淮就像一块牛皮糖,不管你怎么努力,我就是不下来。
鱼鳞甲一张,甲片下吐出无数僵硬的白蜂来,射入鬼剑蜥的舌头。
鬼剑蜥对白蜂的毒性无感,难以伤害到它,但是舌头上钉进几百只白蜂,被白蜂蛰过的地方又麻又痒,那感觉比受了重伤还难受。
鬼剑蜥疼得越来越厉害,一跃七八米高,落地震得隆隆摇晃,江淮在舌头上若无其事,一点也震不到他。
折腾良久,鬼剑蜥元力衰竭,怒喝变成了哀叫,舌头软软伸直,意思是放江淮下来。
和江淮相持这么长时间,韩嫣早就跑远了,就算杀了江淮意义也不大,鬼剑蜥也不笨,准备讲和了。
江淮一个倒翻,弹出十米之外。
鬼剑蜥对着地面用头一撞,陷入地里,尘埃滚滚,泥土飞溅,和来时一样,入地遁走。
等尘埃泥土平息,江淮也消失了踪迹。
凝寒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这家伙怎么可以不陪自己玩儿,就偷偷溜了,害怕狼家的追杀?有自己在,狼家算什么,有什么好逃的嘛?
在狼家议事大厅里。
“你面对鬼剑蜥选择了退却?”狼逸宏得知狼直没捉住江淮,语气十分严厉。
狼逸宏一向教导狼家弟子铁血战斗,战死也不可后退一步,面对狼逸宏咄咄逼人的目光,狼直有点心虚:“鬼剑蜥太过强大,我实在没法正面抗衡。”
“胡说!鬼剑蜥只不过是一星灵兽,你身为中阶斩使,就算没法对敌,拖延到我赶来还做不到吗?”
狼直出了一头冷汗冷汗,论真实实力,他的确有和鬼剑蜥缠斗的资本,但他先被鬼剑蜥的名头震慑,又被鬼剑蜥的超强表现吓破了胆。
反正鬼剑蜥的目标是韩嫣,他何必为了韩嫣拼命,就没有想过不惜代价战胜鬼剑蜥。
父亲的责备如此严厉,让他有点后悔,刚才要是拼死一战,也未必没有机会。
“孩儿不是怕死,孩儿只是觉得没必要和一头畜生拼命,边荒旷野中有的是异兽灵兽,一个一个拼下来,把我狼家的人都搭上也不够。”狼直替自己辩解。
“你觉得你很明智?”狼逸宏冷笑一声说,“你想过没有,鬼剑蜥是数百年来第一头侵入大夏边城的鬼灵兽,你如果捕获了它,对我狼家将是何等的荣耀,狼家的声势在尧州乃至整个南荒郡都会上一个台阶。”
狼直冷汗流得更厉害,无言以对,父亲大人真是高瞻远瞩,比自己考虑得长远太多了。
狼逸宏继续发飙:“你不敢对敌鬼剑蜥,还可以说灵兽太强大,那放跑杀死你弟弟的凶手江淮又怎么解释?”
“我只是想等他们两败俱伤再下手。您说过对敌要狡黠,不可用蛮力,孩儿正是照这个策略行事的。”
“照我的策略行事,那人在哪里,为什么跑了?”狼逸宏眉毛立起来,暴怒道。
狼直腿一软,扑通跪倒:“孩儿无能,这小子太狡猾,被他溜走了。”
“无能的东西,丢尽我狼家的脸!”
狼逸宏的其他两个儿子狼刚和狼奋面无表情,狼家强调铁血作风,想不到狼直会这样软弱,他们也觉得丢脸。
大长老狼逸安,二长老狼逸福,三长老狼逸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族长发怒,还是保持沉默的好,说情的话,说不定自己也跟着倒霉。
狼直战战兢兢,想着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处分,狼逸宏给了他一脚说:“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抓到江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狼直一听头都大了,这个任务简直比惩罚他还要命。
“这小子会变颜术,肯定早就离开尧州城了,要找他像大海捞针,根本没法找办到。”狼直赶紧叫苦。
“蠢材,我问你,他杀了你四弟后,明知道我狼家会疯狂搜寻凶手,又在尧州出现,你说是为什么?”
“有什么宝物或者宝藏牵绊住他,让他舍不得走。”狼直不是笨蛋,马上反应过来。
“以他的修为,不可能驾驭行动神速的宠物或宝物,他只能藏匿在尧州地界内。在尧州附近盘查,你还怕找不到他吗?”
“是是,父亲大人英明睿智,孩儿糊涂。我这就动身去抓他。”一言点醒目中人,狼直马上精神振奋,来了劲头。
“这小子有些诡异的地方,不可轻敌,你和三弟一齐出动,再带领十名斩进行搜索,我想他没有机会。”狼逸宏冷冷地说。
狼直和三弟狼奋都是潜渊初阶,修为超过江淮三个等阶,挑选的十名斩包括四个九阶,四个十阶,四个十一阶,是家族中层的骨干力量,对付江淮区区一个十一阶斩具有压倒性优势,狼直想不出有任何失败的理由。
狼直一扫刚才的沮丧,决心一雪前耻:江淮,你的末日到了!
江淮知道天罗地网在向他张开。
他找了一个无人之处,施用变颜术,再换了一个模样。这样冒着很大的风险,在尧州闹出得惊天动地,他成了众矢之的,晚走一刻危险一分。
但转身就跑,后续的麻烦可能更多,江淮要好好观察一下两大家族的动向,留下来搜集情报。
他行动谨慎,打探情报的效果很理想,两大家族都在出动人马搜捕他,接到最后通牒的韩家比狼家还积极,一心想抓住他交给狼家。
江淮冷笑一声,若是自己,绝对不会采取这种拖延战术,狼家明显蓄势待发,就算交了人,也不会放过韩家。
现在变成了两大家族追捕他一人,必须好好计划下一步的行动,必要时候先离开尧州。
他亲眼看着狼家的搜捕队出了城,自己很小心地绕了个大圈,回到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