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央看了一眼涟柒,把手放到了脉枕上,韩太医看向涟柒说到:“诊病是蛮隐私的事情,你在这不大好。”
涟柒笑了笑说,“瞧我这眼力,晁大人,韩太医奴婢先告辞了。”
韩太医起身送走涟柒,转过身笑道:“少年人,有何事找老夫啊?”
朝阳起身说道:“韩太医既然直说了,晚生也就不兜圈子了,太子殿下有几样东西想请您看看,但是此时万万不可让别人知晓!”
韩太医收起脉枕,哼哼唧唧地说道:“殿下心思缜密,只是你这个小子却是莽撞的很,涟柒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你就这么走怕是糊弄不了她,我看你眼珠混黄,给你开服药好好补一补!”
晁央脸色一红,不好说话,“您说的是,您觉得什么时候方便,晚辈带您去看看。”
“偌大的公主府,人来人往,要想人不知,实在是不可能。请大人替我转告太子殿下,他与公主殿下是亲姐弟,感情深厚,他这样遮遮掩掩反倒是伤了姐姐。”
晁央行礼告辞。
王娡缩在角落里,几个侍卫送进一些衣物,就关上了门。她走过去用手慢慢地摸着料子,来来回回,像是要从这衣服里摸出什么一样,一滴泪滴到上面,晕开回字纹生成朵朵云花。
地牢里不时地传来受刑人的叫喊,王娡抬头将眼泪忍了回去,披上衣服,又回到了角落。
晁央将韩老太医的话原样转述给刘启,见刘启脸色不愉,小心地说道:“属下也觉得韩老太医有些倚老卖老,可是长者说得也有些道理。”
“道理?不过是看多了后宫女子的手段罢了!本宫不过是顾念长姐身体,难不成也有错吗?”
“殿下敬重公主,世人皆知,老太医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一直憋在公主心里,忧虑成疾,不如让公主知道,免得她多思!”
“你去请长姐收拾一个有内室的暖阁,把人都带过去吧!”
“是!”
刘嫖听晁央说完,捏着袖口道:“启儿,这是要做什么!他眼里还有我这个长姐吗?”
“公主请息怒,殿下若是眼里没有有您,也不会请您来安排审讯之事。”
“他若是真的眼中有我,就该杖杀王娡那个毒妇!”刘嫖气得直拍几案。
晁央不再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刘嫖从大怒到平静再到大悲,眼泪止不住地流。
“公主殿下,请容属下说几句。殿下敬重您之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京中局势险恶,您要生产,就可抛下一切奔了过来,属下一个外人,不得不感慨情深意重!”
刘嫖挂着泪看着晁央,面无表情。
晁央接着说道:“殿下是储君,贤德至善,真叫他不分青红皂白杀了王小姐,让他的德行何在?”
刘嫖哭道:“她克我啊!这个女人一来我就没有好日子过啊!”
涟柒赶忙冲进来护住刘嫖,“殿下,我苦命的殿下,晁大人您先别说了,公主都这样了,您怎么不知道心疼啊!”
晁央面上难堪,心里郁闷,见涟柒给自己使了个眼色,马上跪下说道:“殿下,属下说错了话,求您责罚!”
刘嫖抓着涟柒的衣袖,不住地抽泣,抬起头看着涟柒:“涟柒,你说,她是不是煞星!”
涟柒给刘嫖擦了擦泪说:“奴婢是个没见识的,您说是就是!”
晁央暗暗叫苦不迭,自家主子真是太了解公主了,这种难办的差事交给他。
“她命格好,一来我就难产,如今又是因为他,我险些成了寡妇!”
涟柒拍着刘嫖的背说道:“殿下啊,奴婢有句话一直都想跟您说,只是您太执拗,奴婢怕惹您生气啊!”
刘嫖委屈地抬起头说:“怕我生气你就不说了,小时候我做错事,母后还没有说什么,你就要责罚我!现在卖的什么乖!”
涟柒放开刘嫖站到一旁,神色凝重地说道:“奴婢觉得不是王娡克您啊,有可能是别的歹毒之人在害您啊!”
刘嫖一愣,“姑姑?”
“奴婢不敢肯定,先前您难产奴婢就听驸马说那房子下面有猫腻,她王娡哪里来的本事有这样大的手笔,您一心觉得是王娡引来的灾祸,也不去追究是谁做的,到底是信了谗言,迷了心智啊!”
“你的意思是?”
“公主,听奴婢一言,审一审!”
刘嫖低头沉思,转向晁央,“告诉太子,明天就在这审!审不出个结果,本宫绝不善罢甘休!”
“是!”
刘启又派了些人守着陈午的书房、王娡的屋子还有灌双儿的院子,晁央更是被遣到南屋门前,不得离开。
韩老太医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冲晁央走去,“来,喝药!”
晁央眼皮直跳,“韩太医,这个就免了吧。”
“诶!你现在虽说年轻底子好,但身体可经不住长年累月的熬!快趁热喝了!”
晁央总觉得这韩太医有些诡异,却又说不上来,但一想到这么多人都看到是他要自己喝的药,应该不会想要害自己,于是接过药碗,刚喝一口,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这什么药啊?怎么恶臭恶臭的!”
韩太医脸一拉,“治你病的药,快喝!”
晁央见他有些生气,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强忍着恶心把碗还给了韩太医,“谢韩太医!”一边说,一边干呕。
韩太医接过碗,“嗯!以后一日三次,保准让你活到一百岁!”
晁央险些跌倒,这药不止比寻常的药苦,更要臭,简直如同粪水一般,还要一日三次!
刘启坐在几案后面,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你是说姚素信的底子一点都没有查到!”
那人抖了三抖,“是!”
刘启捻着手指上的墨渍,“都查到些什么?”
“回殿下,奴才们顺着驸马的话去查,先是查到了卫家,他确实是卫老先生的得意门生,据传其父与卫老先生私交甚厚,十年前效仿孔子,云游去了,至今未归!他家在吴国,是当地的大户,只是门风甚严,奴才们想着从街坊四邻探些消息,但却什么也没有查到!”
刘启猛地摔下一把竹简砸在那人旁边,“什么都没有查到!一群废物!”
“没!没有!殿下,奴才们查到了他身边的童子!那个叫晋梓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