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儿子哲明死了?你再给我说一遍…”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暴怒声。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是属下疏忽,当时少爷说出去散散心,属下也,也没有理会。可是当收到消息时,少爷已经死了,死了…”白发老翁颤抖地对电话说道。他跟中年男子也有几十年时间,深知对方不是一个善良的主,更不会管主仆之间的多年恩情,倘若对方要自己三更死,绝对活不过五更。
“是谁?是谁杀死了我儿子?说?”一听,电话那头便传来中年男子的暴吼声。
“是,是,是一名十三岁的凡人。”白发老翁身体巨震,艰难的说道。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中年男子的哈哈大笑声,道“一名十三岁的凡人,不过手无缚鸡之力,也能杀我儿子,白老你老年痴呆症是不是又犯了啊?我儿子可是有一个淬体初期的无限金,别说对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凡人,就是十个也不是我儿子的对手。”
他儿子可是有淬体初期的无限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三岁凡人,怎么可能杀死他儿子?说出去也没人愿意相信。
“好了,白老以后不允许再开这样玩笑。不然…”随即电话里的笑声敛去,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老爷,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少爷死。那个凡人邪门的很…”中年男子愈是这么说,白老更害怕,连忙解释。
“你真的没有骗我?”此刻,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似乎也知道事态的严重,声音也立刻有些阴沉了下来。
“少爷真的死,死了,”白老颤抖着说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将这凡人弄进百洲监狱里,我要让他在监狱里生死不如。”顿时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变得暴怒起来,歇斯底里的说道。
……
自这一天起,曾经经历过“天南游乐城”的那一场暴恐事件的学生,陆续有人失踪。甚至连当时参与救援的一些消防官兵和一些高级的警察等人,家里的孩子都遭到了绑架。
而在这些失踪的孩子家里,都留有一张信封。拆开信封会看到一行字“不想自己的孩子死的话,按照我说的做…”
吵闹的声音不断在这些家庭彼此起伏,有父亲责怪孩子的母亲,看不好孩子,如今遭到绑架,在发脾气,怒砸花瓶等东西。
……
与此同时,在天龙第一人民医院里,一间单人病房内。
明月正趴在床边,双手撑着下巴,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小天,眼波流转,充满了温柔和一种莫名的情绪。
五天以来,自从从游乐城脱困后,陈小天便因为过度使用岁月轮,导致身体机能和细胞过盛而虚,一直昏迷到现在。
而那些警察在第一天,买来了些水果探望前者后,也因工作烦忙,没办法再抽空过来。
在这些天里,陈小天除了每天需要吊点滴补充盐水外,生活起居便一直由明月照顾。每天的晚上,明月总会脸色绯红的扶着前者从洗澡房出来。
她一个花黄大闺女,连异性的手都不曾牵过啊。可是如今她不但没有介怀,还亲自帮陈小天脱衣,帮他洗澡。
可想而知当一个异性****着身体在面前时,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明月轻轻拔弄着陈小天额头上的黑发,温柔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明亮的光彩。
“明月老师在吗?可以出来一下吗?”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轻脆的敲门声。随即便听到一个有些压抑的男子声传来。
“是李警官啊,不知什么事?”闻言,明月心中一动。随即抬步迎了上去,打开房门便看着门外一身警服,脸上有些压抑的李警官,眉头一蹙,不禁问道。
“出来说…”李警官探了探头,从门缝处瞄了一眼病房内的陈小天,这样说道。随即他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明月望着他背影,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旋即脸不改色的跟了上去。
医院的走廊尽头!
李警官见明月跟了过来,心中微微一松。旋即低声将警察局长安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后者。
“你们不能这样做,陈小天杀的是人人得以诛之的鬼面暴徒,你们不能因为这些事,要我诬陷陈小天。你们不能这样做,我要去找局长理论去。”一听完,明月脸色大变,为陈小天感到愤怒。
鬼面暴徒在短短几个月以来,在茂江市揭起腥风血雨,害死无辜百姓以千位计,人人得以诛之。可是就是这么一位杀死暴徒的英雄,人们却要让她将其推向悬崖。
说着,明月便风风火火地赶往警察局。
后方,李警官看着其背影,神情一片颓然。谁也不想将英雄推向悬崖,可是面对如对局面,没有选择的。
……
警察局内,一片寂静。
警察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交叉在身前,神情颓然,仿佛几天不见,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而在局长的办公室内和门外与窗外,站满了被绑架学生的家长。那些母亲个个双目通红湿润地看着站在局长面前的明月。
此刻,明月贝齿紧咬着嘴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纤细而洁白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看向局长的美眸已经是泪水打滚,
“如果只是我的儿女,我眉毛都不会动一下,一定要誓死保住他。”局长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明月。
忽然局长右手骤然一动,猛然握拳朝桌子旁的玻璃杯砸去。只听“嘭”的一声,整个玻璃杯粉碎开来,其的右手顿时被玻璃碎片扎得鲜血淋淋“可是有三十几个孩子在他们手中,为了大局,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说到最后,其的声音愈来愈小,双眼已经被泪水布满。
“明月知道怎么做了!”闻言,明月有些颓然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
三天之后,天龙高级法院内。
“由于人证物证俱在,陈小天杀死林哲明一事属实。经过我们几位陪审员一致认定,判陈小天终身监狱,即日前往百洲监狱。”坐在法院最上面的中年男子法官,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这样说道。
此话一出,正在右边铁房内的陈小天脸色一变,情绪不禁激动了起来。迅速冲到铁门哪里,双手拉着铁门“啪啪”作响,大声冲法院的众人吼道“我杀的是鬼面暴徒,不是林哲明。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
然而回应给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中年男子法官看着激动的陈小天,眼神一动,手中拿起木锤,便准备敲击桌面,让他安静下来。他,包括法院里的所有人,都清楚陈小天杀的林哲明是鬼面暴徒,可是包括他在内,在场的几十对父母的孩子都遭人绑架了,若不这样做,死的将是数十个孩子。
看着泪水满面,嚎啕大哭的陈小天,中年男子法官的双眸也湿润了起来,手中的木锤停在半空中。一个英雄却要落得如此地步,他不忍心再阻止前者发泄,想要在最后的时间中,让他尽量的发泄和哭泣,算作是对自己的良心宽恕。
听着陈小天那撕心裂肺的吼声,法院内的警察局长和家长等人双眸湿润,纷纷低头沉默,不敢抬头看向陈小天。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小天双手捉住铁门,身体无力的缓缓趴在铁门上,被泪水布满的双眸,在法院内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明月身上。
此时,明月坐在法官旁边的证人位置上,一双玉手紧紧捉住衣衫。低着头,不敢看向陈小天,晶莹的泪水顺着其脸颊不断滑落而下。
当她坐在这个位置之前,她的内心究竟经历了多少挣扎,才能坐在这里,亲手去指证诬陷,曾经三番四次为救自己而不惜性命的陈小天。
望着低头沉默的众人,陈小天的哭声渐停了下来,泪水也慢慢干枯,心中泛起了一股无边无际的冷意。
其身体软软地趴在铁门,削瘦身影是那么孤独和无助。一个人,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无疑是被众人世界抛弃的时候。
“噗,”忽然,陈小天胸口一闷,一股甜意从喉咙涌上来,顿时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其嘴中喷出。其曾经明亮而无邪的眼神,也渐渐变了,变成一种充满了冷漠的眼神。最后他眼前一黑,便昏倒在铁门上。
明月终于抬起头,看向昏倒在铁门上的陈小天,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双手紧握。连尖锐的指甲因用力深深刺进血肉里,鲜血流淌,都全然感觉不到。
因为在这一刻,她的心无比的难受,痛苦,宛如被一根根针在上面刺下一般“你会原谅我吗?如果你知道了真相,是否会原谅我?”
可是她不敢肯定,因为是她亲自将陈小天送进监狱里面的。也许即使陈小天在百洲监狱里不死,几年后,他知道真相后,他们两人之间也必定会产生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