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明费了好大的力气把那人背到了二楼师傅的居室。重新点燃烛火,香炉,赵重明把那女子放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回想着三楼的景象。
这女子与其说是站在房梁上的,倒不如说是被什么东西吊在那上边儿的。但这荒郊野岭,方圆十里内不见人烟,这女子什么来头,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好这十几年跟着师傅,别的东西没学,医卜星象倒是没少了解。赵重明把女子身上的血污洋灰擦干净,简单把伤口处理下。
这外伤的血用香炉灰就能止住,只是从女子的脸色来看,恐怕还受了内伤。赵重明学艺没到家,也就只能撒点香炉灰,再求神拜佛了。
就在这时候,烛火突然起了变化。
一阵阴风门廊刮过,横冲直撞直闯了进来。唯一的蜡烛被吹熄,房间内忽然陷入了死寂的黑暗。赵重明心喊不妙,立刻护在那女子床前,屏息凝神,瞥着眼留意着空气里产生的微妙变化。
烛火一灭,月光便照了进来。赵重明这时倒也不慌不忙,只是静静地看着黑暗里风的流向。因为早在异变发生前,赵重明已经料想到了可能会有这个情况,早在这个房间里布下了大量的石灰粉,香炉灰。
眼睛看不见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
赵重明隐约看见,散落在空气里的香炉灰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人”。
这个“人”弓着腰半蹲着,高度依然远胜于赵重明,估摸着是因为这房子太矮,它才这样蹲着。地上的石灰,印着的脚印就比香炉灰清楚得多了。赵重明看着它一步步走过来,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虽说是早有准备,但这家伙的块头已经远远超出预计范围了,也不知道手里的符对它管不管用。
或许是太紧张了,或许是注意力太集中眼前的“人”了。赵重明还是疏忽了,他没想到,真正的凶险原来就在自己的身后,反而是自己救下的那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在赵重明看不到的地方,突然从昏睡中醒来,瞪大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重明。
赵重明手心里攥着符,眼瞅着那“人”到跟前了,把心一横,以迅雷之势出手,“啪啪”两下,两枚符正中那“人”心口。只听得那“人”怪叫一声,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夹杂着风的声音,瞬时逃得无影无踪。
赵重明这才松了口气,把心放下来。却没曾想,再提气就提不上去了。只看到一双惨白如枯枝般细长的手指,铁钳似地牢牢掐住自己的脖子,指甲竟很快深陷入了肉里。
不带这么阴人的。赵重明心说今儿个就算交待在这儿,全身失去气力,眼前出现一片雪茫茫的白,白色的尽头边缘走过来一个人,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老究的中年男人。
“咦?来接我的怎么不是无常鬼?”
“重明,睡醒了就起来干活。不要整天就知道偷懒打瞌睡。”
“师傅?”