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雍和宫大街北口出来,我犯烟瘾,摸摸身上没烟了,想去找个地儿买烟。但是,走了好一会,没看到烟店。
好在离我们停车的地方不远了,于是让裴梨屏先去取车,开过来原地接我,我想继续找找烟店。
忽然有人从后拍我的肩。我吓一跳,回头一瞧,好一会才认出是戚思远。他这么难认的原因是,戴了一顶棒球帽,质地倒是挺好,压住额头,鼻梁上架一幅墨镜,挺像一个微服出行的明星。
我笑道:“戚总是你啊。”
他点点头,握我的手,“新年好。郝总你干嘛呢?来烧香?”
我说是。
他道:“瞧瞧,初一咱两就见上面了,缘分不错。”
“那可不。”我笑哈哈。
“那行啊,一起吃饭去呗。”他很热情。
我想今天哪行,就道:“下回吧。下回我请你。今儿不巧,还得走亲戚。”犹豫一下,“您身上有烟吗?”
他笑了,拿出一包烟,塞到我手上,“都给你,今儿哪买去啊,可能都关门啦。”
我说:“可不,找了好久没看见有卖的。”
“要不要送你?”他说着话,站在路边停着的一辆天蓝色宝马跑车前。车身湛蓝,颜色柔和,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下。车屁股后头的单侧挂着两根粗大排气管。
真是个好家伙。我想了想,笑道:“不麻烦你了,我朋友开车来的。”
他和我握手,上车后还放下车窗对我挥手:“下回一起吃饭啊。”
等了好一会,裴梨屏把车开过来,停在我身边。
上车后,她说:“你一起去就好了,倒过来开了半天,好在今天警察不管。”
我说:“关键你运气好。”
她笑了笑,“现在去哪呢?”
我说:“刚在雍和宫,你跟我说啥来着?”
她瞪我一眼,扬起下巴笑,“正经点。”
回到我的住处,进了房间,我才说去烧点开水泡茶喝,她说好,但是挡在我前面不让路,转身晃了晃腰,说:“你看看。”
我低声说:“看什么?”
她说:“是不是假的啊。”
我俩都有些迫不及待。
这晚她没回家。真是战斗力惊人,后来让我吃不消了。
我说:“我们认识多久了啊?真是浪费太多时间了。”
她趴在我身上呢喃:“就是啊。”双手软绵绵揪着我的耳朵,“谁让你不早点下手呢?嫌弃我结过婚,对不对?”我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忙说:“哪啊?没有!”她说:“还不知道你想啥啊。结过婚,二手货,你吃亏了。”我道:“有经验才好呢,我享福了。”她在我胸口狠劲拧了一把,坐起来说:“我好喜欢在上面。”使劲动起来。
转眼春节就过完了,我觉得这是过得最幸福的一个春节。就是太快了,令人遗憾。
临上班前一晚,我和裴梨屏搂着在沙发上看电视,瞅她看得喜滋滋的,机会不错,我说:“哎,跟你商量件事。”
她眼睛没离开电视,“说呗。”一边伸手摸我的脑袋。
我说:“以前跟你说过的,我辞职的事……”
她慢慢转过头,“还瞎想呢?”
我忙道:“现在没那么想了。咱们都这样了,我得对你负责。”
她笑了,“还算有良心。”
我沉吟说:“我还是跟马总去分公司吧。”一边说,一边看她的表情。
她很惊讶,“马总要去分公司?”
看来这回,她的消息没那么灵通了。我说:“年前马总找我谈过,说上边让他去HB或者是HN分公司,他想我一块去。”
“哦。”她没多说什么,但是不看电视了。
“我想啊,这匿名邮件发的,全集团都知道我和马总是一伙了。而且,还知道了我和你的奸情……”
她“呸”了一声,却故作含情瞧着我,揉身往我怀里靠。我忙挡着她,“说正事啦。”
她抓着我的手慢慢摩挲,把脸贴在我的胸口,用手在我小腹上画圈儿。
“我明白,你是想把竞聘的机会让给我,自己去分公司吃苦,对不对?只不过你去那么远,我真舍不得。”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说真的,我压根没想到竞聘上去。
我只是觉得,将来如果和她组织家庭,那工作还是得稳定,那么跟马总下基层,当个中层领导,也算安稳,福利也不会差。但其实,我对这种上五天班、休息两天,再上五天班、再休息两天的生活,实在也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每天九点到办公室,五点半离开,经历各种堵车,体验各种烦躁,这算什么?想到一辈子都得这样过,脑袋就要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