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收回飘远的思绪,低低的应了一声,看不出情绪。
原来,是她想太多了。她在他那里,只能算的是一件商品,他的那番言论,还有现在的所有行为,都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商品而已。
刚刚有些好转的情绪,又变得闷闷的。她不再看莫千辰,将视线移向窗外。
莫千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手上还是轻轻的捏着她红肿的脚踝。
一直回到莫千辰住的公寓,俩人都没有再说话。
车在楼下停好,莫千辰就将顾嫣然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推门下车抱着她往单元门走去。
顾嫣然小心的勾着他的脖子,企图降低一点自己的重量。看着他线条明朗的脸,她好几次想开口说自己可以下来走,最后都打消了念头。
莫千辰又不是在意她,他只是不想自己买来的商品受那些不必要的伤害罢了。
一路回到公寓,莫千辰刚将她放在沙发上,孟凡就找来了医药箱,又在冰箱里找了些冰块拿了毛巾包好放在茶几上,莫千辰就让他离开了。
他脱掉身上的西装,蹲下身将顾嫣然的脚拿过来,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腿上,拿了包着冰块的毛巾轻轻的敷在红肿的脚踝上。
冰凉的感觉,让顾嫣然忍不住的收了一下脚。
莫千辰眉头跳了跳,一双眼睛带着怒意看了过去。
顾嫣然知道她一个条件反射的动作惹了莫千辰不高兴,只好咬着牙伸直了脚,小心翼翼的样子深怕自己再犯错。
看着她严阵以待的样子,莫千辰忍不住的想笑,连忙低下头掩饰的看着顾嫣然的脚。
虽然之前她的脚一直就放在他的腿上,但一直注意她扭伤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脚上。
顾嫣然的脚,应该算是小巧玲珑型的,白白的,可以清晰的看到肌肤下面错落的血管。她的每一个脚趾头都是那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它握在手心珍藏。唯一不足的是脚趾头上那两个小小的血泡。
莫千辰眉头皱起,他霸道的吩咐“顾嫣然,以后不准再穿高跟鞋!”
相对于看着美丽、却让人不能忍受的高跟鞋,顾嫣然自然是更喜欢那种可以任意奔跑的运动鞋。对于莫千辰的这个要求,顾嫣然自然是想也不想的满心应了。她也懒得去猜莫千辰为什么要这样要求,只要不让她再穿高跟鞋就够了!
敷了一会儿脚后,莫千辰将冰块放在一边,从医药箱里翻了云南白药出来喷在她的脚踝处,轻轻按摩至吸收。
他起身,命令顾嫣然不准乱动,才大步走开,再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缝衣针的盒子。
顾嫣然看着他在她的脚边坐下,将细小的缝衣针消毒,又将她的脚趾头用碘伏抹了抹,捧着她的脚小心的将水泡挑了个针眼,将里面的水挤出。
莫千辰认真做事情的样子,顾嫣然见过很多次,他专注的样子最是让人着迷。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莫千辰为她的事情如此认真、专注的。
她小小的心里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的角度,莫千辰正好是侧对着她的。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漂亮的睫毛随着他眼睛的动作一下一下的动着。他的鼻翼,因为小心翼翼的动作时而煽动,好看的唇也微微分开,吞吐着属于他的气息。
他线条分明的侧脸,看不到任何毛孔的存在。因为灯光的晕染,可以看到上面一片金黄的绒毛。
她从来没有这般堂而皇之的看过他,即便是半年前,她也只是偷偷的注视他。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倒让她有些忘了身份,时间跟地点。
就那么看着他,仿佛世界都变得安静而美好了。
莫千辰将她脚上的水泡都处理好,一抬头就看到顾嫣然专注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
顾嫣然被惊醒,被抓了个正着的她掩饰的将视线移开,担心被莫千辰发现她心底的小秘密,正捉摸着开口解释,莫千辰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他说“顾嫣然,最好收起你那些小女生的心思。我刚才做的这些,只是希望它们不会成为今晚我享受的障碍。还有,你最好记清楚你的身份,买来的就是买来的,如果你没有来找过我,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有。”
刚滋长起来的那么点小幸福,被莫千辰的话直接给击了个粉碎,小女生的那点委屈立马就上来了。
她低着头,红了眼。咬了咬唇才开口“我知道,我不会失了规矩的。”
莫千辰看着她那委委屈屈的样子就特别烦躁,搞得好像他怎么她了一般。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明明就是她自己送到他嘴里来的,不是吗?
“把自己洗干净,到床上等着!有伤的地方不准碰水!”
丢下一句命令的话,他转身上楼。
莫千辰将自己关进书房,因为烦躁,他抬手就将书桌上的文件给扔到地上。
头疼又开始发作了,他靠在书桌上抬手去揉,没有半点好转。脑海里,莫谣的影子渐渐清晰。
她抱着布偶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的喊着哥哥。
他连忙从书桌里翻了药片吃上,虽然莫谣的笑意是那么的阳光,她出口的话是那样的甜蜜,但他还是害怕,害怕下一秒画面就会转到她去世前那让人崩溃的场景。
时隔半年,他还是不敢放任的去怀念莫谣。他亲爱的妹妹,明明是那样的阳光,那样的天真,可上天为什么就那样的残忍,让她如花一样的年纪那样残忍的陨落?
止疼药可以缓解他的头疼,但他的身体还处在紧绷的情绪里。思念一旦萌芽,并不是说控制就可以控制的。他只能紧绷着自己的情绪,浅浅的想一些她留给他那些开心的岁月。
打小,他就比别的孩子懂事,安静。跟他同年的顾宋还在满院奔跑调皮的时候,他就已经拿上课本开始了繁重的学习。
也许是因为身份的束缚,才使得他这样的性子吧!以至于他渐渐变得沉默,孤熬。顾宋的朋友都排出了好几条街,而他的朋友却只有顾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