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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幽冥

陆离四人沿着眼前的岔道一路往前探去,岔道中的石壁上依旧有许多仙剑,且行进越深,四人感知石壁上的仙剑灵气愈是精纯。陆离走在三人身后,看着身前三位性格迥异的美丽女子却是一阵恍惚,青岚活波灵动,犹如一只精灵;彩鹓却是清纯娴静,落落大方,娴静中却又不失灵性;一旁的沐清瑜冰肌玉魄,一双秋水剪眸清如水碧,只是有些冷漠,自入窟至今就从未见她说过一句话,倒是与他师父天虚道人有几分神似。

四人行进半晌,见前方洞窟的又端的开阔起来,四人一一走进,此处石壁上的仙剑灵气又比前方的更加纯厚,四人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忽然那彩鹓似是看到什么,眼前一亮,快步向前走去,见她御起剑诀自前方石壁取下一柄仙剑,那仙剑通体晶蓝,状若柳叶,剑身上的晶莹蓝光蕴而不散,很是精巧美丽,陆离见彩鹓对那仙剑爱不释手,拿着仙剑仔细得打量着,沐清瑜与青岚亦停下了脚步,皆各自御起一柄仙剑查看着。

陆离凝目往洞窟四壁看去,石壁上的仙剑琳琅满目,各色剑芒闪耀吞吐,似是皆在向他们宣示着自己的不凡。陆离低下头,见右边角落的石壁下,放着一支木匣,陆离好奇地走向前,见木匣通体玄青,虽放置在此不知多少年了,却纤尘不染,陆离心中一动,却不知木匣内装着何物,见木匣上并无环扣,陆离小心翼翼打开木匣,只见木匣里装着一柄古朴长剑,那长剑发出淡金剑芒,整柄仙剑比之正常仙剑稍有些宽厚,凝目望去一阵陈朴古旧之气扑面而来,陆离见木匣上镌着二字,细看去名曰:弑神,想来定是此剑的名字。剑名“弑神”,陆离微微一惊,这仙剑多半是一柄不凡的仙兵,不及细想,陆离手掐剑诀,灵气一引,刚欲御起仙剑,不料这“弑神”剑于木匣中倏地颤了几颤,突然“嘣”的一声,断为两截,陆离一惊,唬了一跳,忖道:

“也不知是哪位先祖所铸之剑,既是叫“弑神”,想来定是柄上品仙兵才是,不料被我一触即断,若是那先祖泉下有知,岂不是天大的罪过?”一想及此,陆离有些惴惴,赶忙合十道:

“先祖在上,弟子无心毁坏先祖遗兵,还望先祖勿怪,先祖勿怪...”不过转眼一想,这位先祖亦不过尔尔,所铸之剑只不过是名号慑人的虚名之剑,料想此位先祖亦只是泛泛之辈,亦想万剑窟中仙剑有先祖所铸,亦有太古所遗,一念及此,陆离这才稍许安定。这时忽听青岚在背后道:

“陆离,你没事吧?”

陆离转过身,见青岚不知何时已在他的身后,手中握着一柄泛着紫芒的仙剑,沐清瑜与彩鹓二人亦在不远处看着他,面露疑问之色,陆离脸一红,赶忙说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随便看看!”

青岚咯咯一笑,来到陆离身边,看到地上的断剑,她信手御起,仔细观察了半晌,一脸狐疑道:

“方才我见你一个人在这角落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什么,还以为你中邪了呢,咯咯!”

陆离脸又是一红,急忙道:

“没有的事,我只是看这仙剑有些不同,就在此查看了一番...”

青岚拿着手中的断剑左右翻看,点头道:

“唔,莫不是你看上了这柄断剑?我仔细探视了一番,发现此仙剑内里灵气杂乱不堪,还真是不同凡响,没准到了你的手中能将此仙剑名扬天下也说不定呢,咯咯...”

“啊,我自是没看上此剑的,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上品仙剑,咱们再去别处探寻罢!”说罢,陆离报赧急行,逃也似的出了那洞窟,却只剩下身后笑得花枝乱颤的青岚和面带笑意的彩鹓和沐清瑜二人。

四人出了洞窟,不知在窟中走了多久,除了彩鹓似对手中的晶蓝仙剑很是满意,剩余三人皆两手空空,并未寻到满意的仙剑。这万剑窟仿佛永远也走不完,岔道极多,分出的洞窟亦是不知有多少,更不用说窟内到底有多少柄仙剑存于其中。

有时见到洞窟中有各种异兽守护,四人皆是远远避开,绕行而过,如此又行了许久,见石壁上的仙剑却已越来越少,路上亦几乎遇不上其他弟子,三位女子似都有些累了,步伐却是渐渐慢了下来。

陆离走在前,忽见前方有明亮的光芒射来,且细听之又似有水声传来,四人沿着光亮走出,却已走出了万剑窟,前方是一座怪石突兀的山,山间隔着一条瀑布,将两山连接的石径阻隔,四人看那瀑布里似乎另有天地,陆离见罢说道:

“不知瀑布内是何景象,三位师妹在此稍待,我先进去探查一番!”说完便闪身探进了瀑布,一穿过瀑布,果然见前方又有洞窟,陆离见眼前石窟与前面并无二置,想来也定是万剑窟无疑,却不知为何这万剑窟却从中分开,成了两座山,陆离这般想着,回身来到瀑布边,向外说道:

“三位师妹,瀑布内另有洞窟,并无异样,可以进来了!”说完只见瀑布外闪过一阵光芒,那瀑布慢慢被隔开一个一人大小的缺口,三人优雅踏进洞内,却是一点也未沾湿衣裙,相比陆离闪身跨过瀑布的情形,却已半身湿透,狼狈不堪,沐清瑜看了陆离一眼,樱唇微动,欲言又止,遂轻吐了一口气,转身抬手收回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却不知是何法宝。

四人定了定神,由陆离领着三人,再次向窟内探去。刚行了几步,陆离忽觉一阵压迫自窟内深处散发而出,循着心跳,一阵一阵探进陆离体内,陆离只觉胸口烦闷难当,那压迫阴冷刺骨,仿佛堕入了幽冥鬼途,随着那压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陆离只觉周身一阵冰寒,竟慢慢感觉无法动弹,陆离一惊,似乎对这感觉有些熟悉,转身见身后青岚三人亦是神色一变,面露恐惧之色,陆离凝目往洞窟内望去,只见前方的洞窟深不见底,幽暗森然,仿佛黑暗中的巨兽张开了血喷大口,静待着他们的闯入,陆离神色凝重道:

“这洞窟深处不知有何凶戾之物,幽冷戾气竟是这般浓郁,只怕此处很是凶险,我们须得小心才是!”

沐清瑜三人点了点头,当下四人边运起仙家道法抵抗这幽冷之气边往里探去,陆离运起门派道法,自气海中提起一股灵气,正欲运转周身,不料忽然陡生异变,周围那不断压迫而来的幽冷戾气一时间竟如同找到了归宿,犹如倦鸟归林一般,迅速自陆离全身孔窍涌入,沿着全身经络,缓缓汇入陆离气海丹田。随着戾气的汇入,陆离只觉丹田处袭来一股清凉之意,随着这股清凉之意,周围的压迫感竟全然消失,于此同时,陆离只觉洞窟深处似有活物与他起了感应一般,只觉洞窟深处一阵巨大的孤寂凄凉之意向陆离袭来,陆离心中大骇,望了一眼前方幽暗无比的洞窟深处,面色惊恐,赶忙停下运起的门派道法,青岚三人见前面的陆离忽然呆呆立在原地,脸色苍白冷汗涔涔,青岚急忙向前问道:

“陆离,你怎么了?”

听得青岚的呼喊,陆离回过神,青岚与彩鹓二人皆是一脸关切地看着他,那沐清瑜眼中却是极为迅速地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陆离见三人身上真灵涌动,皆在抵抗着周身的戾气威压,显然不似陆离这般,陆离不敢细想,只得慌乱道:

“没...没事,三位师妹小心,咱们走罢!”青岚与彩鹓只有些奇怪,那沐清瑜亦是若有所思,却也不及多想,只得提步赶上。

三人行了半晌,眼前的洞窟与前面并无二置,亦每走一段便分开许多岔道,只是眼前洞窟石壁上的仙剑却少得多,有时行进了许久都未能见到一柄仙剑,随着三人的深入,幽冷戾气却愈来愈是浓郁。陆离却是一阵失魂落魄,对方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百思不得其解,且越想越是后怕,亦感觉不到洞内的压迫,独自一人走在前。后面的沐清瑜三人却是脸色愈发苍白,又行进了半晌,见眼前豁然开朗,前方的洞窟里射来几道剑芒,这时彩鹓似有不支,见洞窟窟口有一处平整的的石台,忽而径直斜依着靠了上去,沐清瑜,青岚二人见之急道:

“彩鹓师妹,你没事吧?”陆离见彩鹓樱唇紧抿,面色煞白,并不答话,靠在石台边调息了一阵,这才虚弱道:

“我没事,这窟中阴冷无比,幽冷戾气的压迫愈来愈是强烈,我修为浅薄,为抵抗这戾气已把体内真灵耗尽,怕是不能跟你们继续行进了!”

陆离吃了一惊,方才一直对那戾气入体困惑不已,却忘了自己已然感受不到戾气的压迫,一直自顾往里行进,沐清瑜三人亦或不想先言自己已抵抗不住窟内的戾气,是以苦苦支撑着跟在陆离身后。而此时随着他们不知不觉地深入,许是陆离不敢再运门派道法,那如堕幽冥,阴冷无比的压迫却又重新向陆离袭来,陆离见沐清瑜与青岚二人脸色亦是愈发的苍白,紧咬樱唇,显然在竭力抵抗这窟中的幽冷戾气,陆离心中大是自责,急忙道:

“眼前的洞窟内就有许多仙剑,咱们不再往前深入了,先在此打坐调息,等恢复片刻再作打算如何?”青岚听罢点了点头,却是来不及说话,赶紧探身坐在彩鹓身旁,闭目打坐调息。

沐清瑜望了陆离一眼,眼眸中神色有些异样,不知心中在想什么,转头见前方洞窟内地石壁犹如阶梯,阶梯上或斜或横,放着许多仙剑,那阶梯顶层有一银一赤两柄仙剑,泛着温润的二色剑芒,静静闪耀着。沐清瑜见到那银白仙剑,似乎很是注目,一步步向那仙剑走去,待走到仙剑处,见那银白仙剑通体温润如玉,很是晶莹剔透,沐清瑜似乎有些心喜,素手掐起剑诀,正欲御起仙剑细细查探,忽地异象陡生,那仙剑在沐清瑜眼前颤了几颤,忽而清吟一声,自沐清瑜眼前飞到半空,一股绝强的寒冰剑气自仙剑剑身射出,径直向沐清瑜打去。

沐清瑜一惊,却是临危不乱,只见她飞手结印,运起门派道法,飞身闪过激射而来的寒冰剑气,陆离见沐清瑜身形灵巧,犹如白鹤一般在陆离眼前飞舞,那银白仙剑不断自剑身中激射出寒冰剑气,陆离只觉洞窟内寒意陡增,见旁边打坐的青岚与彩鹓二人已然簌簌发抖,唇色苍白,急忙脱下身上的衣袍,披在二人身上。

沐清瑜与那仙剑缠斗,却无大碍,那银白仙剑似乎知道奈何不得沐清瑜,发作了一阵,又渐渐归于平静,缓缓落在赤色仙剑身旁,沐清瑜闪身落地,吐了口气,陆离见沐清瑜胸口起伏不定,那墨绿色长发亦是微乱,面色却是愈加苍白,陆离正欲劝她打坐调息,却又见她目光一凝,再次向那银白仙剑探去,这看似柔弱清丽无双的女子竟是这般执着。如此与那仙剑缠斗了几次,却不知那仙剑是否是被沐清瑜的执着打动,当沐清瑜再次探向那仙剑时,仙剑却已不再发作,沐清瑜御起仙剑探视了一番,神色微定,遂又长吐了口气,径直在那台阶上打坐调息,显然亦把真灵消耗殆尽了。

陆离望着沐清瑜出神不语,见沐清瑜闭目打坐,汗水自沐清瑜额头滑落,滴落在她颤颤的睫毛上有些晶莹。

陆离正欲转身查看青岚与彩鹓二人的状况,忽然一眼瞥见与那银白仙剑一起存放的赤色仙剑,突然自沐清瑜身后腾起,一团青焰自那赤色仙剑剑身中凝出,焰色玄青,如同一只跳动的精灵,携着燎原之势,径直向沐清瑜激射而去。陆离离沐清瑜不远,见那青焰瞬间就要打到沐清瑜身上,来不及细想,急忙飞身冲去,脱口大叫道:

“小心!”几乎是同一瞬间,另一条身影也从洞窟口疾冲而入,两人同时向沐清瑜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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