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撕裂空气,朝着心脏而来。
李谦行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只是下一刻他又一次与死亡擦了个肩。
“沁妍,住手!”一个老者的声音从女子身后传来,同时而来的还有一只苍老的手,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腕。
女子挣扎着,想要挣脱那只手,只是面对挣扎,大手纹丝不动。
原来是一名白发老者。
见此沁妍说道:“长老,你放开我。让我杀了他!”接着又是一阵挣扎。
那老者皱起眉头,低声喝道:“住手!沁妍!”,语气似乎是有些生气。沁妍这才缓缓收回了力道,只是眼圈渐渐泛红,泪光闪动,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李谦行。
而这时宋仇也终于赶到,皱起眉头,看了眼李谦行,随后盯着二人。
那老人见沁妍终于放弃杀心,才缓缓松开她的手,转而对着李谦行二人躬身说道:“实在抱歉,老夫代小女赔个不是,都怪老夫管教无方”。
随后转头对着女子沉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女子手指着李谦行,满脸憋得通红:“他,他,他。。。他把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者听的一头雾水,皱着眉头说道:“不管怎样,哪能随意拔刀伤人性命!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李谦行听此,说道:“不不不,不怪这位小姐,是小子不好,都怪我不小心摸了她的胸。”
宋仇,老者,看热闹的众人同时听的一愣。名为沁妍的女子则又气又急又羞又委屈,捏紧匕首,大喊一声:“我要杀了你!”又欲冲上去。
老者缓过神来,低喝一声:“够了!大街之上成何体统!”,随后望向李谦行二人,刚欲开口。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官兵约有二十人,正朝着一众人等冲过来,领头的对着人群大喊着“让开!”
老者见此,回头望了眼李谦行,说了声‘走!’便拉起沁妍,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而宋仇也是扶起李谦行,钻进了巷子,左拐右拐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客栈之中。
李谦行向宋仇讲了来龙去脉,听的宋仇最后都忍不住罕见的笑出了声。看的李谦行一阵无语。
-而另一面,在另一个客栈之中。
“沁妍,刚才怎么回事?”,正是方才的那位白发老者。
沁妍心里委屈,眼里泪珠打着转,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老人听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如此,那人明显也是无心之过,你也不能伤人性命啊。”
沁妍听后更加委屈了:“白长老!”
“好啦好啦,那要不老夫把他抓来给你当郎君?“老人打趣地说道。
沁妍满脸羞得通红,瞪着白发老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人见此,哈哈一笑,溺爱的摸了摸沁妍的头发。
沁妍一甩头将老人的手甩开,仍旧鼓着腮帮子生着闷气,决心如果再见到那人,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就这般李谦行被装进了沁妍的心里,虽是因着这般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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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缓缓降临,若是在叶家村,这个时间各家各户早已熄了灯,钻进了被窝,说着一天的趣事辛劳。
而在水云城,仿佛这座城市才刚刚苏醒,华灯初上,辛劳了一天的商贩,平民都带着下工的轻松,或夫妻结伴,或三五成群,在街上说笑往来,那些专在夜晚摆摊的商贩与卖艺之人也推着大大小小的木车来到街上,将将收拾完毕,等待着来往行人的光顾。
吆喝声从各处响起,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李谦行站在房间的阳台上,晚风微拂,吹动着发丝,就这般安静的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思念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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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二人早早起床,吃些东西,便从水云城东门出发,向着‘黑泥谷’而去。
路途中,李谦行在心中默默整理着宋仇昨夜交给他的那些东西的使用方法。
昨夜宋仇给了他许多东西,是他们分开时宋仇去采购回来的,说是这次进山要用到的东西。
其中有几张神奇的符咒,勾起了李谦行的兴趣,因为他想起木先生所说过的符师。
他听的格外认真,并请宋仇为他详细介绍了一番。
宋仇给他的符咒是一张张黑色的长方形纸张,上面用白色的笔迹写着许多奇怪的文字,李谦行一个都不认识,但莫名的感觉这文字当中蕴含着某种力量。宋仇说这叫做明灯符,是最普通的符咒,普通人也可以使用。属于日常非战斗类符咒,用于照明,当激发符咒的时候,它会发出光芒,照亮周身。
除了这种,符咒还分为好多种类,最简单的分辨方法就是符纸的颜色,白色是攻击类,黄色是防守类,绿色是阵法类,黑色是日常类等等。宋仇说之所以符纸的颜色不同是因为的每种符咒的激发方式不同。所以为了承受相应的激发方式,符纸当中的材料自然就不同了。
而且同样用途的同一种符咒也有着严苛的等级划分。从一阶到十阶,分别对应武士与武者的十个等级。
据说,十帝中的青帝就是十阶符师,和五海十州中最伟大的画符师。
有意思的是,虽说绝大部分的符师,都会画符,但并不是绝对。
其中就有一些强大的八九阶符师甚至连最简单的符咒都不会刻画。反之亦然。
就这般想着,云峰山脉已经远远的可以被看到了。
只见远方巍峨青色的山脉,层层峦峦,延绵无尽,如同一道巨大的墙壁一般远远的横在那里。
李谦一阵心悸。
因为他想到那是冬儿所在的地方。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他终于来到了这里,这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终于就要有一个结果。
李谦行想着,他此刻好想快些带着冬儿回到从前的那简单的生活中去,他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只是都说望山跑死马,本该近在咫尺的大山,却让李谦行二人又走了一日方才到达。
他们来到山口的小村落当中稍事休整,便在第二日早早出发。
当到达入口时,宋仇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的符咒,与明灯符相似,但若仔细分辨,就可看出其上的刻字并不相同。
宋仇将那张符咒卷起,嘴里念了些什么,符咒发出淡淡白光,随后宋仇将其压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之下。
宋仇说那叫指位符,只要放在某处,就可以将那地定位方为基点,而后又拿出了一张相似的符咒,只见那符咒在宋仇手中缓缓扭动,片刻后直直的指向了那张被藏起来的符咒。
随后二人便进了山,刚进山时,还有路可走,只是越是深入,道路越是崎岖险恶,宋仇倒是还好,如履平地,只是苦了李谦行,说起步步维艰,也不甚为过。
就这般走着,又是两天,渐渐前方的群山已经笼罩在了一阵迷雾之中,而当二人走入迷雾之时,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宋仇断定应是快到黑泥谷了。
接下来的路途变的十分艰难,一是能见度极低,二是地面泥泞不堪,也幸得如此,地面两排车轮印十分的明显,李谦行二人就是跟着这车轮印迹一路向深处走去。
就这般走着,宋仇忽然停下,压低声音说道:“有人。”
随后二人放轻脚步,继续沿着车轮印走去,不多时前方迷雾中出现了幽幽的黄色光芒,紧随其后的是车轮转动的嘎吱声,与极其微小的小孩子哭声。
二人没有鲁莽,只是紧随其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一直向着大山深处而去。
约两个时辰后,前方的车声与灯光忽然消失不见。
宋仇一皱眉将李谦行护在身后,继续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又走了几十米后两人同时一愣,宋仇一副恍然的表情说道:“阵法。”
只见前方雾气被一层灰色的不透明光壁挡在外面,不能再侵入分毫。
宋仇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触向那罩子,手指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穿墙而过。
见此宋仇方才松了口气,轻声说道:“只是个初级阵法,针对这雾气的。”
随后伏下身子,半蹲着向墙壁靠去,不多时,半个身子便没了进去,稍顿片刻,光罩外面的手向李谦行比了个‘跟上’的手势,便完全消失在光罩中。
李谦行见此,学着宋仇的模样,压低身子,靠向宋仇消失的位置,同样没遇到任何的阻碍,一头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